食慾之秋,一个令人食慾大开的季节由此而得名;然而,我更喜欢「秋老虎」这个称呼。
阴晴不定的气候,忽冷忽热的温度,好比大型猫科动物的老虎一样,一切由它的心情而定。稍有不满,就逼得我们穿毛衣戴围巾,没多久却又让我们满头大汗,脱到只剩皮。
啊、不过已经没关系了。
因为冬天已经提早来临了。
最後一个、白雪将永不退去的末冬。
而使我再也无法迎接春天的原因,是你。
橘红的叶、枯褐的枝、苍老的树干啊,在广无边际的荒芜中都是你们的身影,我彷佛可以听见你们的悲鸣,替亡者唱诵着离别之曲,使生者心醉,催眠着我们最後一分的妄想。
收到关於你的最後一则活动邀请,当下的我是如何的措手不及你一定无法想像。因为直到大家散了,我仍未发觉。要不是你母亲提醒了我,我一定不会发现要将血流不止的脚底包紮,并在回家的途中买双鞋以免打着赤脚一路被行人注目。
我说过了,冬天来了。
我的冬天。
指甲因寒冷而泛紫,冻坏的脚尖已没了知觉,只剩脚底的血渗透了纱布,染红了鞋垫。
夜深了,今晚的床边不同以往,静得令人感到烦乱。
床头柜上的口琴自今天早上之後就不曾被动过,痴痴的等着主人将它拾起至嘴边,却不知那人早已悄然离去。就连最後一则讯息也都是代他人转交我手的。
「雪融化了会变成什麽呢?」你曾这麽问过,几缕夹杂着棕色的黑发垂落额前,你转着淡色的双眼对我眨啊眨的很是好奇。
我不知道答案,所以我笑了。
「你这麽聪明怎麽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的,「水」不可能是正确答案。因为你从来不喜欢用大众的思考所得出的结果。
伸手拿过那老旧的口琴,披上大衣,我出了门。
这次我记得了,要穿鞋。还有能够识别我身分的证明。
与白天不同,围起这方天地的铁栏杆在夜里更加冷峻,狠狠的划开了此与彼的空气。踏入彼方之人的领土,迎面而来的是令人窒息的孤寂。
铁栏之内理所当然地没有路灯。
我知道我记忆力不好,就连现在也是如此,结果就是我无法凭着早上的记忆找到你。
索性坐在铁栏边,这大园子唯一的出入口,笨拙地吹起口琴。就连外行人都听得出来,吹的人不是傻子就是个音痴。
但这是我所想到的,唯一可以思念你的方式。
後悔着当初没能好好跟你学,现在连自己在吹哪个音都不清楚了。
风奔跑着飞过我耳边,来不及收藏便带走了我嘴边刚吐出来的音符。
冬天来了,下雪了。
落在我身上,使白雪将一切覆盖。
直到雪化了,便成了春天将至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