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办法替他决定要怎麽做。』躺上床,脑海浮现出这句话。
我曾经不只一次告诉自己不要替他决定,但是我失败了。
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告诉自己应该要离开他。在这段相处的时间,我看到许多他的不同面貌,对他的感觉早已超越好感的阶段,而是渐渐喜欢上他了。
泪水无声滑落,我只能无助地躲在棉被里偷哭,我的难过没有人能了解,我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我很清楚,我得不到别人的谅解,更得不到想要的爱,哭过之後还是只能向前走,不能停留在原地。
手上握紧谦睿岁给我的天使项链,这已经是我最後能够思念他的依据。
这样就够了,让我这样偷偷想念,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你们两个,互相鞠躬道歉。」学务主任一大早就把我们叫到这里。
「主任,明明是她先动手打我,为什麽要我道歉?」丁瑗琪依旧愤恨不平。
「如果不是你说了那些话,我相信梁同学必定不会对你出手。」主任的口气温和,试图让她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我说的都是事实,她就是她父母私奔後的产物,名副其实的私生女!」她对着我大吼,不顾学务处内外有多少老师和学生。
我感觉到许多目光都停留在我身上,大部分人都抱持着看好戏的心态,想看我如何回应。
我不肯吭声,我绝对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沉不住气!
「丁同学,你也不会希望这样的情形发生在自己身上吧?」主任沉着脸说。
「假使我跟她有同样的情形,我绝对不会去纠缠别人,把别人的关心当成是爱,我会谨记自己这辈子都是私生女,没有资格得到幸福!」她踩着重重的步伐,大步离去。
「梁同学,你没事吧?」主任上前关心我。
「私生女就只能这样吗?」我眼眶积着泪水,继续说:「连幸福的资格都没有......」
「梁同学......」主任欲言又止,想安慰我却不知道该怎麽说。
最後,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将主任留在原地,离开学务处。
最後,我们谁也没有说出道歉的话。也是,我还在期待什麽?期待她会因为她骂我而心怀愧疚,转而跟我道歉?
别傻了,我笑了,笑自己的愚昧,也嘲讽自己的单蠢想法。
「小青!」放学时,小蔓跑来教室拉住我,眨着大眼、笑得灿烂。
「我们一起走回去。」她不顾旁人的闲言闲语,拉着我大步走出去。
「小青。」小蔓走了一段路,等到身边没什麽人之後,才转过头来叫了我的名字。
我虽然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现在要跟我说的事情,与我想的八九不离十。
「你跟小睿还要这样冷战多久?」她的脸上难得有严肃之色,使我也稍稍紧张,凝神听着她继续说下去:「他已经有点茶不思饭不想了,煜贤告诉我的,他最近常常去探望他。」
我叹了口气,轻轻说:「小蔓,我...真的很喜欢他,可是我只能离开他。」
这次,换她叹气,她定定地看着我,说:「小青,你是我最要好的姊妹,我尊重你的每个决定,但是你真的甘愿这样就相信,你不能得到幸福吗?」
「还是其实只是你不想要正视自己的心,正视自己与他的关系?」我的心,因为小蔓说的话而略有起伏,我只是不想正视这些事情吗?
「不...虽然这是一部份的原因,但是,我不希望因为我,让谦睿陷入麻烦,不管是他的亲情还是友情,这些都是我考量的状况。」
「小青,你过来一下。」她要我走到她面前,离她近一些。
待我走近,她一把将我抱住,轻声说:「你是个傻子!」她不停地哭着,只要我一有事情,她总是比我还要更紧张、难过。我不舍地伸手摸着她的头,接着将手环住她的肩膀,默默掉着眼泪。
我们的友情很坚固,但是对不起,我选择瞒着你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