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回归申宅的日子。
这里似乎已然成了她的家。
如果非要她给家一个定义,她希望它是一个离开学校以後,随时可以容身的地方,有值得思念的人在等待,有她爱并爱着她的人可以拥抱,受伤的时候可以疗伤,有风雨的时候可以躲避的地方。
就连她和母亲生活了十八年的那个地方,都算不上一个完整的家。母亲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她。她的意思是说,爱她这个人,而不是透过她,爱着幻想中的某个人。
而申宅,只是她的一个屋檐。偌大的一片宅子,属於她的,只有那个阴暗的小屋。没有窗子的小屋。狭窄的一条,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衣橱,一把椅子,她所有的一切。
苏飞还没有来得及换上女佣的衣服,申逸风已经派人叫她过去。苏飞有些心虚。呵呵,有胆子背着申逸风和他的手下偷情,却没胆子面对後果。她承认,她就是如此懦弱。
走去书房的路上,苏飞在想申逸风会怎麽对她。就算他从来没有对她像对一个女人一般,但是这并不会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过去皇帝的女人,就算皇帝一辈子都不碰,也是皇帝的女人,轮不到一个奴才动手动脚。申逸风会不会像过去的帝王对待一个不忠的後宫女子一样,扒皮,淩迟,灌水银,沈猪笼。她一边想,一边笑,连害怕都忘了。
恐惧这个东西有什麽用。该来的总是会来。你挣扎,你反抗,你尖叫着求救也无法逃脱,不如迟早麻木。
正走着,突然一股大力将苏飞拉去一边。她踉跄着站住,擡头,果不其然,是萧炀,依旧一身墨黑,背对着窗子,面目阴沈。苏飞的心中涌起一股在火山口边行走的感觉,呼吸间都变的灼热。
苏飞低头看了看萧炀抓着她手臂的手,再仰头的时候,目光中有挑衅的意味,「怎麽,不怕你的老板了?」
萧炀四下看看,拉着苏飞躲进一个空房间,用身体将她压在门上。他独特的气息迎面而来,结实的胸膛压制着她的呼吸,她抑制不住自己的脉搏,急速飙升。
「不要试图刺激我。」
刺激他?她何时曾想过要刺激他。他的慾望,他的残暴,他的掠夺从来不是来源於她的刺激。这就是狩猎者的藉口,一切的强迫和压制都不是他的错,而是猎物太脆弱。
她是兔子,她天生就是狼的腹中之物。她是弱者,她活该被剖开肠腹,撕扯成碎片。
苏飞看着萧炀的眼睛,一片幽黑,像个无底洞,看不到他的心,也看不到他眼中的她,究竟算是什麽。那里虚空一片,只有两个她,孤单的站在那片黑色的沙漠里,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她好想问他,他究竟想要她怎样。她张开口,话语却都被他吞进了嘴里。
萧炀在心中暗骂,该死的,他只是想找苏飞说几句话。可是低头看着她的脸,他就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品嚐她的甜美。
萧炀垂下眼睑,苏飞再也看不到自己,只能感受到他的唇,轻轻地吮过她的唇瓣,留下柔软酥麻的触感。他的舌尖轻轻舔噬着,顶开她的牙关,探进她的口中,带着嗜血的味道。
他压向她的身体,紧拥在一起,没有丝毫的缝隙。他炙热的吐纳融进她的呼吸,灼烧着她的肺。他的吻,依旧那样的霸道,依旧那样的强势,掠夺着她残存的理智。
就这样死去吧。从哪里飞来一颗子弹,将她和他紧贴的胸膛射穿。混合着他们两个人的血液,四散飞溅。有那麽一刻,这个念头就如流星,那样轻微的划过苏飞的脑海,也不过就像留在视网膜上的残象,稍纵即逝。
一直吻到身体燥热到快要爆炸,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才停下来。萧炀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飞略红肿的双唇,眼中有慾望的火焰。
脱离了那让人窒息的激情,理性渐渐归位,苏飞突然记起申逸风还在等她。她推开萧炀在她身上摸索游走的手,「我必须要去见申逸风了,不能让他等太久。」
萧炀僵在那里,看着她的眼睛,「他许了你多少钱?给了你什麽好处?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你。他有老婆,有孩子,有无数的情人……只是因为他比我的地位高?苏飞,要怎样才可以得到你?告诉我……」
要怎样才能得到她?得到她的什麽?身体?他已经得到了不是麽?他要给她什麽?钱?好处?他没有老婆孩子,但是他一样有无数的情人。
「连你的老板都给不了我的?你又能给我什麽?」苏飞扬起脸,挑衅地看着萧炀。
「我能给你什麽?只要你有想要拥有的东西,只要你有交换的价码,我相信我总有办法付得起。」
原来,原来在他的心里,她也只是一个虚荣的女子。苏飞止不住胸口泛起的寒冷,一丝丝蔓延,凝结在嘴角。她看着萧炀冷笑,「如果我真的要这些,我相信你的老板比你更有实力。」
他的一腔热情,被她的一盆冷水,轻易便浇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