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屎的家是一个很容易辨认的地方,在一家颇大的百货公司旁边,当然,我没
去过他家,只是他以前跟我聊天说过,没想到他妈的狗屎却在这时要我去他
家,到底怀什麽心,但以他吊诡的眼神,看不出任何东西。
加上狗屎给我的地址,更可以确认,而且无敌标准。
狗屎的家比我想像中还大,白色砖整齐地贴在房子外围,三层楼的别墅巧好的
直立在桃园黄金地带,周围种植着常见盆栽与草木,色调搭配起来是温馨,照
理来说,这是一个令人羡慕的环境,但我只感到那房子散发的冷漠与灰霉色气
氛。
门打开了,顿时我闻到浓厚的酒味,狗屎穿着一身黑,玉树临风地站在门口,
头上无发油,不整齐的发尾有点乱翘,仔细一看,头发长到可以让芋头教官抓
狂的地步,神智与平日不同。
「你来了。」他笑了,笑的非常诡谲。
「这下我来了,把东西还我。」我垫高的身子往他眼神锐利的对过去,我不想
跟他耗下去了,而且他的样子太奇怪了,我害怕掉入危险的漩涡。
「哈…来了,为什麽不进来坐坐。」狗屎的手不规矩往我肩膀摆,我厌恶的拍
开。
「坐什麽!」我仔细的打量摇头晃脑的他。「一个高中生干嘛学大人喝酒,你
以为你这样比较成熟吗?想学人借酒浇愁,哼!真幼稚,无聊强说愁。」
「别说那麽多……。」狗屎直接抓着我的手臂,抓进他的房子内,迅速如往
常,迟钝的我又无法逃开。
「你不要每次都这麽恣意妄为!」我被拉进屋内,生气的叫着:「你到底想做
什麽,说清楚!」
「在门口说话总是不好!呵。」狗屎的动作开始摇摆,脸上笑的越来越不自
然,以他身上浓重的酒味,是一般人的所说的酒醉,而且醉的厉害。
我不敢动了。因为酒醉是什麽都做的出来。
「东西还我吧!」我懦弱的说,眼睛还不时飘到地上;「还我;我就走。」
「来了又何必急着走!」他开始摇摆的拉开紧闭的窗帘,微弱的夕阳斜射在我
身上。
「你不觉得热吗?」狗屎开始拉扯上半身的黑衣,在微暗的光线我却能看见他
脸红而喘气,面容扭曲的明显,深刻的五官有许多阴影。。
我知道他要干嘛!当我看到他上半裸身,我不禁大声尖叫。
「郭武勳,拜托你,我什麽都不要了,让我走。」我渐渐往房内移动,他接
近,我就退後。
「哈!真可笑,是你自己要来的。」
「你说什麽?是你要我来的。」完了!我撞到墙壁,没路了。
望着他,我紧紧地靠着墙壁,双手已捏出冷汗了,隐约感到我的双脚不停发
抖。然而我这样惊吓的表情,不减他的怪异行为,见他停下了脚步,那是我第
一次近看见的迷惘眼神。
我也跟着他的眼神呆滞起来。
「脱下!」他喃喃的说着。「我不喜欢穿制服的你。」
「什麽!」我大叫着,双手开始挥向他,这是最後能够自卫的方法。
「来!让我埋进你的身子。」他抓住我的手,接着我脚一个站不稳,跌落在他
怀里。
他拉扯我学校衬衫『啪』的一声,钮扣掉外,也拉断我仅有的理智,感到胸前
一阵凉意外,脖子上有一对火辣嘴唇的粗暴贴上,他的手用力攫住我的腰和双
手,我痛苦的想逃开,但脑袋一片空白。
他的头拼命的往我脖子上贴紧直到没有任何空隙,後来他的双手移向我的身子
抱住地死紧,我的双手只是徒劳无功的放在身後,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的发丝在
我下巴飘动,最後…
我一身感到强烈的颤抖,这是狗屎的身子颤抖,他喃喃说着我没听过的人名,
而我只能将睁大的眼往天花板望,狗屎喷着沉重的气息骚的我颈子一阵颤动,
我的心也因此像被电流电到般的麻,这样僵持了将近一些时间,他的身子只是
努力贴紧,灼热的皮肤一直磨蹭在我身上,当我以为这样就结束的同时,他竟
沿着流线吻着我的颈至脖子,上移直到…
快接近我的唇…,然而…我知道他接下来的动作,当然,我不会让他太离谱。
『啪!』
这是另一种声音,但比刚才响亮许多,这难怪了,速度加重力的巴掌声不是骗
人的,我用力的推开他,右手趁着空隙全力挥出。
最後,他终於放开了我,嘴角有些淤青,脸颊上还有明显的手印,表情却出乎
意料的冷静…
与不屑!
我终於挥到他,但这并不爽快,因为这一巴掌不够抵销他对我极尽下流的表
现。
「郭武勳!」我大叫着他不熟悉的名字。
「你够了没,不要以为每个女生都会陷入你的恶心手段…。」那是羞辱与不被
尊重的感觉,眼泪开始不停使唤,我觉得自己就像廉价的人偶娃娃任人操纵,
衣衫不整,像连续剧中楚楚可怜的弱者。
见他沉默不语的靠向另一面墙壁,头发无力垂在他的脸颊,头发的阴影让我看
不到他的五官。
为什麽没有任何的表徵与动作,他老是死鱼的表情总是出乎意料的作出其他激
烈手段,难道他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他到底在想什麽?为什麽我都猜不出
来,在这偌大的房子里为什麽只有昏黄的光线?为什麽这房子内总是靡漫着冰
冷的酒气,冰冷到几乎闻到绝望的味道。
「你是对多少女孩下这种毒手,你利用自己的长相骗了多少,也许你觉得我是
一个容易上勾的货色,但我不是!不管你懂不懂、想不想听,东西还我,我就
忘了这回事。之後你想骗什麽女孩,我会假装看不见,别以为你炙手可热,每
个女孩都会趋之若鹜,但我根本不屑你!」之後我紧紧抓住衬衫,假装坚决的
对他咆哮。
「我没有骗别人回来。你是第二个来我家的女孩子!」他像是停留在上一段时
间,回答的奇怪。
「那又怎样?如果我是第二个,就会有第三个、第四个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这样子还有其他意思吗?」我又生气的回过去,我在气头上。
「算了!」他沉着脸一付又没人懂他的可恶模样。「对不起可以了吧!」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你在我眼中一点都没诚意,还有,你在跟谁
说对不起,我不是在地上、也不在天花板,我在你面前,你不要每次都那麽目
中无人!」我气愤的手都握到痛。
「女人!你够罗唆。」因为外面渐黑的景色,月斜照,将他恼怒的表情弄得明
显,最後他以锐利的眼神瞪着我。
「他妈的!」我眼睁睁看着他从口袋抽出五张千元大钞,以他惯有的姿势甩向
半空中,我屏气看这五张纸落在地上,但也感受到自尊被他撕的彻底。
「这不是你要的吗?」他指指地面上俗到刺眼的钞票:「只不过被摸一下,这
样的钱够疗伤你所谓的自尊。」
「郭武勳!你真是疯了!别以为全身上下的臭铜味,就可以这麽欺负人。」我
怨怼地捡起地上的钱,使力的往他身上丢去,但他却连闪都不闪。「像你这种
狗屎,最好学着如何尊重人!」
最後,我使劲的推了大门跑了出去,我没有力气可以哭泣了,也许我的泪水在
那之前飙了太多,天色暗了,桃园市如往常,我却像个夹着尾巴落跑的狗。
这一天晚上我回到家,是非常狼狈的模样。
因为父母今天都去新竹吃满月喜酒,据说是小表弟的诞生,所以刚进家里静的
可怕,与外面桃园市区的阵阵闹声相差甚远。
家里只有弟弟在家,他看到我只是傻傻的问:「姐刚才去玩摔跤吗?怎麽脸脏
脏、衣服也乱乱的?」
我没有回答他,也笑不出来。
洗完澡,因为找不出像样的人可以倾诉,加上没有真正的朋友可以说这样丢脸
的事,我写了一段话形容自己的心情。
『妈的!真是太干了!』匆匆写了这句话,最後阖上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