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公司後,方耀崎先带着陶孟曦认识了环境。
过去,自己偶尔会跟着父亲一起进公司,但鲜少像现在这样里里外外仔细地参观。
富陶集团总部是一栋独栋大楼,除了本身起家的金融业,近几年也跨足不少领域,多方面的进行经营,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之一。
从进大厅开始,对人员便严格管制。几人看见她和方耀崎走在一起,都开始议论纷纷,她早已习以为常,虽然对人群的目光感到不悦,却很庆幸自己经过这麽多年的训练终於可以自在地面对他们的目光。
「这层楼便是行销部门。」当电梯抵达位於十六楼的行销部门时,方耀崎朝她说。
「嗯!」她点头,表情看起来没半丝异状。
两人踏出电梯,方耀崎朝部门里的人员稍稍交代一下。陶孟曦则是放眼观察四周,环境明亮,格局也很新颖,与一般死气沉沉的办公环境相较,这里的氛围显然充满艺术氛围,采用黑白色调拼接,虽然仅仅只有两种色调,但因为鲜明的对比而搭配出特有的风格。
确实很符合「她」的作风。
陶芮和自己一样,都很喜欢艺术。不同於她擅长用多色调的拼接来完成画作,陶芮择较偏爱用黑白两色来作为搭配,这两个颜色是她最喜欢的。
当陶芮走出办公室,截然不同的模样让陶孟曦有些愣住。过往的印象中,陶芮留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个性文静的她,给人一种资优生气质的形象。而如今的她,留着一头棕色的俐落短发,给人一种自信的感觉,整体也变得成熟许多。
让陶孟曦很讶异的是,她记得陶芮很宝贝她的头发,从小到大不曾剪过短发,有次只是设计师不小心多剪一截,她就难过了好几个星期,这样的她竟然舍得把自己留了多年的长发剪掉,这倒是让她非常意外。
而陶芮没有想像中见到自己会不自在,而是自然又从容地走到自己身前。
「孟曦,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会被安排到我们部门,还以为你会跟在伯父的身边。」她口中的伯父便是父亲陶百威。
「好久不见。」她微微一笑,笑意却没有进入眼底,只是纯属礼貌的跟对方打招呼:「我也很意外。」
两人相互望着,这时方耀崎插进两人的对话:「陶总监,你们两个应该很熟识,我想也不用太多做说明,总裁让孟曦今天就跟在你身边学习,你可以要好好照顾她,当然这之中没有特权,这是总裁的意思。所以你也不用特别顾忌,好好指导孟曦,犯错也跟平常一样就行了。」
「放心,方特助,孟曦是我的妹妹,身为堂姊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不用担心。」陶芮笑着说。
「那就好,那孟曦就交给你了。」接着方耀崎朝陶孟曦道:「我先走了。」
「嗯!」她点头,用眼神示意他不用太担心。
接着方耀崎便跟他们道别。
待他离开後,陶芮便将部门里所有的成员集合,部门里大概有十个人,当所有人到齐後陶芮便开始向大家介绍:「相信大家都知道,她就是今天新加入我们的新人,叫陶孟曦。」
「陶孟曦!那不就是总裁的......」有人意识到她的身分,立刻引来一阵譁然。
而陶孟曦率先截断他们的话,自我介绍道:「我叫陶孟曦,是今天新到行销部的新进人员,还要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她已经尽可能的摆出最和善的态度,但她知道这或许一点用也没有。
她的身分就是一道城墙,即使筑得再低,仍是一层障碍,让人难以越过。
所有人面面相觑着,都有些尴尬说:「这当然......」他们也不敢抵抗吧!办公室里多了一个像大佛般的人物,谁敢招惹。
陶芮看着气氛尴尬,拍了拍手,让气氛和缓一些:「好了,孟曦第一天报到,还要大家好好照顾她,Anna安排个时间我请客,大家一起到外面吃,就当欢迎孟曦加入我们的团队。」接着朝Anna说:「Anna,就交给你带孟曦了。」
「好。」Anna道。
一整天的时间很快就消逝,办公室里所有人也很忙碌,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理会她,偶尔她会看见陶芮走出自己的小房间,跟部门的人员讨论工作。
现在的她没有过往害羞的感觉,一切充满自信,就像个完美的领导者。有时她会将视线放到自己的身上,当两人对上视线,她总是露出笑容,模样感觉亲切。
如果告诉过去的自己,现在两人的相处,想必一定是很意外。以往无话不谈的两人,现在只能这样微笑,却生疏。
看着陶芮,她彷佛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她似乎已经忘了当初和陶芮交谈的感觉。
傍晚下班时分,陶孟曦拿了一些资料准备回家再继续研究。
离开办公室等电梯的途中,陶芮也正好准备离开,两人一起站在电梯口。
陶芮见到她关切地问:「今天一整天还适应吗?」
「没什麽好不适应的。」陶孟曦语气平淡地说。
「这样就好,办公室里的人都很好相处,我也相信你个性,一定可以很快融入环境的。」陶芮絮絮滔滔地说:「不过我很意外你会决定回国,还以为你会在国外多待一会,是有什麽打算吗?」她刻意地问,因为最近有些流言传出,让她不得不亲自确认一下。
「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为何认为我不会回来?」陶孟曦反问:「还是你也许不太希望我回来。」
「哈哈!这是什麽话,我们一直都是好姊妹,我当然很开心你能够回来。」面对她的问题,陶芮笑容有些僵硬,但仍是勉强自己摆出笑脸。
「陶芮,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麽或想问些什麽?但办公室里的亲切已经足够了,我倒希望离开这个地方後,我们什麽关系也不是。」与陶芮亲切的态度相比,陶孟曦显得冷淡许多,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银色的电梯门。
她也想伪装,但发现自己实在无法,尤其是听见她口中那句好姊妹,让她觉得十分讽刺。
意思已经足够传达,陶芮也知道自己不该再伪装,双方气氛僵硬。直到陶芮的手机铃声响起。
这时电梯门也正好打开,陶芮望她一眼,犹豫地接起手机,走到一旁角落。陶孟曦进入电梯,按下了关闭按钮。
而在电梯门关上的同时,她清楚地听见陶芮的声音。
「喂!允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