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良出现在门口。「你来啦。」刚刚在楼下就看见他了，只不过救人要紧，他没空打招呼。
「刀开完了？」忆起方才的血肉馍糊，他考虑以後不走急诊室了。
哪那麽快，他又不是神仙。「别人接手了。」距离交班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加上最近半夜急诊室特忙，他将近二十小时没阖眼已经快撑不下去，见楼下人手渐渐补齐他才得以脱身。
带上听诊器，他例行检查病人的身体状况。「之前肺部的积水已经好转，情况不错。」翻着病历习惯性报上病人的最近状况，但心中不免叹息，如果真的好转的话就不会今天这付景象了。
「这样就好。」没任何情绪起伏，他知道阿良一向把母亲照顾得很好，不乱打点滴也不轻易投药，他很放心。
见他打开杯盖喝饮料，容毓良直觉反应：「就跟你说过不要再喝咖啡……」都已经不够眠还天天喝咖啡，要死还比较快。
「嗯？」嚐到味道常子庆也意外。「是柳橙汁。」他发笑，早应该猜到裴裴会做什麽样的早餐。这两个礼拜来他已经是第三次在那边过夜了，比以往频繁，她最近更是会为他准备早餐。
「汤裴裴做的？」
「嗯。」他承认。「要吃吗？」拿出三明治，份量让他傻眼。这也太厚了吧！生菜、鸡胸肉、番茄、苹果、火腿、起司……可以吃的全让她塞进吐司里，纸袋内甚至还有一大盒草莓！
「人家的爱心早餐我不好意思吃。」拿着钢笔的手在病历表上挥舞，记下明天安排病人照胸腔X光。「看来你们进展不错。」话一出，三明治朝他的脸砸来。
「胡说什麽，里面有两份。」这汤裴裴，当他是猪吗？
「那就不客气了。」事实上从昨晚值班到现在，他只喝了几口水。
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白袍医师吃得津津有味。「比营养师做得还好吃耶！」这张清白俊秀的脸让他获得不少青睐，收过很多女同事做的小点心，不过都没有这色香味俱全的三明治来得可口。
「离开警界你还是杀伤力无敌。」从以前容毓良一直就是警队的白马王子，只可惜这匹马现在跑了。
「你也不差啊。」真要比常子庆绝对不输他，只不过他没那个心，因为当时他身边已经有了亲密爱人，对追求着都是敬谢不敏，但现在……
瞄了他一眼，容毓良噤口不谈。他知道那是阿庆的禁忌，他不说，谁也别想开这个话题。
所以他们扯天扯地的聊，聊近况，聊以前共事的时候，就是不聊三年前。
他跟容毓良以前是同个单位，同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不过就在几年前阿良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说是厌倦了天天被跟踪威胁的日子，以前的黑道份子很嚣张，有事没事就给你一枪或来场军火大比拼，搞得警方很头痛，根本是在外面命就挂了一半。
他说不喜欢这样，一样是救人，他宁愿重回本科，当医生安安稳稳的救人。他也真有读书头脑，辞职後随便一考就给他考上了医师执照，现在可说是这家医院的大红牌。
手机响起，原靳打来的。「喂？」
「组长你快点来，我快被任书禾这小子搞死了！」另一头在发病的疯子让他得用一百高分贝的声音求救，他真的搞不懂组长那天是怎麽收服这小子的。
「我才要被你们搞死，那辆车这麽破烂放在路边有碍观瞻，我只是想帮它作一下造型美化市容，你们警察怎麽连这也管，你他妈是吃饱太闲吗！」任书禾的吼叫声穿过话筒抵达耳膜。
「又上我铐，我是不是可以告你们警察执法过当！」
「你给我闭嘴！」怒吼回去，说到这个他就有气，不管还在跟长官通话中，原靳拿着手机就要往那白目小子冲去。
「别别别，冷静冷静！」其他同事赶紧挡下，这两个刚刚在街边已经打了一架，看不出来这小流氓竟有武术底子，不输他们警察，势均力敌的两人已经挂彩，如果再打起来的话依原靳正气头上看来，被铐住的任书禾不死也重伤。
「组长你什麽时候过来啊，保安科都快被掀了。」另一名同事接过手机，哭声哭调。
看来书禾耍起无赖天下第一，他可以料想两个硬脾气的人现在是怎样的一个局面。「我立刻到。」收了线，常子庆看向笑倒在一旁的人。
「要一起过去吗？你很久没见到书禾了。」自从离开警队後他从没回去过，更别说见到卧了三年底的任书禾。
「不了，下午有个研讨会，帮我问声好就好。」忍着笑，听刚刚他的口气，看来他黑社会混得很成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