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两年,郁静逸会什麽事都不去想,接受这种从天而降的幸福,但现在的她受够了。她觉得太疲累:跟这个男人绑着过了七年多,诸多无法外道的委屈,让她的眼界缩得很小,生活圈子就是为了一个男人打转。
像他的狗。主人摸摸她的头,她那天就幸福。主人要跟别人出外,不回来了,她就被冷落了。
然後呢?再委屈七年?最後等他发觉世上再也找不到另一个像她那麽傻、那麽会迁就他的女人,就後悔了,就怕她走了,要用婚姻或孩子来绑着他。然後,等他闷坏了,想念外面的花花世界,再短暂地出去玩,玩到累就回来。
她没有欠他什麽。为什麽要安份地守在原地等他?
这个男人真是个任性的孩子。封玮太过得天独厚了:有家底、有出众的长相、有人缘、有智慧,无论是家人、女人抑或教授之类的长辈,无一不喜欢他。他由小到大,一定没有受过什麽教训,最大的教训也就是那十一万元,但最後也有她和他的兄长为他垫款。
他实在是没有经过任何挫折的幸运儿。
这样想着,郁静逸反手握着封玮的手,以拇指细搓着他手背的那片皮肤,比一般的男人要柔滑一点,毕竟还是个少年郎。她把封玮的手凑到嘴边,在他的无名指落下一记轻吻,淡然说:「虽然说了很多次,但是我想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像喜欢你这样,再去喜欢另一个人了。」
封玮手一颤,任郁静逸柔嫩的唇一一细吻过他的手指,久久不语,直至她转脸,才见他不知何时红透一张清俊的脸,就连耳贝也泛着一阵胭红,和着他白晢的皮肤跟一头张扬的棕红色短发,实在是个天真的大男孩。
没经过挫折,从来无受过教训的孩子。
很可爱,忽然温顺得教她吃惊。
「为什麽脸红了?」她捧着他的脸,逼近,在他的脸颊吻了一下,垂眸轻柔地说:「明明刚才对我做了很多更过分的事,怎麽我只是吻你的手,跟你说一句喜欢,就让你脸红了?」
封玮倔强地抿着嘴,不语,可能觉得丢脸。郁静逸又把脸埋入他的锁骨,毫不吝惜地说着甜言蜜语,半是真的,半是哄他的:「我从来不知道你害羞时,看起来这麽可爱,我喜欢你脸红的样子。」
他收紧了怀抱,两人的身体紧贴着,封玮梳理着她刚睡醒、略为打结的头发,抚着她的背,低说:「都是因为你老是这样说喜欢我,不管我对你做什麽事还肯留下来,才把我宠坏,我原本不应该是个这麽任性的人。」
她一笑,又忍不住在他的肩窝轻啃,感觉到他的身子又开始骚动起来,但他忍着,没有对她不轨,大概是知她累了。郁静逸心里一动,这种面貌的封玮,她从来没有见过,大概他前几任正印女友才有缘见到,若她不是这麽固执、大方接纳封玮的情意,她将会是他的新女友。
这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