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簇拥着两人，一个号称宫内最位高权重，一个号称宫外最德高望重的两个女人，正并肩齐步在御花园内散步，不巧其中一个就是老太太我……
「滢滢？怎麽愁眉不展的？」
这宫里宫外，能随意喊我名字的人还真不多，不巧大荣国的凤仙太后就是一个，凤仙太后是先王的皇后，据说是凤阳国第一皇女，凤阳国女人性剽悍，据说她来了以後先王连碰都不敢碰其他的妃嫔。
凤阳国女子非常好认，额头上都有一朵凤阳花的标记，特别的艳丽，连发色都是红的，她嫁给先皇的时候不过十四，先皇却是三十四。
啧啧！摧残嫩芽这种事情先皇还真敢做，可是一生风流的先皇却栽在这小女孩手中，十六岁诞下当今太子，後宫独宠。
只可惜夫妻情短，太子十四岁丧父登基，算算太后也不过三十，正是明艳美丽的时候。
当时我们的婚礼她有莅临主持，名义上是我的长辈，在她面前老太太我真是应验了一句话，不管几岁母亲看女儿总是女儿，虽然已经有六个儿子但太后还把我当闺女看。後来因为楚瑜的噩耗，太后简直把我当女儿疼，我见她对先皇的死表现普普，并不太伤心，还问了几句，她这麽答。
『我在丧礼时就警告过他，要他在黄泉下面好生给我等着，如果胆敢拈三惹七，等我做鬼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什麽？』
『他下辈子投胎就只能当女人。』
同时，手做成剪刀附带了喀嚓的动作，我看见一旁的男仆人抖了一抖，双腿夹紧，我不明所以，也看看腿间，但什麽也没看见。
我猜先皇地下有知，应该也抖了一抖，好个悍皇后，连死人都不放过。但是我异常喜欢她，能活得这麽潇洒自在实属不容易，也难怪养出一个这麽为爱而生生的太子。
「唉……就不是那六个儿子……」
「楚家儿子个个优秀，你担心什麽？」凤仙太后偏过头，让人把一朵碗口大的牡丹花剪下，透血的红，连叶脉都丝丝殷红。
「滢滢，这朵配你正好。」
就不知道太后怎麽把我一个老太太当洋娃娃随意玩弄，但能怎样她是太后……
「就是太优秀了，太专注在自己的事业上，完全忘了成家立业的重要，太后瞧瞧，最大的儿子二十有二，最小的也十六了，身边却没半个红颜知己，别人孙子都满街跑，我老太太身边却只有六个儿子……」
看看现在的大荣国国王，娶了那个女刺客之後一个接一个生，他们两个欢喜冤家，女刺客皇后每隔一阵子就要想起国仇家恨准备跳楼跳河，大荣国国王就会恼怒的喷着口水大喊。
『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心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不许你去死。』
然後抢上前一把抱住人，皇后抵死不从奋力挣扎，国王冷着脸把人捉到寝宫内，里面吵的惊天动地，大概是拿刀互相火拼，但是过一晚之後的隔年就会生个儿子，让我老太太好羡慕，真想叫个女子学学皇后跳楼，可能国王喊那句话是关键，似乎喊了之後就会有孙子可以抱。
只是我家六个儿子没人愿意喊那句话。
「原来如此，你是担心楚家无後是吧？」凤仙太后耸耸肩，很是温柔的发问。
「对……」
「想嫁给楚家的公子可是全城闺女的梦，你一句话应该媒人就踏破门槛，你只要一声令下，父母之令岂敢不从？若是不从，在饭菜内下把药，醒了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你再带人前去捉奸，你儿子胆敢不娶？」
凤仙太后果然是我辈杰出的强势女性……
「可是我觉得身为长辈，时代潮流应该要让他们自由恋爱，门当户对实在太悲哀，我们总要给下层人民与上层联姻的机会，但其实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心意，我觉得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接触女孩子的机会太少。」
一定是因为太忙於工作，减少跟女性相处的时间，没有机会认识就没有机会喜欢，不喜欢的话我的孙子怎麽生的出来？
凤仙太后抿抿唇，不置可否。
「所以应该要给他们多点机会……」但又不知道怎样才有机会让闺女们跟他们面对面近距离接触，我老太太烦恼阿……
「唉呀！哀家正好想到有个机会。」凤仙太后一拍手，恍然大悟。
「什麽机会？」
「记得下个月花锦城内有一年一度的慈善拍卖大会吗？」
哦？是那个每年让花锦城内的富豪自由捐出家里物品，让众人竞标，所得全都纳入大荣国的慈善用途，虽然我老太太觉得那一丁点儿钱我让库房随便拨拨都有，但套句慈善口号，重要的是心意，不是钱……
「你不如也捐个东西吧！」
「这有什麽难。」年年我都捐，乐善好施是楚家的行事作风，重点是心意的问题，但每年楚家随便拿出的宝物主持人都不敢收，说是太贵重，拿出去也没人能标的起。
有一回勉强收了个镂金红玉湘石篓，被什麽游走全大陆监定大师看见，嚷嚷据说那是北方之地才有的红玉湘石，价抵万金，此石只生在一座山上，人力无法及，只好训练鸟儿去拾回，飞到高山的鸟儿力量有限，能够存满这麽多颗还镶成一座篓简直价值连城。
瞧他诚惶诚恐的只差没把那东西拿起来拜，我老太太却记得自己只是捐了一个垃圾桶。自此之後了解东西不可以乱捐，但主持人怎麽样也不愿意收楚家的东西。
因为那个把篓子标走的人一年丢官两年破产最後没办法又把东西卖回楚家，痛哭流涕要我楚家收下，我老太太无奈只好花钱把垃圾桶买回来。
「今年你可以捐点不一样的东西，保证全城轰动，连你儿子们的问题都能解决，一举数得。」
太后俯下身，环配叮当作响，香风阵阵，微笑却透着几分奸诈。
「连儿子的问题都能解决？」不愧是太后，果然姜是老的辣，我烦恼半天一下就得到答案，长辈的长辈真不是盖的，我老太太忙洗耳恭听。
「对！只要滢滢你照着哀家说的话去做……」
「嗄？这样好吗……」
「听我的？嗯？我都有这麽多孙子了，你也想要抱孙子对吧？」
「是……那我该怎麽做？什麽？这样吗？然後我要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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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花锦城的慈善大会，一反常态热闹滚滚，平时都是有钱的老爷太太们来竞标，今个儿却挤进了许多年轻女子，吱吱喳喳，衣粉香气缭绕不绝，脸上带着莫名的期待。
只为了太后一道密旨。
『闺女们，想跟梦中情人来一次亲密接触吗？』
下头附上了慈善大会的入场地图，闺女们不明所以，却期待而兴奋。
一整栋被包起来的兰叶坊，拉开了无数的丝带，挑高的天井可以从四面八方观看，中间的台子筑了要两楼高，景观最好的三楼以轻纱覆盖，给特别的客人使用，整场都奉上连绵不断的茶水跟酒席，号称是大荣国最好的盛宴。
楚家六个公子一字排开坐在栏杆边，宛如花团锦簇洒曳开来，温润似玉，脱逸如仙，灵巧俊秀，让人看得眼花撩乱，就算是男仆人也不住啧啧称奇，叹为观止。
「你们也开心一点，难得娘可以跟你们一起出来嘛！」
「能跟娘一起出来，我们当然很高兴。」楚明不愧是大哥，代表大家发言。
看着六个美儿子坐成一排，这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一季最新的天蚕冰丝，染成各式的颜色穿在他们身上，清爽简单，领口袖边繁复而雅致的花纹，只消挂上一块大绿玉佩就很能衬托他们的气质。
「娘，坐这儿。」楚明指指中间的位置，铺着特制的软垫，让我上座。
我呵呵一笑，今天日子特别，香铃她们替我别上一条七海珍珠链，垂荡腰间，听说是最近花锦城的流行，可以强调出不盈一握的纤腰，我老太太只觉得腰间沉的有点痛苦。
沉香合襟的绣口丝带交叉垂下，隐隐约约可见里头内里的花绣，丝带选上青色，故意不合搭的色系却有一种冲突的美感，看来我的侍女们挺有设计师的天份。
「今天真难得，看到楚明你这孩子穿便服。」
平常楚明老是一身朝服，老太太我哀声叹气，出门都要拿官威吓人。难得一穿，看起来很新鲜，领口滚边的金色绣线，挺衬他的气质，华贵中隐隐不怒而威，青冠束发，俊朗无匹。
「娘可觉得好看？」楚明弯过身，给我挑了几个蜜枣润喉，正好一口大小，甜香沁鼻，这一下靠得有点近，从这角度看过去，那眉眼竟然极似当年我与楚瑜相遇时的样子。
好像死人复活！啧啧啧！
「好看……」好看的娘有点看不下去……
真是不枉我卖尽老脸，儿子们才愿意出席，太后要我想办法把儿子们都带来会场，但想到他们个个忙碌，我老太太就几分犹豫，太后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微笑的传授我招数。
『你就这样，一边低头玩弄自己的手指头，一边委委屈屈的说，年年都自己来慈善晚会好不寂寞，真想跟你们一起去……」『
『这样就会有用？』
『屡试不爽。』
我老太太心中怀疑，怎麽这种小女儿般的招数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女人做会有用，但太后毕竟是亲自指教，於是我也依样画葫芦来了一次。
效果好的吓死人，就连八风吹不动的楚风都现身会场，直把老太太我吓的不轻，差点儿半夜做恶梦。
「娘这次有什麽想标下的东西吗？」楚殷递过这回竞标品的本子，贴心的询问。
「等等再看吧！」很忙，这会儿正在吃小翊拈来的贵妃醉鸡翅，我老太太爱吃鸡翅但痛恨骨头，每次小翊总帮我剔骨才送过来，真是让人乐呵呵。
这就是教育的重要，可不是每一家的娘亲都可以养个贴心儿子。
「这回有什麽吗？四弟？」楚军不改风格，剑不离身，但处在这场合他的态度轻松多了，严酷的线条松开，看起来年轻不少。
楚殷随意翻了翻，耸耸肩。
「不过是些便宜货。」
忙着吃肉喝茶的老太太瞥过去一眼，起标三十八万两，是便宜了一点。
吃饱喝足，竞标拍卖会也开始，台上的主持人很卖力的喷着口水，古人有云舌灿莲花，我老太太觉得这句话用在主持人身上真不假，这一场竞标会下来他喷的口水都可以养一缸莲花，你瞧他旁边三尺内每个小厮都躲远远。
「好！青龙文香墨盘二十五万，赵大爷出二十五万，还有没有人要出价！」
「好！金夫人出三十万！三十万一次，还有没有人要出价。」
瞧他奋力嘶吼，每年我老太太都很爱看这一幕。
「娘今年没有捐什麽吗？」楚殷眼尖，一句话呛的我老太太差点喷出茶来。
每年我老太太即使没捐东西也为善不欲人後，都会竞标一点东西回家当压地基的材料，但这回因为心中有鬼，竟然忘了要竞标。
「喔？咳咳咳……」
「娘？怎麽呛着了，喝慢点。」楚翊连忙拍背顺气，一眼胜利的看上楚明杀人般的视线，这人慢了一步就什麽也吃不着。
「谢谢，小翊，娘没事。」直起身正好对上楚风这孩子的视线，忽然想起楚风的特殊能力，老太太吓出一身冷汗，希望他刚好没有听……
「娘有捐……」
「哦？捐了什麽？」
「秘密，等会儿就知道了……」儿阿！千万不要恨娘，娘这麽做都是苦口婆心，为你们好……
「终於到了最後高潮，想必各位都很期待，我们废话不多说，下一样竞标品请上台！」主持人一句话落，一名侍女提着一个沉重的三层盒子上台。台下的人议论纷纷，不知道盒子里面卖什麽药？
「这里面，有一份美味绝伦的午餐。」
嗄？午餐！
主持人一抽屉一抽屉打开，一开始第一格放的是凉菜，美味的海鲜凉拌，蘸上醋渍酱汁，第二格一只烧鹅，第三格是各式小点心，加上一个咸香的香酥鸭盒子，最後以一碗薏仁雪莲羹收尾。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要知道这不只是一份午餐，其实这是楚家夫人的心意，接下来还有连续五份的午餐出场，起标都是十万两，只要标下这份午餐，各位得到的不只是午餐，而是会有楚家公子来跟你一同享用这美味的食物！」
说到这里，我老太太的头已经快垂到地上，而主持人的嗓音完全破音。
「这一份午餐的所有权属於，楚家么子，经营药堂，清秀绝伦，微笑甜人心坎的楚家公子楚翊！」
六个儿子目光如剑射向我，逼得我不得不出来开记者会面对。
「对……娘……娘卖的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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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冷汗涔涔，我老太太几分欲哭无泪，儿子们齐心反娘亲，下头的竞标仍然是热热闹闹的进行。
「十五万！」
「二十万两！」
「三十万两！」看来各家闺女都有有钱老爹支持，为了女儿未来的终身幸福，果然女儿是爹爹前世的债主……不，情人才对……但是这情人花钱就是天经地义，要陪笑允许……
「五十万两！」
白热化的地步，城南城北的闺女们对头火拼起来，甚至比今天的竞标品更高价，不过是一餐饭的价格，我老太太瞥了一眼，几分得意，总算有一年楚家的竞标品能搬上台面！
「娘？你说你把……我们卖了？」
楚海露出温和的笑容，指节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响。
「禁止家暴……」呜呜！太后没提这段！会有儿子弑亲的危险！
「看来下一个就会轮到小五。」
楚明一句话，苗头指向楚风，他看来还是镇定的很，只是脸色有点发白，而楚翊眼泪汪汪的匍匐到老太太我跟前。
「娘……你把翊儿卖了吗？」
「这是为了小翊好……」
「小翊还小，好怕下头那群女人……」说着，泪光闪烁脸泛晕红，这种要哭不哭强忍的模样比大哭更惹人心怜。
呜呜！好吧！那小翊算了吧……但每次都这样，孙子怎麽抱的到，小翊怎麽说也一十有六，人家这年纪至少也该定亲，我家小翊连个屁都没有……
爱之深责之切，有时候要把孩子推到悬崖边才能让他学会这世界的严酷，我含泪别开眼，拒绝了小翊的求情。
「现在就去命令主持人停止这场闹剧。」果然是老大，丞相当久了很有官威，楚明指挥若定，要仆人去通知主持人。
「记得跟他说要是不停明天不要随便走在路上。」楚海手上的茶杯啪的一声碎开，我老太太吓的抖一抖，终於明白那些公堂之下的囚犯有多可怜，我怎麽养个儿子凶成这样，小海还落井下石……
「不许停！」威仪一句，香风阵阵。
「太后！」简直像是神仙降临，顾不得老人家的尊严，立刻眼一闭飞扑过去。
身穿金丝玉衣，额上的凤凰胎记和冠冕一同闪闪发亮，不知何时凤仙太后莅临，带着大批人马站在我们身後，语气斩钉截铁，胸前挂着一只碧玉蝉，通体幽绿，莹莹发光。
「听爹娘的话乃天经地义，今天你们楚家六子竟然让滢滢担心到出此下策，不知悔改检讨，甚至对她的决意如此忤逆，是为不孝！」凤仙太后言之凿凿的训诫起来。
「太后陛下，大荣国一向崇尚个人自由，不得随意买卖嫁娶，这是王令所发，太后是知道的。」楚明耸耸肩，语气淡然，对於太后也不卑不亢。
「谁让你们娶谁了？你们娘不过是希望你们多认识些女孩子，担忧你们不给她抱孙子，她哪有强迫你们娶哪家闺女来着？」凤仙太后惊异的一挑勾画细致的眉，语气疑惑。
「对！娘也没让你们真娶……」我老太太弱弱的插上一句，可是没人注意我。
「况且这是大荣国一年一度的盛事，为善不落人後，这是楚瑜生前常说的话，想来你们都忘了？」凤仙太后凉凉一句，语气平缓。
「谁要竞标本公子，明天就等着自家的铺子被收购。」楚殷凉凉一句，坐回原位。
「我倒要看看谁敢吃下了药的饭菜。」楚翊也瞬间变脸，方才善良可爱的模样全然消失，眼泪蒸发的没有一丝痕迹。
楚风楚军楚海默不作声，看过去楚明那边。
「当然，哀家早就想过你们会不从，所以让滢滢签了切结书。」凤仙太后笑眯眯的亮出一张纸，黄绫圣旨，还盖上了太后御印。
「娘，你签了什麽？」楚明那句话，好像从齿缝蹦出来的，吓的我更往太后身上缩了缩。
「娘……娘只是想……如果你们都不听话……这场竞标就会流局，我们楚家积善之家声名扫地，为了维护楚家名誉，那……那只好替补楚家的人来做代表……」
切结书上明言写道，若是捐赠品不肯被拍卖，必须另拿同等捐赠品出来拍卖，同等捐赠品名称：楚滢滢。必须前往买家身边待上三十日。
众人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字迹，还盖上了手印，这切结书毫无疑问的生效。
「哀家听说，城南的雪无双公子颇为期待，是吗？」凤仙太后说着，视线没看我。
「雪公子？他还真是一个优秀的晚辈。」要是跟他吃饭也不错……
「你们要想参与竞标是不可能的，别忘了这竞标场上的规矩。不得标回自家捐赠的物品，这是第一代慈善大会就立下的规矩，是希望给别人更多的机会，让更多人共襄盛举。」
「雪公子人挺好的，如果你被他标下，正好可以到城南玩玩，每日贴身相随，用餐散步夜里赏月……两人花前月下……」凤仙太后的话被一声恐怖的爆裂声打断，回头一看发现楚军身旁的茶几四分五裂，有一半变成粉末状。
「楚大将军，你说是要参加慈善大会，还是不参加呢？」
楚军一声不吭，愤然的走开。
「哀家看来他是『乐意』参加的了。」
我老太太歪着头，楚军这孩子什麽时候也别扭成这样，明明太后都说他乐意他却臭着一张脸像要把方圆十里内的人都大卸八块？
「一百八十万两三次，成交！」
「看来竞标结果出来了。」
凤仙太后晃了晃手上刺眼的圣旨，楚翊终於移动，腿上彷佛有千斤猪肉。
「哦？对了，哀家在切结书上还加上几条但书，如果对方吃过午餐有任何不适或不悦，不管是身理上或心理上，视同违约，那切结书依旧要生效。」
太后的话才说完，楚翊拐过转角，砰然巨响，仆人忙跑过去看，一人高的青石屏风，不知道被谁一掌打碎。
太后满意一笑，我老太太愣愣看着，突然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下一个该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