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真是自恋末期。」言子凡摇摇头,一脸绝望地说着。
「这叫自信。」
「是,」他顺着我的话点点头。「是自信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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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来到路跑那天,我和言子凡到签到的地方领了号码牌,之後有个男人对空鸣枪,那个枪声表示路跑活动开始!
我和言子凡跑步的步调相同,不用刻意谁去跟上谁的脚步,那是这几天下来练就的默契。
我和言子凡没有像之前练习的时候边跑边说话,我们两个今天安静地跑步。我们的步伐不大,所以常常都会有人超越我们。
之前练习所规划的路线,是我猜测这次路跑大概会跑的路线,没想到真的被我猜中,所以我和言子凡对这里的路况早已熟识到快烂了。
只是我们自从被狗追过後,就不曾再经过那里了,刚刚看了一下路线,势必得经过那里才行,本来我和言子凡都很担心会不会再被狗追,没想到刚刚经过那里的时候那三只狗儿都不见了,大概社区委员之类的有事先去告知住户吧,我想。
一路上都没有被鸟屎滴到、踩到狗屎,更没有被狗追,当我和言子凡都以为今天是个幸运的日子时,上天马上就证明言子凡跟我在一起是不会有好运的一天的。
我们两个跑过上次被狗追的地方,顺利经过一栋又一栋的大楼,突然间,好像是某楼的住户从楼上倒水,从天上直落而下的水直直地洒在言子凡身上,当然在他旁边的我也多多多少少都有被喷到一些,路过的路人也有,但最湿、最严重的就是言子凡了。
言子凡一被泼中,我和他马上停下步伐,陆陆续续绕过我们的人们纷纷向我们投向好奇的眼光,为了不挡路,我和言子凡也只好走到内侧的地方。
「我们现在离B栋很远耶……怎麽办?」我拎着言子凡湿答答的袖子,看着所在大楼的名字——K栋。
我想刚刚从楼上泼水的人一定是脑弱,再不然就是重度智障。如果普通时候没什麽人那就算了,今天明知道有人在路跑,就算不知道好了,看到一堆人头在下面,还泼水,分明就是故意耍脑的嘛!
他现在的表情比以往踩到狗屎、被鸟屎滴到都还要臭……也是啦,在冬天还被冷水泼到。
「我、我叫蓝琦来开车载我们回去好了。」看他脸臭,我也不和他多说,从口袋掏出手机拨给蓝琦——刚刚出门还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带手机,现在真是感谢刚刚临时所做的决定啊!
「喂,阿尧,你这麽快就跑完了喔?」蓝琦快速接起电话,一通,我还来不及开口,她便笑着揶揄。
「不是啦,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我们必须先回家……」我瞄了一眼言子凡,嗯,脸还是一样臭。「你现在在家吗?可不可以过来K栋载我们?」
「可以是可以……不过为什麽?」
「哎呀,我现在没空和你解释,你赶快来就是了!」
蓝琦来的速度其实算很快,我推着脸臭的言子凡上车,因为懒得再跑到副驾驶座上坐,所以我直接坐在言子凡旁边。
我在车上简短的对蓝琦解释来龙去脉,之後蓝琦把我们载到B栋後,我又推脸臭言子凡下车,先弯腰向她道谢,再压着言子凡的头,点头道谢。
我拖着他进大楼,到了我们居住的层楼後,我推他到他家门口:「言子凡先生,赶快进去洗洗澡、换件衣服吧!免得待会儿着凉了。」
那个脸臭的男人听完我的话後,缓缓抬脚,掏出钥匙,走进他家。看着他走进他家以後,我也转身进我家。
进家门之後,我也去拿衣服准备洗澡。我洗完澡後,打了通电话给言子凡。
「喂,子凡?」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我试探性地叫道,我想他现在大概还是处於极不爽的状态吧。
「嗯。」他回了我单音节,由此可知这个人真的很不爽啊!
「你洗好了吗?」
「嗯。」
「那我们去跟社区主办单位说一下我们刚刚中途离席吧!」
「……嗯。」他安静了一下,才又回应。
「你应该有洗头发吧?吹一吹,等等十分钟後我们再出门吧!」
「嗯。」他回完最後一个音节,连再见也不说,直接了当地挂上电话。
放下手机,我回房间吹乾头发,穿上雪球外套,到外面准备和言子凡会合。
之後我和言子凡到刚刚报名的地方,里面还有几个老人。我和言子凡表明来意,顺便说了原因与过程,只见那几个老头带着怀疑的眼神死盯盯地看着我们,接收到他们的目光,我本来还挂有笑容的脸马上就皱了下来,而言子凡是从刚刚就没有摆好脸色给他们看过,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人家欠他几百亿的臭脸。
之後那几个臭老头又在纸上不知道写了什麽,然後告诉我们说我们可以走了,我和言子凡连声谢谢也没说,脸臭二人组手拉手走人。
哼!臭老头怀疑屁啊!我们就是这麽衰、就是有人这麽无脑,怪我喔!
「子凡,你还在不爽吗?」走路的途中,我扯扯言子凡的衣袖,问。
他静了一下,「嗯。」回应仍然是简单的单音节。
「那你要怎麽样心情才会好?」
「……给我时间。」他缓慢地说着。「你必须知道,忍着满腔脏话不飙出口,甚至已经有动粗的念头了,要压抑这些情绪是多麽困难。」
我明白的点点头,於是乎,我和言子凡在寒冷的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最後我们走进超商,各自点了一杯热咖啡後,随便挑了位子坐下。
「喝喝热饮,心情就会好点了!」我捧着我的咖啡还有他的,贴在他的双颊上。
终於,他缓缓勾起嘴角。「谢谢,我勉强好多了。」他打开他的咖啡,轻啜一口。「我只能说,要当个文明的人类真痛苦。」
我轻笑。「只能怪那个泼水的人没脑。」
他先是点点头,再摇摇头。「一半是他,另一半是你,祸害小姐。其实我真的很好奇,到底为什麽祸害小姐这麽带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