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天才。
纵使是在势力强大、高手云集的白道山,他的光芒依然耀眼。
年仅十五,修仙之路却如平步青云,以冲天之势突破重重窒碍,成为门徒不过短短数年,便达到同期平辈无法企及的高度。
不仅如此,他还是当地望族的嫡长子,简直如同含了一大捆金汤匙出生,是集神灵宠爱於一身的天之骄子。
对此白道山里也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立场,一是像寒江那样,崇拜至极,甚而将他封为「祖师再世」。
二是寒静月,对此嗤之以鼻。更有些人分外眼红,在暗地里做些肮脏的勾当——只不过最後所有的果,都会回到自己身上。虽然找不到证据,但全部人都明白,天之骄子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人总是需要一些事物来崇拜——寒静月一直认为这不过是过分的推崇,胞弟与其他人的狂热在她眼里显得无比可笑。
但实际见过花无疾後,她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他根本是个疯子!
「红色的?还挺大胆的嘛。」
少年看着头下脚上吊在树上的寒静月,话中带笑地嘲讽,惹的花季少女一阵脸红,迅速翻身坐上树枝,手忙脚乱地想要整理仪容,却猛然想起——她根本就是穿着裤子啊!
「哈哈哈——」少年笑到肩膀剧烈晃动,让寒静月的脸色从红转青,最後又因恼羞成怒,转为火一般的赤红。
「你究竟是何人?未经许可擅闯祖师圣堂……」
「这我倒要问你吧?」少年敛起笑意,打断寒静月的质问。「偷偷摸摸地踩着墙进来,还不小心失足的小姑娘?」
明明你看起来还比我小!寒静月不满地噘起嘴。都怪寒江,要不是今早和他吵了一架,害她心烦意乱,她也不会这麽丢人。
为了挽回一点颜面,她刻意抬起胸膛,倨傲地说:「是慧禅长老准许我自由出入的!你才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小贼呢!」
讲到师父的名字时,她还悄悄望了少年一眼。在白道山为数众多的门徒中,能获长老亲自授道,甚至准许进入祖师故居的,也仅只两人——事实上她也是前几日才得到师父默许。
但少年淡然的表情却让她有些失望,又忍不住皱起眉头,因为少年的头发竟同老者一般雪白。
「是吗?这麽巧啊,小贼我也得到长老许可,能自由进出呢。」
少年扬起一抹微笑,随风飘落的白梅花瓣划过他的脸,雪白短发在冬阳下亮得扎眼。
「我叫花无疾,你呢?」
那样奇怪的初次见面,寒静月一辈子也忘不了。
——要是他们从没有相遇,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