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傳短篇 — 黑色(上)(冰漾)

正文 特傳短篇 — 黑色(上)(冰漾)

等等我,等等我——

为什麽抓不到?

那个熟悉的衣角,那个我所依赖、给我安全感的——

漾漾视角,第一人称。

☆☆☆

眼前是一片亮眼的白。

而自以为往前伸直的手臂静静地和身体平行躺着。

头和身体沉的不像自己的。

熟悉的只有,消毒水的味道......以及,那过分的仓白。

「褚!」

一声紧张的呼唤引起了我的注意,有些吃力地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银红交错的发丝、白皙绝美的容颜以及......和梦里一样的纯黑色。

对上那红宝石般的双眼,里面满载的情感让我有点喘不过气。眨了眨眼,我想说句话,无奈支吾老半天,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就算了,还换得喉咙的一阵剧痛。

「不要说话,先喝点这个。」

银发红眼的人制止我,一边说一边熟练的将我扶起、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他的左手扶着我左边的肩膀,右手则是将不知名的饮品递了过来,让我顺着吸管慢慢地喝。

这人是谁?

为什麽和我动作这麽亲密?

「褚,你......」

他满脸复杂地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

从我醒来到现在,他的眉头一直都是紧皱着的,真是难得他生得一张俊脸。如果多点笑容的话,後面肯定会有一堆女生跟在後头,不对,就算不笑,肯定倒追他的人也不少,肯定能从台湾头排到台湾尾,说不定还夹杂着许多的男生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一直紧闭的门忽然打开了,站在门另一端的,是两男一女,看到我醒着还靠在另一个男生的身上也没多说什麽,只是满脸欣喜。其中,头发紮起来的人勾起的笑容,似乎还带了点调侃的味道。

「漾漾!你终於醒了!」当中唯一的女孩子兴奋地说,「啊!喵喵去找辅长来!」

话一说完,人也不见了。

真是……人如风,到哪都匆匆。

不过……漾漾?我和她认识吗?为什麽会知道这个只有家人才会喊的称呼?

我正想开口询问,只是有人快我一步说话了,是那个戴着眼镜的短发少年,他直直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歉疚。

「漾漾,对不起!」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後说:「如果不是我疏忽了,你也就不会因为我而受伤了,对不起!」

受伤?

我因为他而受伤?

确定不是他因我而受伤?

我瞪大着双眼看他,实在不晓得他到底在说什麽啊……

注视着他满脸认真的眼睛,看起来不像是说谎,但是我还是很难相信,因为一直以来只有别人说我害他们受伤,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对不起,我害你受伤」这类的言词。

想到了从小到大的不堪回忆,心里突然觉得很苦很涩……忽地,肩膀上传来的力道像是要给我信心,我抬头看着从刚才就一直搂着我的人,红色的眼眸里尽是......怜惜?

我不懂,我明明什麽都没说,为什麽他一副好像很懂我的样子?

「咳咳!」紮起头发的人故意咳嗽,用有些调侃的语气说:「请不要旁若无人的放起闪光。」

闪光?

我看了看那个人,又回头看着一直抱着我的人,现在到底是在演哪出?

「夏碎。」

搂着我的人说话了,似乎是在喊对方的名字。不过他的表情很糟糕,不是在生气,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似是在忍耐什麽,好像有什麽地方很痛很痛......他的另一只手始终是握着拳头,看得出来握得很用力。

似是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名为夏碎的人收起了调侃戏谑的笑容,一本正经。

「冰炎,怎麽了?」

微启的唇正要说话,门又开了,来的人不是方才出去找辅长的女孩,而是一个我十分熟悉的人和另外两个我不认识的一男一女。看到那人,我的心情很复杂,很放心却又很害怕……

「漾漾,你没事吧?」温和的微笑出现在那个不认识的男子身上,他朝我靠近,「我有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绿豆汤喔!」

迎向那张笑脸,我鼓起勇气说出我一直想要说的话。

「呃……那个,请问你是谁?」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眼前满脸笑容的人就这样僵住在那里,彷佛是个人形立牌,动也不会动。

「褚、冥、漾!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姊,我哪敢在你面前说笑话……」我抓了抓脸,呐呐地说。「这里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人我都不认识啊!」

「漾漾你……」

所有人都被我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住了,一股奇妙的沉默弥漫在空气中。不过我觉得有些好笑,看到所有人同时石化,其中还有我那处变不惊、永远不动如山的姊姊在内,这真的是奇景啊!

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个景象拍下来?很值得纪念的一刻呢!

「来了来了,喵喵把辅长带来了!」打破僵局的是说要去找人的活泼女孩。

「快!快点给我检查!」自家姊姊凶狠地对着卷毛狮头、被称作辅长的人吼。

「是是是,巡司。」敷衍的态度在替我检查过後,换上了和方才截然不同的严肃面孔,很有医生威严的模样。「小朋友身上的诅咒……」话只说了一半就开始猛摇头,彷佛我得到的是癌症,已经无药可救了。

诅咒?

我想我的出生就是一种诅咒吧。

或许就此消失了,对谁都好吧?

「我不准你这样想!」

咦?

我惊讶地望着一直抱着我的冰炎,只见到对方脸上是愤怒、是受伤、是疼惜。我感受到被拥抱着的力道加大了,彷佛我是很重要的人……

他用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地说:「对我而言,你比谁都重要,我不许你这样看轻自己。」话说得很轻,然而文字的力量却又比什麽都来得强大。

我一呆,这样温暖的话语宛如寒冬中的阳光,让我心中一暖,眼眶一酸。眼睛眨呀眨的,想把快要忍不住的眼泪眨掉,我绝对不要在这里哭出来,那太丢脸了!

我将自己靠在冰炎的身上,耳边听着褚冥玥为我一一介绍被我遗忘的人。虽然我不记得大家,但是我感觉得出来大家是真的很关心我,而我此时靠着的人,他让我觉得很安心、很信任。

「漾漾,对不起……都是我害的……」这个不停向我道歉的人名叫千冬岁。

「很抱歉我不记得你是谁,不过,」我露出笑容,「我想当时的我会替你挡下,代表我很重视你,我才会宁愿自己受伤,所以,请千万不要自责,好吗?」

「可是……」

打断他的话,我笑咪咪地说:「不然,你请我吃蛋糕,这样就一笔勾销,如何?」

「蛋糕……」听到我这麽说,千冬岁呆住了,「该怎麽说呢……真不愧是漾漾?」

我依旧满脸笑容,不知道为什麽,对於发生了「失忆」的事情,我竟然可以冷静面对?或许在被我遗忘的这几年里,经历过现在的我无法想像的一切吧。

目送去买蛋糕的千冬岁以及夏碎的离开,我将视线转到了据说是我表哥--——白凌然——身上。

「对不起……」我垂首,他那时候因为我的一句话而……

「没关系,」拍了拍我的头,「我和小玥还有辛西亚会想办法让你回复记忆的。冰与炎的殿下,我们家漾漾就麻烦你了。」

「嗯。」

从旁看着他们彼此凝视的眼神,我总觉得然的眼里微微透露着同情与难过……同情失忆的我吗?但又不像……反而像是在同情冰炎?而且刚才褚冥玥在帮我介绍他们时,冰炎打断了她的话,只简单的说自己的是冰炎、是我的代导学长,如此而已,可是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的关系绝对不仅止於此……!

为什麽会这样?

我一直努力去回想我和他们的关系,可是越是去想,头越痛……

「别想了。」

冰炎微冷的手放在我的眼睛上,迎接我的黑暗不但不会让我害怕,反而很安心……是因为这个人的关系吗?

「漾漾小朋友,放轻松就好,等找到药材就会恢复的。」

提尔如此说着,接着就把大家赶出去要让我好好休息。

就在冰炎放开遮住我双眼的手、将我轻放在床上安置好後,他转身正待离开。

「褚?」

他走不了,因为我的手抓住他黑色袍子的一角。等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事後,我急忙松手,道歉。

「对、对不起,我……」

只见他深深地凝望着我,像是要把我看透一般,然後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我就在这。」再一次地重复着,十分肯定。「一直都会在这。」

「嗯……」我安心了,阖上眼,任由睡意朝我袭来。

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了冰炎那好听的嗓音温柔却悲伤地呢喃着:

——我的褚,我最爱的,褚……

嗯,说白了,这篇就是「失忆」这个梗。

一不小心写太长了,所以分成上下篇。

希望大家会喜欢~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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