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只是太愛妳 — 第八章

正文 只是太愛妳 — 第八章

第八章

生活如同跑马灯一样,在你没关注的时候,它以闪电的速度,早就跑了好几个圈,甚至是几十个圈。到你忽然某一天,察觉到了,醒起要回头看的时候,那几十个圈却讽刺地缓慢播放,一格一格的如同电影做了慢动作的效果,甚至很细微的动作都忽略不到,清晰的程度,教人禁不住颤抖。

你,回望了吗?

还是,你放弃了回头,任由你跑马灯继续以闪电的速度奔跑。

你,真的遗忘了要回头了吗?

还是,你受够伤了,你心痛够了,连灵魂都体无完肤了。

原来,你不是不想回头,而是,你,一直都在回头,没理会跑马灯因为你的活着而往前奔跑。

每次的回头,你都会受伤。每一次的受伤,伤口都不会癒合。

你,在“回头”的深渊,歇斯底里的呼救。

可恨的是……

你执迷不悟的用黑布蒙住了眼睛,故意看不见……

明明,已经有一双手,伸进了深渊了,正等待你的回应。

噫?

你,放弃了?

是放弃了“回头”吗?

你脱下了耳塞,解开黑布。

你不再回望,你想要放下,你……

伸出手了。

她的跑马灯,匆匆的,奔跑了三个月。

明亮的日光,穿过玻璃透进了阔大的办公室的每个角落,简约的黑白钢调色系的设计,透露了房间的主人不爱多余物,挂在墙上的时锺,也是灰淡死板的电子式的。设计师不敢多言,她的秘书即管看不过眼那麽了无生气,同样也没多说话。

只是,房间的主人,在两个半月前,遇上了敢言敢行的人。

那个人在某天,站在她面前说,为了保持办公室有点生气和她的健康着想,单方面从纸箱里拿出了一些绿色物体,说要摆在她的办公桌上。

她断言拒绝。

可,那个人无视她的拒绝,动起手,在办公桌上摆放了几盘容易打理的绿色物体──仙人掌。

那天,她和她对视很久,久到她忍不住指住她的鼻尖,狠狠地说:「别瞪了,你敢把它们丢掉的话,明天安氏医院便会马上没了一个院长。」

她放了那麽狠的话,她没道理“敢”丢掉它可笑的七盘仙人掌。

偶尔,她在看文件时,不经意瞄到这几盘仙人掌的摆放次序,每一回,她都认为是她故意耍的宝。

仙人掌由大至小,左至右,高至矮的摆成一排,而且形状每一盘都是一个球体状,球体顶端,由一开始空无一物,变成了现在都开花了。可笑的是,花朵的大小,也随着它们的大小而盛开。

导致如今,她的视野,总会被这一排由大至小排列的小花莫名地勾住,七个开了花的球体,太像白雪公主里的七个小矮人了。

「总裁、总裁?」蜜儿被召进来,可她已站在总裁面前很久,迟迟的,都没得到她的吩咐。

「嗯?」凝泪悄然从那七朵小矮花收回视野,表情是深井不波、水静如镜,内心是相反的震天动地,天塌地崩了。

她,在短短两个半月,习惯了这七朵小矮花之余,还因为它们失了神。

「总裁,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还是把你的情况告诉卡落儿,让她早点过来好了。」蜜儿以为总裁又哪里不舒服。

「不,绝对不用告诉她,我身体好得很!」凝泪平常古井不波的表情,即时抹上一层恐惧!

蜜儿偷偷窃笑,她现在相信中国人那套叫“一物治一物、五行相克”的理论了!

这真不能怪总裁胆小怕事,而是卡落儿小姐手段和气势都太厉害了!

自总裁回到安氏医院後,卡落儿便成以院长身份,亲自在医院里“料理”总裁,不让总裁在体验报告拿到满分之前离开。因为这个原因,总裁被逼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事情还没结束,一个星期总裁的身体还没完全好过来,出院後,才是总裁真正的苦难日。

卡落儿批准她出院,开出的条件,是她必须在家休息一个月才可以正式上班。总裁在卡落儿不知道用甚麽手段之下,很不愿的点了头。卡落儿更从医院里调配了一个护士贴身跟着她身边,每天到总裁家里检查她的身体和进食是否定时,还每一个星期必须进院作详细的检查。

总裁视为煎傲的日子,维持了一个多月才得到卡落儿金口一开,批准她去上班。同样地,条件是卡落儿会每天会用电话操控总裁准时吃饭,准时八小时後下班回家休息。

偶尔,卡落儿若休假的话,还会亲身前来管治总裁的吃饭时间,顺便替总裁做点普通量血压等检查。

「真的不需要?总裁的脸色好像忽然变苍白了!」蜜意故意胆心地说。

凝泪咬着唇,生着闷气瞪着蜜儿,这秘书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怪卡落儿在背後撑住她的腰!

还当着她这个老板面前,吩咐她的秘书若她有一丁点不对劲的话,就必需第一时间通知她,若她吃饭时间晚了一分钟,都得向她报告。

越想越闷气,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了般。

头,卷起了丝丝痛意。

「蜜儿,现在是十一点半钟,若你还想正常时间吃中午饭的话,就合作的闭上你的嘴,然後把这些文件在今天之内改好。」她眉头皱着,语调比平常带了点情绪起伏。

她把一堆文件推到她腰前,双手抱臂的用她才是老板的姿态警告她。

「呵呵,我最配合总裁了!嘴一定闭上!」蜜儿假笑的抱着文件,正准备逃离这里,让她再待多半小时後,和男朋友约会吃中午饭。

她正好打开门时,外面却有人推门而进。

蜜儿吓了一跳退後,好巧不巧,出现的便是刚才话题中的主角。

「哇!卡卡卡卡……落儿!」蜜儿心跳破百的侧过身,悄悄的用眼尾瞄了一眼总裁。

哇!

快闪为妙!

蜜儿礼让卡落儿先进来,在关上门前道:「你们慢慢聊,我去工作了!」

卡落儿满心疑惑的看着如见鬼逃奔的蜜儿,再转头盯着双手抱臂,一脸阴沉的凝泪,不解问:「蜜儿做错事了?」

凝泪屈着满腔的不悦,冷着一张死井似的孤寒表情。她深蓝色的眸子直视卡落儿那双明如月,清如水的眼睛,她很想从她眼里看透到底她在想甚麽!这两个半月来,她为何还能在她的冷薄无情之下,仍然坚持在百忙之下关心她,着紧她。

「你没敲门。」凝泪说出来的,不是卡落儿想知道的答案。

她的指控,卡落儿只耸了耸肩,她当听不见,随它吧。

敲了门,她还能做突击检查吗?

哼,门都没有呢!

卡落儿拉开办公桌另一边的椅子,无视她的冷光,或者她已经对她的冷光免疫的就坐了下来,劈头一句就盘问:「有没有偷喝咖啡?」

凝泪深呼吸一口,她叫自己忍耐,别和她一般见识!

「有没有?」卡落儿眯眼,盯向她。

「哼,诱拐了蜜儿做线人,你还要问?多余!」凝泪冷眼回答。

她深意的点头,想了想,又继续盘问。

「有没有突然见头晕?有没有想吐?有没有很快便饿?」卡落儿不厌烦的问这些问题,即使她过去两个月,她几乎天天都在问。

「没有,没有,没有。」凝泪忍耐力快要到极点。

「很好,虽然还不到十二点,身为总裁偶尔提早一点去吃中午饭也不会惹闲语的,咱们去吃饭吧。」卡落儿提着包包站起起来。

她那种的随性,那种莫不关心她心情是否愿意的态度,惹得凝泪有时候是不知所惜,她不懂得如何应对卡落儿的执着,不懂得如何在不伤害她之下,拒绝她,把她阻挡在心房之外。

「够了,该停止了,已经无需要了,卡落儿,对你,我退让了很多步,如今,不能再退下去。」凝泪知道她是假装,她逃避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好得很,不需要她再用人盯人战术了。

侧向她的卡落儿全身一震,她紧握着包包的提带,明亮的眸子正在颤栗。她不想结束眼前的幸福,纵然这幸福的景象是假的,是她硬要制造出来的。

她就是不想放弃,她就是要固执,固执到杰丝夏怕了,她怕了,便会正视她的感情,她努力去融化她坚硬的心房,把一直被她收在心房里的那个人,彻底击败,再将自己住进去。

「从来……我都没要你退,从来,我都只想你往前走。杰丝夏,到底是谁,可以令你蒙蔽了心眼,宁愿一直倒退,无止境的退後。」卡落儿眼眶沾上一层湿意,可怜悲伤的用这一对眼睛,凝睇着她。

她很努力进驻她的心,很努力想融化她。成功把七盘仙人掌占据在她常用的办公桌上,她兴奋了好几天。成功逼她在吃饭时间打开摄录镜头,能够每天看着她吃饭,心里已经认为自己是一个幸福的女人。最後,她成功约她出去晚餐,她以为她总会有一天会打动她,解开她一直蒙住双眼的黑布,让她看见自己。

瞅住她一眶热泪,凝泪心中那口死井黯然的窜出了湿潮,她意识到,她对卡落儿有了情。

可惜,那是怜悯的同情,还有对她有疚的情意。

她深呼吸一口,用一声轻叹把闭着无奈呼出来。

「午休了,去吃饭吧。」凝泪站起来,从旁边的挂衣柱上拿下她的西装外套和包包。

她已站到卡落儿面前,等她调好情绪。

「你弄哭了我……」卡落儿咬着唇,眨了眨眼,忍着的泪珠就在她面前丢下来。

「那又怎样?」凝泪冷笑一声,抽了两张面纸给她。

「这餐你全付了。」卡落儿接过面纸印走眼泪。

「哼,一滴眼泪换一餐,你挺会计算,要不要考虑转过来进资源部?」凝泪横瞪她一眼。

她知道她的眼泪是真的,情也是真的。

可是,她不会擦走她的泪,更没法回应她的情。

「走了。」凝泪快步走在前头。

卡落儿快步跟上,扬起笑容回答她的问题:「也不错啊,可以每天上来盯着你。」她真的在考虑。

凝泪的步伐顿了一拍,她扭头放出冷光,「你想都不要想,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医院。」

看着她好像很怕她的背影,卡落儿禁不住失笑起来,话不成话道:「哈……哈……你也不用……这麽怕吧!我想,若我真的有院长不当,跑来当资源部小跟班的话,第一次拿刀追杀我的,是我爷爷!」

她的专属电梯门打开,她抱臂走进到里面站着,卡落儿跟在後头便站在前方,每一次跟她坐电梯,卡落儿都觉得像个小奴才,替她按电梯。

她甘愿做这种事。

彷佛,她在她生活里头,至少有一个地方,她是需要她的。

她用尽所有谎言欺骗自己,杰丝夏……

在某个方地,是需要她的。

往後,凝泪默许了卡落儿定时到公司找她,默许了她随便在她办公室里摆放多余的物品,默许她用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睛等待她。

她有试过要为她打开心霏,都失败了。

只因为,她已习惯了“回头”。

她以为她永远不能打开,真的以为,“以为”的程度,她正打算一辈子默默的孤身一人走下去。

命运这个东西,偏偏可怜卡落儿,暗里制造了一件本来跟她无关系的事件出来,把整件事都缠绕於一起。

命运喜欢看闹剧,非得每个人物,都得陪它演出它编出来的剧本。

近期,各大频道的新闻,铺天盖地的报道一则医学界里的大新闻。

位於黄金地段的高消费的意式餐厅,在中午吃饭的时间,几乎都爆满了一些高级专业人士相聚於此享用午饭。

习惯了和卡落儿一起用膳的凝泪,今天依旧双双来到这最近公司的餐厅,才接近餐厅门口,在外服务的服务生即时为她们两人开门,在她们进去之後,更用了无线电通话机,通知餐厅的经理。

经理即时走出来,迎接两立贵客。

经理早已为她们留了常坐的一张桌子,他热心微笑地带领她们坐下,她们才坐下,餐厅里的服务生便即时送上两杯清水。

「你们好,请问要马上点餐,还是再等一会?」经理把两个餐牌各放到她们面前。

卡落儿不等凝泪还在翻动餐牌便对经理点了两道主食,两碗汤和甜品。

经理眯眯一笑,点头的收走两本餐牌在离开前恭敬说:「食物很快就为你们送上,请稍等。」

凝泪待经理离开之後,一脸不悦的抱臂横盯她。

卡落儿假装没看见端起水杯吮了一口水,眼睛飘向窗外的大街。

「一会,鱼你吃,我吃牛扒。」凝泪很坚定地说。

刚才,卡落儿点了一份鱼餐和牛扒餐。

「呵,不好意思,你还是要吃鱼,我吃牛扒,你的胃,还不能够吃难消化的食物。」卡落儿往後靠在椅背,也学她双手抱臂回瞪向她。

「我记得上星期照胃镜的报告中,全部数字都显示我的胃很好。」她的抱臂的姿势依旧没变。

「数字不代表一切,正如学习不是求分数。」她变换姿势,往前依在桌面,左手托住下腭,一脸兴味的看着她。

她很喜欢和斗嘴时的杰丝夏,脸无表情之下,那对眼却是颤怒之中,而往往,她都会妥协,或是……

她放弃争辩。

彻底无言,凝泪松开抱臂的手,用沉默表示随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这时候,她扭头注意到在餐厅里的平面液晶电视上正播放着午间新闻,安静的餐厅里,电视是没有发声的,不过倒有字幕可以看。

冷薄的蓝眸盯了一会儿,这则新闻最近番得太频,她也快能够倒背内容。没兴趣把头转回来,倒发现卡落儿看得入神。

待新闻播另一则新闻後,卡落儿才略显担忧的回头,正好对上她凝视自己的蓝眸子,她又为此而乱了心跳,脸有点发烫,好像温热火速蔓延到耳根,她但愿不要脸红。

凝泪只看着她没有说半句话,被她这种眼神盯着,卡落儿有点紧张,不过她明白,她是等她开口说话。

「始终多明尼卡是我的堂哥,他出事了,我也有点担心,可打电话过去又没有接,想必他这几天一定很忙了。」

「嗯……你有去找凯瑟琳吗。」凝泪看似问得很淡然,仍然的,她内心已经翻滚了。

「你没听说吗?」卡落儿眼里闪过讶异,她以为凯瑟琳和她早已认识,又在前阵子再遇上,即使大家再怎麽分开了十数年,应该会保持联络才是。

「没有。」头轻摇了,她和以前一样,害怕去触碰有关她的消息。

「听说因为多明尼卡,连带凯瑟琳都被暂时停职。」卡落儿叹一口道。

她身为医生,替凯瑟琳因这样的事情而被停职,尼康有这个决定,实属不明智的。特别凯瑟琳是专门为儿童看病,还有儿童心理病。普通内外科的儿童病还可以用借口打发小孩,可有心理病的儿童,若突然转了一个不熟悉的医生,心理反应会特别敏感。

有可能病情会倒退。

「为何?根本是两回事。」凝泪有点儿情绪上的激动,眉头不自觉而扭起。

「唉,杰丝夏,你又不是不清楚医院也有所谓的“医院政治”,而且尼康医院里面竞争很大,若你有甚麽闲言闲语或者是背後势了弱了,人情就会冷了,我打听过,是尼康集团的理事长亲自对尼康的院长下了密令的,不过,他应该是想等事件过一段落才会对凯瑟琳复职吧,毕竟堂哥是爷爷的孙侄,也跟我有关系。」

凝泪越听越生气,她在桌底下已捏紧了拳头,眼神看望街上,有点心烦意乱,她一方面叫自己不用在意,不用再为恩惠做点甚麽,她不想再重蹈覆彻了。

「怎麽了?你担心凯瑟琳?」卡落儿察觉她的不沉常。

「我不用担心,她长大了,自己会处理这种事的。」凝泪扬起了笑靥,假装她不在意。

那个笑靥,让卡落儿一时无语,她的眼睛很清楚地告诉她,她对这件事有在意的地方,可她却装跟她没关系,刻意地划了一条界线,她是想证明给别人看她不在意的同时,也要警惕自己吗?

「嗯。」

正好,香味四溢的食物送到面前,卡落儿和凝泪各自无声开始进餐。

卡落儿有点空洞的切了一块牛扒送进嘴里,她不时偷偷瞄向对坐的杰丝夏,脸上她一脸平静冷淡,她过於平静的情绪,反倒使卡落儿有点不安,直觉在告知,好像,有甚麽已经波动了杰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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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後,卡落儿和凝泪一同散步走回公司,凝泪坚持送卡落儿到停车场,两人道别後,凝泪又回到办公室里继续忙碌的半天日程。

正巧,电梯门才打开,安莉便一副坐立不安的表情迎接她了。

「甚麽事?」凝泪蓝眸轻扫了一眼,发觉其他员工都不其然往她看去。

她踩着高根鞋,挺直了腰子,以一股低气压气旋的压迫力走在前头,蓝眸淡薄冷然的扫低了所有抬头看着她的头颅,轻轻地把左边的发根挠到耳後,露出一只形状可爱的耳朵,没穿耳洞的她,耳朵是白壁无瑕。

「是这样的……雅各司的多明尼卡社长正在会客室。」蜜儿快步跟在身边,压低声线说。

雅各司在十年前是以主要生产医疗用品的国际性的品牌集团公司,当然集团还有其他生产线,可利润远远不及医疗生产线那麽丰厚。当时百分之九十的美国医院和、诊所和各大药房都选用或出售雅各司生产的医药用绵花、针筒、纱布等消耗极快的用品,它一直垄断了整个锁售市场。

雅各司野心勃勃,以图谋取爆利,勾结政府部门,让外来的同类产品必须收取重税,导致没有其他国家的品牌能够分一杯羹,他们从而把产品价格提高,一时之间,雅各司集团成为美国十大品牌集团的头三甲,可惜却被眼前的安隐蒙蔽了双眼。

六年前,一向专攻女性市场生产化妆棉、粉底绵、各式粉刷、面油纸、卫生棉等的安氏,突然默默地从医疗界掘起,成功创立了一个医疗产品的新品牌,以低廉经济又安全为主打和标榜,率先打入了一些雅各司看不起的穷乡僻壤里的小药房,继而吸引了一些小本经营的私人诊所和民间自愿性质设立的医疗所,之後,安氏声名大噪,一些公立大型医院在和雅各司合约到期之後,纷纷和安氏合作,火速抢去雅各司的一半市场占有率。

而同时安氏也没因此放松原有已占领的女性市场,继续推陈出新,让安氏在短短数年之间,打入美国十大品牌之一,更成功设立了以良心收费的私立医院。

幸好是,雅各司已经打进了亚洲和欧洲等国际市场,安氏却一直因某原因而放弃了亚洲,才使雅各司仍然拥有隐定的收入,屹立不倒,也让身为社长的多明尼卡可以安抚了一群董事,保住了社长一位。

可惜,前几天有不少私人诊所和医院纷纷出现有病人严重细菌感染导致不同病情出现的情况,经政府化验部门验查後,查出了雅格司品牌的医用棉花含菌量超出安全标准三十倍。

虽然雅各司暗中有和政府高官打交道,但这一次连政高官也帮不了忙,断绝和多明尼卡联络,而且卫生局已下令全面停用雅各司所有医疗用产品,改由安氏旗下的品牌代替,直到雅各司除了棉花之的产品的化验报告结果,才断定是否让雅各司其他医用产品继续使用。

政府更严重斥责雅各司,成立专案小组,非得查出棉花制造厂到底出现甚麽问题。

後来,查出了原因,原来是工人一时疏忽,导致其中一批货暴露於潮湿的空气之中,导致棉花含菌量超标。

多明尼卡即时开记招公司向市民道歉,承诺所有受此事件影响的病人的全部医疗费由雅各司承担,同时也即时把辞退了那个工人。

虽则这样,可很少医院再愿意使用雅各司的产品,货物囤积在货仓,快要装不下。

一时之间,雅格司股价大跌,董事们把全部责任推到多明尼卡身上,更扬言若果短时间里不能让股价回升,挽回雅各司声誉,定必集体动议辞退他的社长一职。

没有人愿意出面帮多明尼卡,雅各司多年的垄断,让很多集团都就手旁观,等着雅各司在美国市场上彻底消失!

万万没想到,多明尼卡在绝境之下,拿出他一直暗藏了一段日子的最後手段,借以用它们翻身的机会。

步伐正好停在她的办公室前,凝泪顿了数秒才推门进去,蜜身则跟进去後顺便把门关上,不让外面的职员八卦一分一毫。

多明尼卡的前来,所有职员都了解所为何事!

人,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他来意是?」凝泪不急,她悠然的坐到椅子上,端起卡落儿买给她的特大马克杯,里面是她吩咐蜜儿每天都得装满的清水,她大喝了一口便把杯盖盖上放回原位。

「他只说要跟你谈谈,我有跟他说你接下来行程都排满,需要另外预约时间的,可是他坚持要先见你一面。」蜜儿怯怯的把事情一五一十报告。

眉梢微微扬起,她伸出手,蜜儿即时反应,把怀中的白色ipad送到她手中,画面上,已经是记录她一周里的行程表。她轻柔的用指尖在画面上滑动,快速检阅了她七天里的所有行程。

她把ipad交回蜜儿,双手抱臂的冷盯着前方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抬眼对蜜儿说:「把三点钟的会议推迟到星期五上班前两小时,通知开会那些人当天可以早走两小时,还有,替他们准备早餐。」

「是。」蜜儿即时在ipad上改动,也在自己笔记本上写了一些注明。

「嗯……现在就请多明尼卡进来,顺便替我们泡两杯咖啡。」凝泪不以为意的轻声吩咐。

蜜儿才不是蠢钝的人,听见咖啡二字,她耳边即时听到卡落儿的声音,千叮万嘱过她,绝对不能让总裁在半年里喝咖啡。

「是的,一杯咖啡,一杯可可。」蜜儿眯着眼,笑得灿烂说。

凝泪扬起眉角横瞪她笑容可掬的样子,她轻叹,柔柔挥走赶她出去。

不一会,蜜儿领着多明尼卡进来,紧接在後头的另一名秘书助理端着托盘,放下一杯咖啡,一杯可可。

凝泪用眼神示意蜜儿和那位秘书助理离开,蜜儿收到讯息,恭敬的弯腰和助理一同离开。

「多明尼卡社长,我做事一向不转弯末角,你认为我会在这时候帮你吗?」凝泪端起可可吮了一口,虽则她们调低了甜味,可闻起来的甜腻,使她更想念咖啡的甘香。

「这里有一份合约书,你先看了才说。」多明尼卡一脸傲慢自信,和上次在宴会上见到他时很不一样。

合约书?

他凭甚麽有自信她一定帮助他?

连合约书都拟好了?

盯着推到她面前的合约书,随姆指之外,她其余四只手指指尖惯常的在桌面上轻轻敲动。她背靠着椅背,深眸直接不避讳地盯上多明尼卡此刻有点强人所难的傲慢表情,她大可不用看他的合约书直接请他离开,好奇始终是始佣者,指尖轻敲的小举动静止,改为把合约书拿上来翻开。

以快速翻阅的方法把几页的合约书看了一遍,她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多明尼卡,顿了有一分钟之久,眉头才慢慢地掬起,深蓝的眸子带了点怒意和不可相信。

她把合约书丢回他面前,又一次双手抱胸的冷瞪他,语气略加了点气势说:「你以为你是谁?」

「我没有是谁,我只是凯瑟琳的未婚夫而已。」多明尼卡耸肩,嘴角含笑,把合约的正面又再调回头,推到她面前。

「那又怎样?」身体一震,凝泪放松的腰瞬即挺直了。

「嗯,正确一点来说,我是恩惠的未婚夫,或许,因为这个身份,“段总”……会在合约上签上大名。」他双手抱拳托住下巴,眼睛含着自信,嘴角扬起胜数。

毛管扩张,肌肉紧崩,头皮发麻,脸部发烫,凝泪捏紧了皮肉,蓝眸闪着震荡的波光,她完全被一击打沉了。

「你知道我的身份又怎麽样?我和恩惠是一早相识又如何?你是她未婚夫这件事,不代表我要亏损公司的营利去帮你。」她深呼吸一口,重新整顿思绪,架起防卫墙,静观其变。

「段总,看来你有所不知,恩惠能够待在尼康做医生,不多不少是当时我是她男朋友的关系,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尼康背後撑腰的最大财团是雅各司!你以为黄皮肤要在美国立足,单靠实力就可以了吗?一旦雅各司集团被击跨,我就会被拉下台,连带凯瑟琳也会受到影响,甚至没医院肯用她!你是太过天真,还是入世未深呢,段总。」他绕起了二朗腿,态度松容不迫。

「她可以来安氏。」凝泪无视他有意的贬低,用一句话来驳回。

「你认为她会答应?当年你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我调查得很清楚,若你不想你曾经……不,或许现在还爱的女人跟一个事业无成的男人结婚,而且得不到美国任何一间医院录用的话,你大可以把合约撕掉。」

多明尼卡再把合约推前,淡淡说:「她的幸福,就在你一念之间。」

这份合约,给谁,谁都不会签。

凝泪的眉心扭结成一个山丘,她忍着一口怒意,冷寒地盯着多明尼卡。这份合约,内容太可笑,他要安氏注资二十亿,用安氏的名声,把雅各司的产品推出全新的包装,包装上印上“安氏保证”等明显标语,好让雅各司的全线医疗用品得以让用家重拾信心,而且利润却是一比九,安氏一,雅各司九。

最後,待雅各司的医疗用品生产线重上轨道之後,安氏必须自愿退出合作关系。

她冷笑,这合约比中国和洋鬼子所签定的不平等条约更无理!

她对自己承诺过,不可以再插手恩惠的事情,可她还是放不底……

她仍然疼爱她,宠溺她,不愿她受伤害,受痛苦。

凝泪拿起钢笔,在签下她的名前,对多明尼卡提出她唯一合约里不能例明的要求:「我不管你用甚麽手段,都必需让恩惠到安氏找卡落儿签聘用合约。」

「哈哈哈哈!」多明尼卡拍了两下手掌,「安总啊安总,中国那句甚麽英雄自古难过美人关真的说得太好了!你不是英“雄”,可一样过不了美人关。你的条件,成!那太简单了,我保证不出数天,凯瑟琳定必主动找你。」

凝泪鼓着一肚怒火,扬扬洒洒挥动钢笔,在那条横线上,签上她的名字。

注资新闻一出,又造成了社会的话题,雅各司股价一开市便飙升,基本重回全盛事期的价位。

多明尼卡保住了社长一职,而且各线医疗生产线也复工。

另一方,安氏股价一开始反而急跌,外围全部不看好安氏注资雅各司一事,认为安.杰丝夏身为行政董事和公司行政总裁,莫名其妙决定注资,被批评是损害公司利益,判断错误。有些评论家更狠批她不配担任行政总裁一职,暗示她应该退下火线。

安氏现时人心动摇,人人都不明白安总裁为何突然有这个决定,也怕因为注资一事,公司会策划大裁员一事。

最让职员不安的是,安总从没提过她决定的原因,也不作任何解释,没有澄清公司会大裁员的传言。

凝泪没有理会一切的不利因素在蔓延,她心里最担心的,是多明尼卡说过会让恩惠主动来找她。她不知道多明尼卡会用甚麽方法让她到安氏医院,她也跟卡落儿交代了在最短时间里准备一份聘用凯瑟琳的合约,卡落儿想问她原因,不过她很快把电话挂掉。

午饭後,她正和市场部门开例会。

会议进行到一半,门外传来蜜儿急速的声音,待她还没听清楚外面发生甚麽事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门撞上墙发出挺大的响声。

蜜儿惊怕的对凝泪弯腰道歉道:「对不起,总裁,凯瑟琳小姐硬要见你……」

恩惠一脸怒火,不管所有人的目光,走到她面前,劈头第一句就指着她说:「你为甚麽一点都没有变!你到底要操控我到何时!」紧接一个漂亮清脆的巴掌,准确无误的落在凝泪的右边脸上。

会议室的气氛霎时变成十级的尴尬,明明在室内,可他们都感觉上空鸟云密布,行雷闪电,他们十数双眼看着恩惠,再回头看总裁的脸,大家倒抽一口气,识时务的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小心地呼和吸。

凝泪拼着气,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再打开眼睛,她决断地合上文件送到身边的经理手上,双手交握扫了所有人一眼轻声说:「散会吧,蜜儿,明天安排时间继续。」

「是。」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安静排成一行一个一个地闪出会议室,连蜜儿也嗅不出不对劲,也选择闪人把门关上,好让她们两人闭门造车。

会议室里一遍安静,凝泪蓝眸凝睇着她,彷佛脸上这刺痛的巴掌,对她来说,却是小事一桩。

「我没有操控你。」凝泪直觉地觉得她有这个反应,是多明尼卡在搞鬼。

「段凝泪!拜托!别再用这种表情,我觉得你很可怕!你帮就帮,不帮就不帮,你为甚麽要利用我!我不是你的扯线娃娃,你为何非得把我安放在你的视线范围内才安乐?」恩惠失控地大吼大骂,她不可至信今天早上收到一副解顾信!

她去找了院长质问,可院长一脸无奈的叫她去找他的未婚夫多明尼卡,到她找到多明尼卡之後,他一五一十告诉她全部事。

他说安总主动接触他,说可以帮他一把,但条件是安氏要占营利百分之七十之余,也要让她到安氏医院。他更说安总己对外放话,若那间医院聘用她的话,安氏则断绝提拱低利润的医疗用品,必须要以市场出售价入货。

多明尼卡告诉她,这是安总为她好,所以才会这样做,他也在恩惠面前装委屈了她,因为没问过她的想法,在逼不得已之下,签了那份合约。

恩惠听後没怪多明尼卡,却对凝泪深深地彻底失望!

一怒之下,她跑来找她。

「我没有!」凝泪冷着表情别开脸,她不想跟她正面冲突。

「我恨你,段凝泪,我和你,从今之後再没任何姐妹朋友之情可言,我当你只是看成老板,你也只需把我看成你脚底下的一只棋子就可以!」

恩惠忍着一泡眼泪,心痛的说了一番和她一刀两断的狠话。

「恩惠……冷静一点……」凝泪惊怕的站起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

「别碰我!在我眼中,你全身都很脏!」她甩开她的手,全身颤栗的抱着双臂,她对眼前的凝泪很陌生,她不认识这个她!

凝泪知道现在再说甚麽也没用,她低下头,忍着眼泪……

「随便你,只要你认为是事实的,那我便跟你说,那就是事实。恩惠,你最清楚,从来我就是这样顺你意做人的,不过,或许这是最後一次我让步,以後,我都不想再为你而退後。」

她还是做错了。

发生的事情再次重演,她还是因为放不下她做错出选择。

她认了!

这麽多年,她不该再执着於动了的情,那只会使她做出更多傻事!

「我从来没有要你让。」

眼泪因为她的话无声不断滑落,恩惠咬着牙强忍着要哭出来,在快忍不住之下,她跑出了会议室,她直奔到刚好到达的电梯里,门关上後,她放声大哭。

她以为凝泪的话再无法影响她,但她低估了凝泪在她心里的份量。

她如同宣告要放弃了她的说话,彷佛沉重地往她心里打了一拳,痛得入心入肺,她们已经无法再回到以前,她们注定缘份就走到这里。

两条本来相交的线,如今却化成了两条平行线,一路慢长地无限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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