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转瞬即到,庾裕康迎来了大三的课程,并且多了一些实际营商企划要写;魏良清也迎来了大二的课程。许多人都说大学是一年比一年轻松的,魏良清却好像一年比一年还要忙,她忙的已经不是论文或报告的事,而是工作的事。好巧不巧的,她当DJ的那个节目反映不错,电台希望她能试着自己扛一档节目,也许是谈论时事的,也许是纯粹聊天的,很顺道的,她的搭梦之路又前进一步了。
吕蕴也很顺利的升上了大二,继续她的艺术生涯,偶尔她还到市集上摆卖一些画作,神奇的是还真有人帮她买下那些画。那时九月底有一次市集摆卖,吕蕴要魏良清把自己写过的句子啊鸡汤啊甚至故事誊写到一些白纸上,好让她把画与字作结合。吕蕴是典型的画美字不妹,她的字体没有特色,就是很规范的格子字,所以才找魏良清来写字,顺道的也给魏良清的文字创作作宣传。朋友就是这麽当的,适当时消费对方也能推销自己。
「清清,《二十八个年头》写完了吗?你不要又凌晨三点半才传来,我不是梁颖佳。」
「知道啦!写个故事是要多少时间啊?」
「我已经画好了图,你记得把文案电邮给我啊!时间无多啦!」
「何必如此紧张呢?听听歌吧你,我快写好了。」
说完电话就挂了,魏良清已经很久没有当底线战士了,自从上高中以後就知道要事先把事情给做完,成品的优劣就在於她花了多少心思在上面。英语汇报也许会做的马虎一些,但文学科功课却是倾尽精力去写,只要是喜欢的事情,做起来怎样都比较容易。
电脑的word档案写着标题:二十八个年头,然後就没有了。魏良清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是突然要怎麽写啊?二十八个人头还可以写一个鬼故事,但二十八个年头的文艺片剧本倒是蛮费劲的。她就开始天花乱坠的写一些看似无关联的情节与人物。开始的第一句大概是在说:所有的开始都是源於不曾相识。
常看到却不知哪儿来的一句话,大概就是:我们都是独立星球,而每个故事都是相撞而起的。人与人本来是没有必要性联系的,却是透过各种因缘际会给连在一起的。於是魏良清就直白的写了一个二十八岁女孩的走马灯人生,有趣的也许就是平凡吧?
在她把大概五千字的故事完成再校对一遍以後就已经是凌晨了,终於敲敲打打整整三个小时,把文案传给吕蕴後就打算洗洗睡了。在她关上电脑以後,手机传来突然的短信通知铃声,
「你最近好吗?有空陪我聊各天吗?」
那是老朋友阿惟给她传的讯,他就是个煞有介事地人,没事也不找魏良清,但每逢有事了就一定会找她聊。她幸运与不幸的,也是因为遇到了某一些人。
「我住在C大附近住啊,没空出来,要不用电话讲。」
「好吧,我过会儿打给你。」有一些人就是有事才找你,但你还能感恩他们找上你了。
大概快两点的时候,阿惟真的就拨了同电话给她,语气是自卑的、无奈的,还有怀疑的。
「喂,魏良清,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啊?」
「哎呦喂,怎麽了吗?你是个善良的人,自卑的人,现实的人。有点儿自我的人。」
「你都说一堆形容词,我听不明白,你能说实在一点吗?这个世界可不许要善良啊,也不需要自卑,我这个人好像生存着没什麽意思。」
「旧事重演吗?你还记得你考文凭之前那个暑假我跟你说过什麽吗?」
「记得啊,我就在努力的让自己生存着啊!只是我好像走错方向了,我现在对人文失去兴趣,我已经不想再研究人为什麽要做什麽……这些搞到我快疯了!我做出来的成果永远不及身边的人,是的,我仍在跟身边的人比较着。」
「但是你无法不比较,这是你本身的问题。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障碍啊,你不能只抓着自己那些障碍然後去找个人说些晦气的话。这样有意义吗?其实你的想法也有点儿太多了,如果你能去挖掘一些更新的自己你才能向前。」
「可是!我很累啊……考上大学很累,念大学也很累,自己支撑着自己的生活也很累。」
「你怎麽每当最後时都像个孩子啊?你要相信你自己啊!当初是谁告诉我我会成功的啊?是你啊!我们一直都在影响着彼此,我在你身上拿到了希望,你能从我这儿提取一些黑暗吗?」
「我不要听你的鬼话!你哪儿是安慰人啊!」
「我没打算安慰你啊!我要把你踢起来,到悬崖了,你要生还是要死?」
「我要生。」
「既然要生的话,请你好好的读完这最後一年,然後找一份也许工资不多但舒服的工作。你的人生你的未来不需要我去告诉你!总而言之,你看着办。少说一些有的没的给自己打压的话,如果连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可以的话,你还要谁相信你啊?」
「但是这样继续下去很累啊!」
「难道我不累吗?每个活着的人都会累!你还是早些睡吧,没事找事干你就最在行!」
「我闭嘴好了……为什麽每次灌我一身醍醐的都是你啊?」
「没有任何的原因吧,只是一切恰巧而已。晚安了。」
讨论完一轮魏良清已经精疲力竭了,她感谢有这麽一个朋友,也为有这麽一位朋友而担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