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後脑被枪口给抵住，我身子僵硬，不好，专注对付芥川，反倒疏忽樋口的存在。
「举高手。」她冷冷地道，「解除你的异能。」
我被迫照做，顿时，雷兽化作粒粒光点，消失於空气时，後脑杓传来疼痛，视线模糊的我却仍想着在缠斗的芥川与中岛。
不、不可以……中岛打不过芥川、我得去帮他……太宰先生……您在哪里？
樋口用枪托击昏长发女子，扯住月如光华之发，将她拖走。此时内心涌生出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忌妒与惊叹。莎士比亚是如此美丽，就算被击昏也像沉睡的美人般。
完全无法将此人与先前的丑陋悲惨联想在一起，这才是她原本容貌？樋口几次经过囚禁叛徒的暗牢，曾听过那女子受尽磨难的恐惧尖叫、夹杂痛苦与哭泣的求饶，她请求组织能赦免自己的罪，最後，她奄奄一息，听不到答案。
樋口不知道她的结局，死在监牢或是其他。想不到，这名女子竟然存活於世间。看过她空荡荡的双目，吓得胆战心惊，蕴含最无尽的绝望，在她双眼。
现今，眼波流转间，却是毫无瑕疵的湖水绿，又参杂一点接近透明的蓝。那样的女子经历残酷的生死之隔，反教她蜕变，更为坚强。
*
当我清醒时，人被带回黑手党并监禁於暗室，整整一星期。
双手被上了镣铐，意谓本自由自在翱翔的青鸟被锁入牢笼，再也唱不出歌。
与锁链栓在一块的我，眼眸顺着延伸至墙上的铁制长链，本无动於衷的脸庞有一瞬动摇。
那是专门吊打犯人用的器具。
我挣扎着，双脚勾不到地面，整个人被吊在墙壁，此时愉快地欣赏与阶下囚无异的我，正是前任上司中原中也。
「好久不见啊，这里你应该熟悉的很。」
「若不记得黑手党拷打犯人的手法，我不介意帮你复习一遍。」
中原中也不怀好意的视线移向我身旁的上过油的刑具上，仍残留洗不去的暗色血迹。
他不是在开玩笑，我害怕到连咬破自己的唇都没知觉，直到嘴中的血腥扩散开，我仍是不住地颤抖。
「现在是不会对你怎样，之後可就难说了……」
他的眼珠映出我自己恐慌而无所适从的惧怕。
中原中也嘴角轻扬，「要杀你是易如反掌。」他的五指作手刀状，滑过我脖颈，转而掐住我。
喉管的气一点一滴流失，我就算难受也不肯向中原中也低头，只是死死咬住下唇，直到铁锈味在口腔中扩散，尝到那股腥咸味。
「你能逞这份硬骨头的日子可没剩几天。」他缓缓地松开，盯着眼前女子的脖颈有自己刚刚留下的五指印痕，而她大力地咳嗽，脸庞还残留疼痛而滑落的液体。
「看来你向人低头的本事似乎是学得不够，不过在这地牢，咱俩倒是可以慢慢耗，好好相处吧，亲爱的Shakespeare。」
垂下头的我，不知是丧失抑或是放弃，那股求生本能应该是在我体内燃烧的，可我只感到一阵空虚，不知为何，像是熄灭般。
我知道遇上中原中也这个男人，能逃出他手掌心的机率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