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的引擎声在安静的夜里由远至近，叶沙没有回头，心跳却骤然激烈了起来。
「美女，上车，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娇媚性感的女声让叶沙心头一阵落寞。她对自己说：叶沙，都说了多少遍了，要现实一点，为什麽还要给自己无谓的期待呢。你就是期待太多，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怪不得别人。
还是那辆熟悉的SLR，司机却换了另一个。叶沙默默坐在副驾驶，任由空调吹出的暖风在皮肤上抹下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你想吃什麽？」莫言问。
「随便。」
莫言失笑，「『随便』是世界上最难做的东西。算了，现在开门的地方不多，带你去九记好了。」
港式餐厅，粥粉饭面，打冷宵夜的好去处。比起外面空荡荡冷飕飕的大马路，里面可以说是热火朝天。
莫言点了一窝粥，两个小菜，已经占满了两个女人面前的小桌子。
「两天没吃东西，先来一些清淡的吧。」
莫言亲自动手帮叶沙盛粥，热络的像是认识许久的姐妹。
叶沙看着莫言素颜的一张脸，没有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妩媚张扬，却有另一种自然阳光的性感。
有些人的妖气是深入骨髓的，就算是披张床单也有种勾人嗜骨的魅惑感。只有这种女人才应该配那个满脑子某种液体的无赖吧。
叶沙接过碗，闷头把心中的郁闷当成食物消灭乾净。
吃饱喝足浑身暖洋洋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舒服得叶沙又想睡了。
莫言并没有想走的意思，又点了两杯港式奶茶，浅浅喝了一口，问道：「你没什麽想问的麽？」
叶沙一怔，睡意散去一些，「问什麽？」
「看你想知道什麽了。」莫言翻了手背，看着自己鲜红的指甲，「例如，我和Ardon的关系。」
叶沙挺了挺後背，摆出一副酷酷的表情，「你和他之间的事，和我有什麽关系？」
莫言有点儿讶异，一双美眸望了过来，细细探究。不知道是那双眼睛太大了，还是中间的光芒太亮，看得叶沙不经意地揉了揉肩膀。
莫言笑出来，摇摇头：「你们两个，真不知道要别人说什麽好。一个不愿解释，一个不愿问，都是那麽嘴硬。」
叶沙沈默不语，等着莫言继续。
莫言问道：「我倒是一直很好奇，你为什麽会觉得Ardon是做那一行的？」
「他不是麽？」
「当然不是。」莫言撇了撇嘴，又补充道：「在某些方面倒是有相似之处。不过他可不跟女人收钱。」
叶沙的视线飘到一边，心里有些烦乱。
莫言用手指轻拂奶茶的茶杯，「不妨告诉你，Ardon的家庭背景很复杂，以至於他从来不对任何女人太认真。他身边女人很多，但他从来不给任何女人承诺。倒不是他不想对别人认真，或者不想给别人承诺。而是一旦认真起来，就免不了家里的一些麻烦。因为某些苦衷，他很可能没法履行他的承诺。他不是个愿意伤害对方的人，所以他乾脆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让自己和对方都陷得太深。」
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叶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莫言看着她，「你真的明白麽？」
「我明白，我跟他只能有肉体的关系，不能谈感情。」
莫言气得直翻白眼，「你不明白。估计连他自己也不想承认，他对你已经开始认真了。」
叶沙不信，「怎麽可能。」
「我也想知道怎麽可能。」莫言喝了一口奶茶，微微皱了眉头，「我一开始也以为他只是觉得好玩。但这次发现你不见之後，他一系列的表现太反常了。Ardon平时不是个冲动的人。出来混这麽久了，没有人百战百胜的。他抢过别人的女人，也被人抢过女人。我从没见他为此生气过。外面美女有的是，他往AU里一站，有大把大把的女人愿意跟他ONS，他根本犯不着跟别人着急。说句可能美女你不爱听的话，你是挺漂亮的，身材也不错，但比你漂亮，比你身材好，脾气比你温顺的年轻女孩子外面有的是。他如果只是想找人上床，犯得着冒着给自己弄一个故意伤人的罪名去报案麽？你跟那个小子之间感情如何？你会不会起诉他？最後最麻烦的是谁？傻子都知道该怎麽选吧。」
叶沙咬着下唇，不置可否。
「他这种明显失去理智的行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是真的在意你了。」
沈默的气氛在小小的桌子空间飘荡，奶茶里的冰块突然坍塌，发出清脆的声响。
叶沙擡起头，表情沈静，「所以你的意思是……」
莫言微侧了脸，嘴角勾着一抹隐隐约约莫名的微笑，「他的确是个浪子，但浪子也有回头的时候。你想不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你期待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