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雄鴨 — 38

正文 雄鴨 — 38

在孔雀狭小的房间内,摆设饰品依旧,惟独少了人气,胭脂水粉的气味也淡了,孔雀躺在地板上的床榻,已经睡了整整3天,脸颊都凹陷下去,肤色变得灰白,不但不能吃,连水也只能用布沾了慢慢喂,海芋哭烂了脸,眼泪让脸颊严重浮肿。

大夫来看过,说脉象还算平稳,只是什麽时候醒他也摸不清,要过了一周还这样,孔雀恐怕得活活饿死。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这样的结果不喾是折磨,海芋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检查好几次呼吸,连觉也睡不好,深怕一个不注意孔雀就会断气。

「别这样说。」

硬是留下的何季潜只能安慰,孔雀最亲近的人就是她了,要连她都消沉,那还有谁能照顾孔雀。

「杜鹃、杜鹃,孔雀不让我靠近杜鹃,我却没听,才让他们吵起来。」

她用力的吸着鼻子,重覆着一样的字词,两三次何季潜才听出那是另一个男妓的名字,当下不由得惊讶,杜鹃看起来是个有礼貌的男孩,说话也很真诚,很难想像会和他有关。

「这不是你的错,他们对你都很重要。」

海芋还是哭,释怀些的点头。

「你说他会不会其实醒着,只是不能动,就这样挨饿忍渴?」

没说几个字她又爆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别想了。」

沮丧的海芋,昏迷的孔雀,鬼点子很多的何季潜也没法子解决。

「好啦,你去睡一下,我来看着。」

海芋哭得只能摇头,何季潜劝了好久,才藉着拿新被单的理由让她离开。

「几天没见居然成这样子。」

测过脉搏呼吸,何季潜捡起垂放一边的手,赏玩宝石似的端详,之前一向完美的指甲已经有点长,产生白色的边缘,他开了几个抽屉找出锉刀,比划了几下磨了起来。

「从没想过伯父会这样做,别看他疯疯的,可怕死得很,却能为你一刀把肩膀刺穿。」

何季潜苦笑着,停下手上动作,眼神浑浊起来。

「还好他没把刀刺你身上。」

磨指甲是小事,做起来还不容易,精心维持的弧度都毁成棱角,他不信栗子都不会剥的孔雀会这种细活,大约是海芋弄的吧,看她熟悉这屋子的程度便能猜出几分。

「我和他说你去了,你真该看看他当时的表情,那可真是……,你要看到就会和他走了吧。」

照顾人的活他一点也不会做,以前他总不懂为什麽帮不上忙也要一直问,只觉得那样多余了,现在才知道帮不上是一回事,不求什麽好处,就是希望为他们做些什麽。

「我常说谎,通常是希望实现才说的,拜托你别让这个谎成真。」

生死之事人是无力回天的,可总觉得不说出口的话,那就真的照要坏的走了。愈是待在这,愈是和孔雀相处,他反而愈觉得时间不够用,绝不能让他就这麽死了,上次答应他的赏花还没去,也还有话没和他说,何季潜真不知如何是好,该求神吗?还是再找好大夫?他发现他不愿意离开孔雀身边,不想浪费和他相处的时间。

「之前和你说的,我喜欢的人……。」

他说了一半猛摇头。

「你要知道,又会骂我没用了。」

他笑了一下,表情却比哭还苦,活像啃了一篮子黄莲。

「听说她目前没有成婚打算,这样不算坏吧,再说她身边人也挺麻烦。」

叫做孔雀,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吗?何季潜发觉自己从未正眼看过孔雀,或许是因为怕他表情太过忧伤,也或许只是衣裳太华丽,转移了注意;除去铅华的孔雀少了艳,多了些稚气,未发育完全的骨架还很小,藏着的脆弱在睡梦中一览无疑,紧闭双眼的脸全是哭丧。

「别连睡觉都这个表情啊。」

边自言自语边用布巾擦去他眼皮上的油渍,何季潜嘟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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