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对你来说是什麽意思?
有些人会觉得可惜,有些人则觉得是命运。
人与人间一切的交织,最终汇聚成唯一一首你的歌曲。
是否会有遗憾,就看你怎麽选择了。
~
「话说,你这小子怎麽突然对这个有兴趣?」
「呃,因为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一个女生了。」
「喜欢这种东西没有好像的。」
「那我应该是喜欢她吧。」
「你为什麽觉得自己喜欢上她了?」
「因为我常常想到她。起床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休息的时候,作业做累的时候,晚上睡前的时候。」
「是怎麽样的想到?」
「她的脸会浮上来,占据我的思想。偶尔,我会想像她在我身边的场景。」
「你喜欢她什麽?」
「喜欢她……很多啊。」
「总有理由吧。」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但是我喜欢她的双眼,我喜欢听她的笑声,我喜欢她跟我分享心事,我喜欢她说着自己的故事,我喜欢她给我的安心感。
仔细想想,或许我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喜欢她了吧。」
「啊……是吗?」
熄灭了菸,方彤说起从前。
~
以前的我,很放纵自己。
你可以说我是个玩咖,一个渣男,或是一个花花公子,都是事实。
怎麽开始的,我记得很清楚。
但过程怎麽样,已经很模糊。
高中的时候,我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只不过对这个世界来说,根本无所谓。
那之後的我就不相信感情了。
我也曾经挣扎过,努力过,交往的女性越来越大,越来越比自己成熟。
但,成熟只是相对的概念。
我没办法对任何人产生爱恋的感觉。
女人对这个是很敏感的,所一个一个离开我了。
我也不必再为了假装自己还像个人努力。
我开始沈迷单纯的情慾。
你知道的,我长得很帅,我从小就很会讲话,很会讨女孩子欢心。
但是我对於爱情的游戏早就没有任何热忱。
我开始流连网路,开始跟不认识的女人上床。
一个又一个,後来我索性也开始找援交妹。
我只是想抱着一个女人睡。
至少,我可以在那个夜晚,短暂的拥有她的温暖。
那是最简单,最快速,最不会伤害任何人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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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彤学长又点起了一根菸,双眼没有焦距,只是望着夜空。
「然後呢,学长?」书澄问。
「然後吗,哈哈哈哈哈。」方彤学长笑了出来。
~
然後我被一个援交妹教训了。
很可笑吧,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被一个还没满十八岁的援交妹给教训人生道理,多他妈莫名其妙。
如果我是导演,绝对不会安排这样的一场戏。
要嘛也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大叔上完未成年少女之後被斥责人生。
怎麽也轮不到两个加起来还没四十岁的死小孩讨论人生哲理。
但是自从认识她之後,我改变了一点。
一点一点地改变,一种我也说不出来为什麽而变。
但是我不再找异性一夜情,我也不在去援去嫖。
我断了那段生活上所有的交友圈联系。
谈不上什麽改头换面,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把脸洗一洗,好好看清楚世界,不要再当一个废物。
而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已经认识李清清了。
但她对我就跟对其他男人一样,没有不同。
毕竟我这样的外表,在她的追求者里十个就抓得出三四个。
比我更帅、家世更好、更有能力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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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麽李清清学姊,会跟学长告白?」书澄提问,虽然他觉得刚刚方彤学长有点自夸的嫌疑。
「那是一个下雨的晚上。」方彤学长的表情藏在烟雾後面。
「……」书澄想不到话来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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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李清清很了解,毕竟我们是同系的。
她爸爸很宠她,但是所谓的宠,也就是俗烂的那一套:物质需求的满足。
对於她的梦想跟未来,她爸爸是不想去管的,因为他早就给李清清安排好了。
李清清想学设计,想当设计师,未来想继续走这条路,都是因为她的韧性跟她母亲在背後支持。对了,是强韧的韧哦。
她爸爸很宠她,但是仍然不断的在安排出路给李清清,她不喜欢的那种。
这就是有钱人家里的拉锯战了,你知道的,这种烦恼放在我们身上,可能就只是钱的问题,而不是我什麽都有、但就是不能有自己的梦这种鸡巴烦恼。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她生日,因为班上的女生全部都帮她庆祝。
我尚未离开学校,因为我留下来跟尤教授说话。
东阳在山上,这里下雨是很常见的事情,基本上大家都有雨具。
我刚离开了设计大楼,就看到李清清在门口跟她父亲吵架。
吵什麽,我不知道,我也没兴趣去偷听人家的私事。
只是她父亲就这样上了一旁等待的轿车,走了。
李清清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然後她往前走,任凭大雨淋在身上,手上抱的书全湿了。
她总是抱着那些书,那些她视若珍宝的画册,自己梦想的蓝图。
平常碰都不给人碰一下的未来,就这样慢慢湿掉。
有几个男同学跟女同学要去帮她撑伞,都被她喝斥走了。
我看了一会,撑起伞走到她旁边。
『你做什麽?』她的眼神很冷,比平常还冷,只是声音中隐隐发抖,透露了她心里难以压抑的情绪。
「撑伞啊,干嘛,有意见?」我说。
『滚。』李清清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我追上去,也不管自己淋到雨了,伞就撑在她头上。
她看我追来,也就不走,只是停下来对我冷笑。
『怎麽?装绅士?就凭你?』她笑着。
「怎样?」我手伸得直直的,一边淋雨一边挖耳朵。
『有什麽屁就快放,假惺惺的话说完就可以滚了。』她撇头。
「啊,李清清同学,你这样不好,会感冒的,发生什麽事了,跟我说吧,别淋雨了。」我用怪腔调说着。
『说完了?』她或许是察觉了,又或许没有,不过一样不理会我的语带嘲讽。
「没有,臭女人。」我打了个喷嚏。
『你说什麽?』她转过来。
「爸爸的小女儿,二十几岁了还淋雨闹脾气,把自己宝贝的东西淋湿淋到没救,怎麽,叛逆期晚来?该不会你连大姨妈都还没来?」我边笑边快速的说完这些话,李清清似乎是愣住了。
「觉得这样很酷?全世界我最可怜是不是?回去还要对着镜子发怒,拿湿掉的作品砸镜子,就是不肯哭出来,因为哭出来就输了?」
我继续说,李清清也只是一愣一愣的,完全忘了反驳跟冷笑。
「你当这是廉价小说啊?玩这一套不会嫌恶心?让人很想吐你知不知道。」
我说完,刻意地打了个哈欠。
说时迟那时快,李清清的巴掌就甩到我脸上了。
理所当然会被赏巴掌的,我也没有戏剧性地僵住,而是转头笑着看她。
她抱着画册,打我巴掌的手发抖,其实她全身都在发抖。
我的脸一开始什麽感觉都没有,过了几秒才开始火辣辣的疼。
她的手心全红了,气的嘴唇都在颤,喘着气。
我一把抽走她手中的那本画册,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出手想夺走。
我快速地拉远,然後把伞塞到她手中。
「滚。」我用身体护住画册。
「你要假装自己很可怜是你的事,要自暴自弃也是你的事。
但是我不想看李清清珍惜的梦这样给你糟蹋。」
我转身跑回屋檐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
方彤学长舒了一大口气,抽了口烟。
书澄安静了一会。
「学长……」
「嗯?」方彤学长看着月亮。
「你回去之後有感冒吗?」
「……没有。」
「所以学长为什麽要这样做呢?」书澄正经地问。
「单纯的心情发泄吧。」方彤学长吐出烟。
「啊?」书澄傻住。
「成熟是相对的。」方彤学长熄灭了菸。
「我只是觉得当时的她,不能这样子,所以我幼稚一点,也没什麽不好。」
书澄思索着方彤学长的话,一时不太理解。
「话说,学长你有把画册还回去吧。」书澄问。
「那是之後的事了。」方彤学长伸了个懒腰。
「那之後你们就?」书澄微笑。
「後来,她对我就不一样了。」方彤学长苦笑。
「课堂上坐一起,找理由冷嘲热讽我,要看我的作品。每次我要还她画册,她就会说:『你碰过了我不想要。哪天你能让我平视你,我再考虑让你还我。』」
「我阿,一开始当然是受宠若精(学长强调了精不是惊),之後我也真的懒得理她,久了之後我们就变成那种莫名其妙的亦敌亦友,在课业上的互相帮助很大。」
「而且……」方彤学长深深叹了一口气。
「李清清她在家里的态度突然转性了,不再是之前那个蛮横的小女儿。她说服她的父亲让她去实现自己的梦,她改变了很多。」
「学长怎麽会知道啊?」书澄疑惑,李清清学姊那种人应该不会说出这些东西。
「有一次她喝醉,跑来我家找我聊天。」
「……喝醉?」
「她来的时候就喝醉了,大半夜的我总不能放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吧?」
「我觉得这件事情很可疑……学长你没干嘛对吧?」
「才没有,我守身如……」
「停停停,那个不重要。所以学长你让她进你房间,还跟她聊人生?」
「对,细节我不能说,如果她知道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会杀了我。」
「学长,这是借酒壮胆吧。」
「或是借酒装疯。」方彤学长的脸色很古怪。
「唉,那学长你到底是怎麽拒绝她的。」
书澄揉揉眉间,头不知道为什麽开始小痛起来。
「啊?我就跟她说我是Gay。」
「……」
书澄和方彤互看了一会。
「李清清学姊没拿刀砍死你,只是因为当时手边没有刀吧。」
「我不知道该怎麽拒绝她,但,我不觉得我应该跟她在一起。」
「为什麽呢?」
「理由很多。」方彤学长笑笑:「她跟我在一起的理由,可以有很多。而那些理由在别人眼里,也都可以说服我。」
「但是,我就是觉得我不应该再跟任何人谈恋爱了。」
「因为我没有理由去谈恋爱了。」方彤学长说完,站起身子。
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从容不迫的笑容,让人觉得他好似什麽都不在意。
「学长,到底是为什麽呢?总有什麽理由,而不是单纯的想法吧。」
书澄还坐着,看着学长。
方彤学长的笑容很淡很淡。
「故事说完啦,该回家罗。」方彤学长拍拍书澄的肩膀。
方彤学长自顾自地走掉,还哼起歌来。
书澄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过。
故事都有一个开始。
但那之後,连你都可能不知道是怎麽写下去。
~
回到住处後,书澄查看讯息通知,然後躺到床上跟雅婷用文字聊天。
并没有聊太久,书澄也不打算打电话。
因为已经十一点多了,所以书澄乾脆的跟雅婷道晚安,雅婷对调作息这件事嚐到了甜头,变得很上心。
刚换下衣服,想去洗个澡,手机又跳出了通知。
「雅婷:在吗?」
书澄愣了一下,不是刚刚才说晚安吗?
等等不对,雅婷的ID不是黎雨清吗……
书澄马上意识到,那是他堂姐,那个也叫雅婷的堂姐传来的讯息。
「书澄:有有有」
刚打出去没几秒,手机就响起来了,是语音聊天电话,上头的大头贴正是亲爱的雅婷堂姐。
「喂?」书澄不敢怠慢,瞬间就接起来了。
『嗨,书澄。』
久违的声音,让书澄着时怀念了一把。
雅婷姐已经二十六岁了,出社会许久,是个干练的女汉子,在家中的长辈口里称赞不断,唯一抱怨的就是看男人的眼光太高。
「雅婷姐,嗨,这麽晚找我什麽事?」
『最近都在忙,突然想念我亲爱的堂弟啦。学校怎麽样?』
雅婷姐那带着慵懒的声音传来,书澄马上猜想她大概又是只穿内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脸女王样吧,我太懂了!
「很好啊,我参加了展览,还有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打工。」
『有意思的打工?』
书澄开心的把学校跟烛的事情跟雅婷姐稍微说了一下。
『尤教授还是一样有干劲呢,他的口碑一直都很好,你要认真哦。』雅婷姐微笑。
「当然,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的,但是很开心。」
『花小姐听起来真的是很有趣呢,我倒是很想看看是怎麽样的神秘美人。』
「堂姐你要来的话,千万不要说我坏话,拜托你。」兴致过了,书澄回神过来,自己刚刚一股脑的把自己心里的小剧场全部透露给堂姐知道了。察觉到把柄落入他人手中的书澄流了一滴冷汗。
『再议再议。』雅婷姐脸上的轻薄表情,彷佛能从话筒中传到书澄眼里般。
『话说,那个烛呢?在哪?』雅婷姐问。
「在XX路XX巷那边。」书澄回忆道。
『还真的是没去过,好可惜。』
「下此雅婷姐来桐斋,我带你去吧。」
『没问题啊,我寒假就要搬过去了。』
「哈?」书澄愣了一下,然後喊道。
『阿姨没跟你说吗?』雅婷姐问道,阿姨指的就是书澄他妈。
『我换工作了,新工作在桐斋,所以我要搬过去。』
「真假啦,在哪边?」
『放心,在邸腊。』
「那还……不对啊,在赫美隔壁而已啊,骑车五分钟而已啊!」
『话说你住处如何?』雅婷堂姐不管书澄的大呼小叫,问道。
「雅婷姐,不要啦,而且我租约还有一年啦,暑假才能搬走……」书澄哀嚎。
『我知道啊,我只是问问你住得怎麽样,不用那麽紧张好吗,姐姐我找好房子了,而且我还没问你明年要不要搬过来耶。』
你这不是问了吗,书澄翻白眼。
「那个,寒假我应该有空啦……」书澄问。
『我没有问你有没有空啊,来来来,耳朵过来,我跟你说我什麽时候搬过去。』
耳朵过来,是书澄跟雅婷姐小时候常常做的动作,以前雅婷姐总是宠着书澄,偶尔也会逗弄他,毕竟大了书澄五岁。
她常常会招招手要书澄过来,然後说『耳朵给我』,年幼的书澄就会屁颠屁颠地凑过去,认真的听雅婷姐说什麽,或是突然大叫吓死他。
书澄无奈的记下来。
『好啦,姐姊要去睡美容觉了,改天再聊,晚安。』
「晚、晚安。」书澄很无力。
结束了这个小插曲,书澄躺在床上。
他不由得回想起小时候的黑历史,说出来会非常羞耻的,超级丢脸的童言童语。
那就是他小时候,还没上小学时,曾经跟雅婷姐信誓坦坦的说将来要娶她。
雅婷姐当时还说好,亲了他额头一下。
这件事随着越长越大,每次回家都会被长辈提起来,说他们两个小时後真是相亲相爱,顺便调侃书澄什麽时候才要娶雅婷姐,不然就是雅婷姐什麽时候要嫁书澄。
雅婷姐总是一脸事不关己似的跟着长辈一起问书澄什麽时候娶她,可是书澄脸皮薄啊,只能红着脸支支吾吾地给大家笑。
上次回家过节的时候也被拿出来笑了吧,书澄努力回想。
逢年过节回家,长辈的问话总是例行公事了,久而久之,书澄也慢慢习惯。
毕竟是家人相处的其中一个方式。
不如下次,我就开个日期好了,书澄开始编剧本。
「如果雅婷姐到三十岁还没嫁人,我只好委曲求全自己了,唉。」
不行不行,这个太嘲讽了,雅婷姐肯定会笑着灌他酒,灌到他不省人事。
而且雅婷姐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好,真不愧是女汉子。
「看雅婷姐吧,我一直都在默默等她啊。」
不错,充分展现出深情的堂弟本份,任劳任怨的好堂弟。
「大家选个良辰吉日吧,我绝对会负责雅婷姐下半生的幸福的。」
这个也满好的,认真又深情,有计画有考虑,还问长辈呢,话题就会带到一边去,不会损我,大家会开始瞎起哄选什麽日子。
非常好,剧本都写好了,到时候就看雅婷姐怎麽应对了。
书澄满意的起身,准备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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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澄,这放到第八柜的第五排。』
「好的。」
无课的午後,烛里忙碌着。
花小姐进了一批新的书,足足好几箱,目前两人正在整理着。
这也是书澄第一次有幸见到烛後门里头房间的模样,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箱子,各种材质都有,封得好好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摆着书,还是别的什麽东西。
但是後门里头并不像是个仓库,如果要用一个比较准确的形容词,书澄第一个想到的是「展场」。
箱子都被井然有序的堆好摆放靠墙,一进门就会看到三个巨大的柜子,上头摆满了许许多多的物品。
那些可能是花小姐个人的收藏吧,书澄这样猜想着,真的是什麽都有。
有琉璃马、音乐盒、瓶中船、老旧的怀表、迷你型的旋转木马,当然,还有一本又一本,像是展场般摆放的书籍。
後门房间里头还有另一扇门,打开会通到一条小巷子。
花小姐对烛里的摆放永远都是那麽的清楚而俐落,书澄只能勉强跟得上花小姐的节奏整理。
『这两本帮我拿着。』花小姐递过来两本厚重的书籍,皮革制,乱神秘一把的。书澄小心地抱着,花小姐领着他走到店後方的书柜。
「花小姐,其实我很好奇这些书都是什麽?」书澄抓到机会,连忙问出自己垂涎已久的问题,关於这些书的来历。
花小姐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挑眉。
『世界各地的古老书籍。』花小姐淡淡的说。
「会有特地来买这种书的客人哦?」书澄惊叹两声。
『不一定。有很大一部分是赫美图书馆委托的。』花小姐站定在书柜前,轻而易举地把书放上去。
书澄照着她的指示,也把书放好。
『书这种东西呢,就跟所有的兴趣一样,什麽样的人都有。』
花小姐拍了两下手,回头继续走回去整理。
『文字的历史是如此漫长,而记载了形形色色的事物,那是一种特别的魔力,总会吸引着人们。』
书澄一边听,一边点头。
「总会有人为这本书驻留,对吧?」他开口。
花小姐微微一笑。
『是呀,总会有人为某本书驻留,在经过成千上万个门口後。』
「啊……」书澄有些不好意思,他跟花小姐说过自己名字的由来。
『你呢?那个愿意为你而驻留的人,出现了吗?』
难得的,花小姐问了这样的问题。她低垂着眼帘,轻轻翻过手中的书。
「我不知道。」书澄小心地把书叠起来,他心中其实有一个渴望的人选。
「我不知道故事会怎麽写下去,因为结局总是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所以人生不像故事,至少,不会只是一个故事。』花小姐合起手中的书,放到书澄的手中。
「我记得以前读过一本小说,它有一句话是这麽说的:王子和公主永远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天杀的狗屎。人生永远不会结束,只要你活着,美好的结局就永远不会来临。」书澄差点弄掉了书,他连忙扭了几下腰。
『哎,好悲观呐。』花小姐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悲观一点或许也没什麽不好吧。」书澄叹了口气。
「悲观是为了失败作准备,而失败是为了成功去铺路的。」书澄用下巴扣住书,然後抱着一整叠站起身子。
「所以,没有悲观跟失败,那就好像温室里的花朵,永远都娇艳的那麽无助。」
花小姐走在前头,书澄跟在後面。
『人生是痛苦的,没有捷径。』花小姐每停下来,书澄就凑上去,让她拿起其中一本。
『但愿你的痛苦终成你的养分。』
「是的,花小姐。」书澄微笑。
花小姐挑了他一眼,又继续走。
『别忘了今天的难受,也别沈溺在当下的快乐。』
『因为明天总会来的,记得抬头看太阳的恩赐。』
花小姐翻过手中的书,似乎是在朗诵上头的字句。
书澄想凑过去看,但手上的一大叠书实在是非常大的阻碍。
「所以我该怎麽做呢。」书澄又想起最开始的话题。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去争取。』花小姐把手上的书塞回给书澄。
『真正重要的东西,并不会因为失去或无法拥有而不重要的。』
花小姐漫步在烛里,书澄则是缓缓、有些艰难的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