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澄姊。」我回头，只见晓唯一看到我就小跑步到我面前，「雨澄姊，业务经理要我转告你，一来公司就去他办公室。」
「你说，业务经理？」我问。
「对。」晓唯说完，不好意思的说：「然後……可以麻烦雨澄姊顺道帮我送公文给经理吗？」
我沉默了几秒，才赶紧说：「……喔，好。」
晓唯把资料夹给我，又跟我说了一次谢谢，「麻烦你了。」
「不会。」我摇摇头，直到她带着笑颜离开，我还站在原地。
站在业务部经理的办公室外，心里突然有点沉重，很想念他，可是我无法再爱他了，我无法再把过去当作云淡风轻的青春，再也无法了。
正打算敲门的时候，却听见了他说：「直接进来吧。」
从进公司以来，我一直都很讨厌这个玻璃门，四周除了墙壁其他都是玻璃。办公的人都不会觉得很不舒服吗？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我把刚刚晓唯给我的资料夹递到他桌上，他没有说话，就如同我一样的沉默。
「经理找我有事吗？」我说。
他签名的手似乎顿了顿，签好公文後阖上，抬眼看我。
「雨澄，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我扯扯嘴角，「怎麽？听了讨厌吗？」
他站起身，原本望着我的眼却撇开了。「我不知道语茉会给你喜帖，还要你当伴娘。」
「殷以哲，你到底想说甚麽？」我觉得好笑，「你是想要听我跟你说一些狗血的对话吗？你想听哪个？祝你幸福？你要过得比我更好？」
他蹙眉，不解地看着我，「你也知道我是身不由己的。」
「经理，你很好笑你知道吗？」我说：「所以呢？你要结婚了，你是准新郎呢，你要的是祝福还是成全？」
「张雨澄……」他的话被我打断：「我够惨了，以为是命中注定以为是缘分，但从没想过最後的结局会是那麽深刻。没有你我也活得很好，都几岁了，当年的事都已经事过境迁，为甚麽还要非得去揭开？」
「那这个呢？」他抓起我的手腕，声音喝斥道：「那这个呢！」
我愣住，惊慌的甩开他的手，不甘示弱声音却颤抖着：「不关你的事，从那天起，你就已经没有资格去管我了。」
「死，是你不愿相信最後的我们走向的是悲剧？还是，你从头到尾，根本就无法接受被迫要离开我？」
「随便你怎麽想。将来你要过甚麽日子我不干涉，未来的路我要和谁走你也别多管……就算身不由己，言不由衷，那又怎样？这就是宿命。」他看着我的眼神很温柔，我也知道他很舍不得，「这是我们的宿命，所以即便相爱也不能在一起。」
我转身就走了，尽管我还听得见他喊我的名字，尽管还听到了最後那句对不起……尽管最後我连眼泪也没有还给他。
跑进厕所关上门，他说的话我再也无力拒绝，每听一次、每看一次，胸口就会很闷，闷到像是快死掉一样。
我拿掉手上的手表和手链，看着那一道伤疤，一股酸涩咽入喉咙。我曾经为了那个人，痛到无法思考，痛到无法理智，痛到连眼泪也流不下，而这刀疤，是我宁愿牺牲一切，宁愿牺牲也不愿相信自己已经失去他。
他是身不由己，他也是不愿意和我分手……可是李语茉怎麽办？她怎麽办？最无辜最惨痛的也是她，我又有甚麽理由流连忘返？我又有甚麽理由，理直气壮的选择我要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