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你们这次替补鸣律学姊的表演时什麽时候接到通知的啊?」申敏宁放下手中的乐谱走到我身边的位置坐下。
我用手指算了算「嗯……三天前。」
「是这样啊,那你们加油,我不打扰你练习了。」
不知道为什麽,看着她的背影,我会觉得四个保送生分成两场表演,是一种无形中的较量。
韩氓伸脚踢了踢我的椅角,「长颈鹿,开始了。」
为了表示我的不悦,我倾身将琴弓从琴盒里拿出,为了表示我对「长颈鹿」那三个字的不悦,我趁着他的脚还没伸回去,弯腰作势要拿琴盒里的琴弓,回身时则利用手长的优势,用手肘撞了一下他小腿的骨头。
打人是有技巧的,不能太大力往死里打,应该要让他感觉到痛,却不是那麽严重,这样他怪你的时候你只需要悠闲的摆摆手「我只不过是轻轻碰你一下啊。」
感受到小腿骨被袭击的韩氓吃痛的叫了一声,也没再多做反击就回身坐回钢琴椅上。
我回身,将琴弓摆定位置,调了一下大提琴的位置,右手轻轻一拽,开始演奏那首令我杀心重重,要和他们比较的乐曲。
练习乐器的硬伤是不能在同一个密闭空间表演不同首乐曲,所以当申敏宁和洪翔拿着他们主修的乐器离开时,我一边笑着跟他们抱歉我们占了教室,但内心是完全可惜没有办法和申敏宁一较高下的。
同样是拉大提琴的,我认为她瞧不起我的头脑,并且我本人非常不觉得她的音乐程度能当个这麽受众人爱戴的音乐保送生,可是没办法,人家漂亮又会念书嘛。
练了一整个下午的曲子,当我又开始叹气要一个人拽着一把四公斤的大型乐器回家时,音乐老师像是天使降临一般的打开教室的门,告诉我学校送去修的大提琴修完送回来就下班回家了,现在想起那个瞬间,我都不禁热泪盈眶。
「那个,恭⋯⋯恭喜啊。」
我转过身,发现韩氓是赔着笑在对我说的。
想起韩氓摔坏学校的大提琴的那个下午,我第一刻的反应是笑他笨手笨脚,这下得赔钱了。
但当大提琴上贴的名字越来越清楚的出现在我眼中时,心中满满的苦涩都涌上来了。
他摔坏了大提琴,而且是我的,学校的大提琴一共就两把,他身为我的朋友,不摔申敏宁的,摔的是我的琴。
记得有一句话叫什麽,喔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还不都是你害的。」
我背起大提琴,转身准备离开。
「那我请你喝饮料嘛!」我再度转身的时候,看见的画面是韩氓拿着琴谱走向我,「走了走了,哥请你喝饮料。」
我和韩氓各自背着书包来到学校旁边新开的手摇饮料店,点了两杯冰沙,我和韩氓面对面坐在靠窗的双人位置,周边满满的双人座位都是一对一对亲昵的情侣。
明明有两根吸管,却要装作不知道使用着同一根吸管,口水牵的比起司条咬开的起司丝还长,口红把黑色吸管的前端染成了红色,还要若无其事的继续喝着那一杯饮料。
饮料店能开门做生意,那说明肯定是没毒的,但经过那参杂着两种不同的唾液和用化学药剂调制出的化妆品的吸管吸入调色液体,本身可能还是没毒的。但是看在一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少女眼里,毒药,我想吃也吃不到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