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只能是一片黑,何不为自己博得一丝阳光?
我知道善於等待的人才会成功,我也善於等待和忍耐,但是这一次不可以,因为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四年太久了,真的。
老天收回我的命只要一秒钟,我是药罐子,药罐子也会有尽头。
第几天了?从行动都觉得痛苦到连呼吸都是伤及五脏六腑,昨天我梦见了这世界上仅存在过去而不敢翻开也深陷遗忘的记忆,然後,黑与白在我眼前交错,是要带走我了吗?
「珏珏,我觉得我撑不下去了」我觉得我将会成为枯骸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脸颊凹陷,双手枯萎得像树枝,或许连轻抚你双颊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我,会死。
「是你的身体,还是你的家人?」看着简讯里的问句,这大概就是仅存的空气吧!但却太稀薄了,渐渐的,支撑不起我脆弱的身体。
「都有,他们都以为我是因为你所以想死,其实我想死却是因为他们永远都不理解我的心情,我对他们绝望了。然後身体也绝望了。」我多麽的想,见你,然後卧轨死去,病死的样子太丑陋了,如果毁去面容身为亡灵的我或许会说,可惜我那细致的肌肤,然後在幽暗的世界里沉默与叹息,没有遗憾所以不会哭泣。
「所以你要自私的丢下我吗?就当是为了我,活下去」我不知道那一头的你是什麽表情,但是为了你,我撑得好久好久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他们来招惹我,我跌在床下起不来,好冷」摔下去,好冷,你们不懂的,冷。
「珏珏,我要去见你最後一面,在去见阿姨,他对我像母亲一样。」突然有一种力气燃在心头,我不在乎是不是什麽意思,也许是要我放手一搏的意思,也许......。
「你再说什麽话?你还病着」回来台湾没多久的你就接受到这一切冲击,你压力一定很大,却要哄着孩子气的我,不会了,很快。
「骗你的,怎麽可能去的了啦!你还记得我们什麽时候在一起的吗?」我想转移你和我一起沮丧的注意力。
「6月14号,很巧的一天,我还记得回去找第一次见面的日期竟然是5月20号」5月20号,所以命中注定的爱情在现实里已经碎裂得不成样了。
天翻白了,身体也冷了,我僵硬的挣扎,把仅存的几件衣服塞到小背包里,今天就走。珏珏对不起,我一定要去,我快没有时间了。久没使用的脚趾,生疏的不像是自己的,走起路来一样摇摇欲坠,不可以,一定要走出去,努力练习了几百回,天色越来越亮,我知道母亲要上班了,我知道我要翻越这座高塔走向另一个旅程,即使等着我的是一场没有结局的终点站。大家都走了,上班的上班了,打开电灯,我不相信这是我的房间,全是我在痛苦挣扎里留下来的,遗嘱,我记得有胶带,贴好,下回见,亲爱的人们。翻开讯息里躺着封朋友考试的简讯,我摸了摸手机上的文昌符,是一个重要的朋友送给我的,我想送给她,希望她考的好。老天谢谢你,给我出门的理由,也让我可以见到我的朋友。
拦下计程车,我脑海里闪过好多我们的事,例如我鲁莽的冲进你的世界里,用最不优雅的大笑和脏话。拨给朋友才发现我记错了她回来的日期,是下礼拜,那就去车站吧!无缘的一切又一切。
在车站买了张车票,等了两个小时,我看见了我从不去驻足的每个角落,角落玩耍的孩子真可爱。上车,足够我慢慢回想我所发生的故事,细细品尝,来生在慢慢偿还无法补足的爱,给你。
我想起了一对恋人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