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Over the Counter — A More Aggressive Therapy

正文 Over the Counter — A More Aggressive Therapy

新品的展示非常成功。Avalon公司的代表对於Pendragon企业远超越其他同业的优异品质赞不绝口,价值一千万英镑的合约几乎已经等同於落进Arthur部门的口袋。

双方纷纷起身互相握手道谢,随後客户的人马鱼贯离开会议室。UtherPendragon站在门边,与最新合作夥伴的成员一一握手致意,待人潮散尽,他直视着还在长桌旁边的儿子,浅但坚定地点一下头以後才动身离开。Arthur按奈住胸口涌现的情绪,维持着平静的表情继续手上的工作。

Morgause抱着会议纪录的重点速记,走近Arthur身边,轻轻用肩膀撞了一下上司说道:「恭喜啊老板。」

「你也是。」Arthur说,头也不抬地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事情做完就尽早下班吧。」

「真不像你,老板。」Morgause挑高一边眉头。

「因为我也想早点离开。」

「没有留下加班评估新案?你是谁?是不是有外星人绑架了我上司并盗用了他的人皮好筹备入侵地球的邪恶计画?」Morgause调侃,Arthur露出一个浅笑但没有回应。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草草翻阅Morgause先行影印给他的速记副本,并告知助理留意父亲的动向。一旦确定Uther离开Pendrangon企业,Arthur立刻抓起车钥匙,大步逃出这处快令他窒息的空间。他在电梯前方和正从公关部门出来的乾姊Morgana对上眼,在对方出声叫住他以前,先行一步踏进通往员工停车场的电梯并用力拍下按钮。

他只花了十分钟找到目标,三十五分钟和对方搭讪,不到一个小时,他已经和那名自称Vincent的男人站在对方的住处前,急切地等待着对方从紧身牛仔裤的後口袋里掏出钥匙。他压抑下不耐烦蹭脚的冲动,试着将注意力放在描绘男人的轮廓上。钥匙转动後,门打开了,他扯着对方进门。

转眼他们已在床上,全裸,衣服被抛弃在床边地上。Arthur的拳头死紧揪着床单,而男人在他身後不断地操着他,髋部狠狠撞击着他的双臀。他无耻地放声呻吟。只有从肠道中同时传来的快感和痛楚,才让Arthur感觉自己还存在这世界上。

他在凌晨三点的时候离开,床上男人正微微打着鼾。

当他行驶在只剩路灯还亮着的街道上,Arthur猜想着自己是否能就此消失在黑暗之中。

手机里有来自Morgana与其他部门主管的祝贺简讯,他费心没有读任何一封。车子在红灯前停了下来,他向右看去,对街药局的灯光还亮着,今晚显然是这家值班。那名药师还穿着白色的药师袍站在柜台後,年轻的脸上带着一点疲倦。他手里端着一个夹板,黄色的蜡笔贴着他半咬半含的粉红下唇,神情专注地检视着上头的资料,偶尔在上头画上几笔,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Arthur投来的视线。

Arthur就这样注视着那个侧影许久,一直到对方忽然抬起脸、转过头朝他的方向望来,他才霎然回过神,踩上油门通过那不知道是他错过的第几个绿灯。

终於又到了周五晚上,Merlin盘算着或许回家後还能来得及为自己泡上一杯热可可,再读几页《好预兆》做睡前读物。这已经是他第十四次读这本书了,但每一次他翻开序页,露出的微笑时,都令他觉得自己在余下的生命里可以重读上好几次。只是这回每当那个戴着太阳眼镜的恶魔出场和天使开始斗嘴调情──说真的,作家们应该停止认为自己的读者都是群盲目的蠢蛋──Merlin的心思总忍不住飘到那个「止痛药墨镜男」身上。

那个绰号是Freya取的,当Merlin第二次和她聊起这号人物时她就开始这麽称呼他,年轻药师只是沿用而已。

距离对方上一次来买止痛药已经是三周以前的事了。Merlin不确定是对方真的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还是对方终於受不了自己的唠叨、决定转往其他药局购物。他衷心希望是前者。

扫了一眼时钟,已经十点过一刻,超过打烊时间了。他走到门前,准备将「执业中」的门牌翻到背面、拉上铁门盘点管制药并核对帐款时,他发现一名男子正站在门口,两手交握着。

Merlin为他开门,并退到一旁好让男人进入店里。是「止痛药墨镜男」,虽然对方没有戴着墨镜但Merlin依旧认出他了,毕竟他的金发可是少见的醒目。

「感谢你愿意让我进来。希望你们还没打烊──」

「差一点。我能帮──」他注意到对方紧压着的虎口,覆盖在上面沾湿的面纸被染成粉红色,「噢老天。」

Merlin飞快地将牌志翻了过来,托着对方的手肘,拉着男子到隔壁谘询室里头并推着对方坐下。他从橱柜中取出急救箱放在桌上,没有说一句话又闯出了门外,回来时单手夹着一瓶生理食盐水还拿着一个小瓷碗,两手湿漉漉的显然刚洗过手。他将碗垫在男子掌下,掀开湿软的纤维,伤口暴露出来──还好,并没有想像中的严重,一小部分还在渗血但似乎快停了。

「找不到ok绷。急救箱过期很久了。」对方的目光也从伤口上移开,改看着他,表情看起来有些尴尬。「我不知道拆信刀也可以这麽锋利。」

Merlin发现,这是对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却没有戴着墨镜。Freya曾经和他打赌那男人连睡觉时都舍不得和他的宝贝墨镜分开;显然Freya大错特错。而且显然,「止痛药墨镜男」的称号可能不再完全适用了。

男人拥有一双好看的天蓝色眼睛,而他略困窘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爱。Merlin好奇为什麽对方总是配戴着他的墨镜,把自己美丽的双眼都给遮住。

「刀片有生锈吗?」Merlin问道。男人摇了摇头。

他点点头,低下脸继续处理伤口。割伤看起来不至深入到伤及深层肌肉却也不浅,没有撕裂开所以也不需要缝合。Merlin扭开食盐水,将液体倒在伤口上,小心翼翼地用棉棒擦去血渍。稀释的血液把碗中的水染成淡红色。他在伤口周围涂上优碘[18],默数了十五秒之後才再擦去,最後再剪了一块敷料[19]盖在上头,用透气胶带固定住边缘。

「好了。」他说,「尽量别去碰它,也注意不要碰水避免细菌感染。」他把工具收回急救箱里,扣上扣环,这才又抬头,「敷料两三天换一次,乾了也要换,保持伤口湿润。这样才不会留疤。如果发现伤口持续红肿,甚至会发热疼痛,还是尽快去给医师检查,或许需要更积极的抗生素治疗。」

想到什麽似,他走了出去,回来时将一小条抗生素软膏丢进止痛药男怀里:「一天三次,早上那次洗澡後擦。」没意料到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带着戏谑笑意。

「你是在担心我的手留疤?」

「我是在担心如果伤口感染了,後续还有多少医疗资源要这样被白白浪费。」Merlin乾巴巴地说,捧起急救箱纳入怀中,「至於你之後泡吧时,会不会有无知的年轻小妞娇软地靠过来,一边用崇拜的语气询问你『这道粗犷的疤痕背後有什麽不为人知的英勇故事吗』,一边撒娇央求你为她再买一杯酒,以上显然都不在我的关心范围;大概也不是你的,我猜。」

男人收起笑容,改瞪着他。

「作为一个药师,记忆力不能太差。」Merlin看着对方,神情带点鄙夷,「我总得记得顾客的基本诊断,缩短重复询问药历的时间;至於他们买过什麽,电脑可不会说谎。」他将急救箱收好,端起盛着血水的瓷碗,「更况且先前你一个月就光顾了三次,要不记得也难。顺带一提,你还没搞坏你的胃和肾还真是奇蹟。」

Merlin走进茶水间,快速地将碗冲洗乾净後倒扣在一旁。他思忖着刚刚的话是否过分了一点,毕竟男人已经三个礼拜没有光顾了,如此指责对方似乎有失公允。当他再走回通道时,止痛药男正矗立在谘询室门口,对方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恼火还是羞愧。

「还有什麽我能帮忙的地方吗?」他疲惫地开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只消对方一句调笑就耐性顿失;他责怪这漫长的一天。一个活脱脱是老年版Umbridge的老太太在药局里对他颐指气使了一整个下午,Merlin足足耗了三个小时才把对方心满意足地送走,他所有的好脾气都消磨在那儿了,所以他也没剩足够的心情跟爱装酷的家伙瞎耗,就算对方是个帅哥也不成。

睡前读书计画显然是泡汤了,而现在的他只想赶快回到他温暖的小公寓,舒舒服服地将自己包裹在毛毯里头,好好睡上一觉,准备迎接周末的来临。

止痛药男皱着眉头,开口两次却都欲言又止。

Merlin好奇对方究竟想说些什麽:你这菜比八的瘦白袍凭什麽对我凶巴巴?我可是需要照顾的伤患哎!本大爷纡尊降贵光临你这寒酸的小药店而不是上我有贵宾待遇的大医院急诊室你就该备感荣幸了,还不快来趴下来舔大爷我的皮鞋三百遍!

噢,他都忘了这个人宁愿把薪水拿去订制高级西装也不愿意去给自己聘一名私人医生。

「你……」男人挣扎了一会,接着平稳地开口:「我不太确定自己曾经做过什麽让你对我充满敌意。如果我做错什麽,我道歉。」

Merlin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好吧,他没有,不完全是真的目瞪口呆,至少他的下巴还好好地附着在他的脸上,唇间一丝缝隙也没有;但真的,他发自肺腑地很讶异,因为他真的没意料到一个看起来像是个傲慢混帐的人会率先放低姿态示好。

阖上眼睛,Merlin搔了搔自己的黑色短发,叹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睛,一边羞愧地挤出一个微笑:「不……你没做错什麽。我只是、我太累了。漫长的一天。抱歉。」

显然男人接收到他的歉意,因为他微笑起来,而Merlin发现当对方不戴墨镜时,那双天蓝色的眼睛配上那个目眩神迷的笑容简直可以称得上犯罪。

「Arthur,」对方伸出手介绍自己,虽然Merlin早已从电脑上知悉他的名字,「我想我还欠你一个谢谢。」

Merlin握上他的,Arthur的手心出乎意料地暖:「Merlin,不过我想你早就知道了。另外,不客气。」

「噢,对了!」想起什麽似的,Arthur摸索着外套内袋,Merlin抬起一只手制止了他的动作,摇摇头示意不用。

「那,我能怎麽感谢你?请你喝一杯?」

「喝一杯听起来不错,」Merlin回答,勾了勾嘴角,「不过我恐怕得说抱歉,因为我今天实在累坏了。我怕我会直接昏死在酒吧。」

「或许改天?」

「好,改天很不错。」

最终Merlin顺利地按照计画爬上床,将自己安置在被窝中。那一夜他梦见Arthur站在公园翠绿的草地上,他的金发在日光下是那麽耀眼,而他的笑容相较以往是无比的灿烂。

Arthur百无聊赖地抠弄着虎口,一边无视对面女子喋喋不休的炮轰。伤口已经癒合了,新生的浅白皮肉对比周边原生的肌肤像一道小小的痕迹。他按照年轻药师的指示照料他的伤口,而他的身体没有辜负他,良好地复元了。

「你值得过好一点的生活,Arthur,而且你完全明白我在说什麽。我讲的可不是拥有富可敌国的财产或是手指随便一勾就能得到舞池中任何你想要的对象。我是指生活,真正的生活,正常的社交和正常的休闲!而你瞧,我正在和你说话而你甚至连听都没在听,只自顾自地玩弄你的手。我以为你三年级之後就戒掉这个坏习惯了。」

「我有在听,Morgana,所以拜托,停止,求你了。」像个心虚的孩子,Arthur停下了指间的动作,却不知将手放到哪,只能尴尬地改捏自己的鼻梁,对着他从小到大的玩伴,同时也是他父亲的教女说道。

他们正坐在Morgana最喜欢的小酒吧内,而Morgana已经对着Arthur的耳朵轰炸了足足两个小时,足够让他开始後悔当初答应这场约会。

MorganaLeFay,ArthurPendragon人生最大的社交失误之一。会这样形容并非空穴来风,就拿高中第一年来说,他们两个都太过殷切地渴望谈一场恋爱,以至於共同决定交往试试。第一周还过得去,除却Morgana抱怨Arthur不够绅士风度,没有每天送她回家,没有每天晚上拨电话给她道晚安。不过当下一个星期六他们同意接吻时,情况就变得不忍卒睹的惨烈。

按照Arthur的话来说是:天哪我感觉像在吻自己的亲姊姊。这很病态。

Morgana则认为:这是乱伦,绝对是。附带一个嫌恶的表情。

他们一致同意再也不当着对方的面提起这件事情,除非他们其中之一死了,那或许可以考虑;反正人都挂了也不能拿另一方怎麽样。当一辈子最好的死党可以,当情人绝对免谈。

「好吧,」Morgana翻了个白眼,「随便你。」

Arthur如获大赦地吐出一口气:「谢谢你。」

他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指头拨弄着小纸伞边缘,看着它靠着杯子口打转。就如同多数女孩,Morgana特别倾心调酒,总是喜欢拖着Arthur到这种灯光晦暗不明、一旁还有爵士女歌手驻唱干扰交谈的高级酒吧。Arthur不只一次向Morgana抱怨,要是Gwaine或者其他熟人──如果是Morgause铁定狠狠嘲笑他再大肆宣扬一番──撞见他端着这种附带小纸伞的娘泡饮料,基本上就是他尊严的梦靥,可Morgana置若罔闻,并在每一次Arthur提议它处时打枪对方。

「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麽……Arthur,虽然你觉得没有太多人关心、在意你,但世界上确实有爱着你的人。」Morgana盯着青梅竹马,後者正半无所谓半不耐烦地从玻璃杯中又啜了几口鸡尾酒。

Arthur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就像她从未拥有过的亲生弟弟。

他们从小玩在一起,而她几乎是看着自己长大。她陪伴Arthur上大学,对父亲出柜,在两人冷战时充当他们的临时桥梁。她能理解自己为何宁可搬出去,委身在一栋狭小的公寓也不愿留在家中;即便亲密如她也没见过Arthur的新住处,体贴地为他保留隐私空间,只因他向来不喜别人过度插手他的私人事务。她晓得Arthur为了赢得父亲真心的认同,付出了多少心血。她也明白Arthur讨厌别人只将他视为Uther的儿子、Pendragon理所当然的接班人,而忽略了多少个夜晚,他在众人纷纷熄灯离开以後还继续留下加班,依凭自己的实力赢得下属的忠诚与敬佩。她知道他的性生活不算太乾净,压力大的时候他会上夜店寻找快速的一夜情以求宣泄。同时她也深深了解,Arthur不擅长也不愿意主动求助,不管是在工作上或是人际上。

Arthur能谅解她对於知晓自己的种种沮丧与挫折却没有办法帮助到他而感到束手无策。

「你值得更好的。」Morgana轻声说道。Arthur放下酒杯,回望姊姊。

「我知道。」他说,垂下脸,无意识地用手指抠着沙发扶手上一处似乎是被烟蒂烧过的痕迹。

「不,你不知道。」Morgana皱着眉摇头反驳,「瞧瞧你自己,在你的生活中除了Gwaine和我,偶尔再加上Leon,你还会和谁出去?在工作之外,你的社交圈简直小的可怜。」

「事实上,」Arthur勾起嘴角,抛出一个小小的冷笑,端起酒杯,伪造出自己正欲盖弥彰地试图遮掩得意的错觉,「这个周末我要和一个新朋友出去。」他喝了一口。

「哦?」Morgana立刻上钩,但她也专业地只让诧异显露一秒又立刻收起,小心翼翼地佯装不动声色,可惜Arthur已经完全识破她粗鄙的伎俩,「该不会是那天来开会的Avalon公关吧?他笑起来的确很迷人。」

「不是,」Arthur假装对於自己无意间说漏嘴感到厌恶而皱起眉头,「而且我拒绝透露更多。」他又啜了一口酒,准备严阵以待姊姊即将到来的密集火力攻势。

Morgana瘪起嘴,挑高眉头,转了转眼睛考虑一会之後轻快地回答:「好吧。」

Arthur险些把刚入嘴的调酒一口喷出:「好吧?」瞪大双眼,语气有着真实、毫无掩饰的惊讶,「你是谁?你把那个偏执狂Morgana怎麽了?」

Morgana闻言爽朗地哈哈大笑,之後飞快歛起神色,眯起双眼直视弟弟:「告诉过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麽。我知道这就是你目前愿意告诉我的全部了,而其余的细节,就算我撬烂你的嘴也问不到更多。所以──」她满意地看见Arthur的脸色变化精彩得宛若酒店外头的招牌霓虹,笑意更加深浓,「姑且暂时放你一马。不过你可别以为这个话题会到此为止;必要的时候我还是能够动用关系,找到某个人去威胁某个人,警告他不准欺负我的亲亲小Arthur。」

Arthur一脸嫌恶,俐落地摘去小纸伞扔在桌上,执起玻璃杯一饮而尽,蹙眉瞪着净空的酒杯,思索着他究竟给自己挖了一个什麽样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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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8碘化物(iodide)为广效性杀菌剂,会和大分子如povideon结合形成iodophor,让碘能慢慢自其中游离出来,减少对皮肤的刺激。为了防止碘色素沈淀,建议在使用之後擦去。需留意过敏症状、大面积使用可能会造成甲状腺抑制。

19近年来临床观察发现,封闭式包紮可保持伤口湿润,促进基底角质形成细胞移动、维持伤口的组织液与生长因子、防止细胞及外来物污染伤口,因此癒合速度是原来的1.5倍,也较不易结痂留下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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