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在听吗？」新男友不太高兴。
「嗯。」
「那我刚才说什麽？」
我轻轻叹气，「我没在听。」
「那你干麽说谎！」他甩开我的手。
「我家不是往这边，我要走了。」我转身就要走开，他却再次拉住我的手。
「不准走！」
我被他推到骑楼的铁卷门上，发出好大的声响，想必我的制服也被铁卷门弄脏了。
我眯起眼睛问他：「你干什麽？」
「我不是故意的，但你的态度……这样又为什麽和我交往？」
「难道你以为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跟你交往吗？你呢？你喜欢我吗？」
他回答不出，面色大变。
我冷笑了声，「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传闻说我来者不拒，恰巧我的外表又是你们男生会喜欢的类型是吧？」
「不是那样，我怎麽可能那麽肤浅！」他反驳。
男人明明会为了肤浅的原因喜欢上一个人，却又不肯承认，好像这个事实是有多麽侮辱他们一样。
「我不介意。」我说。
他一愣，随即露出轻蔑的神情，「难道你果真如传闻所言，是个公车？」
「公车也会挑人。」我说，用力推开他的手离去。
大家都很容易喜欢上喜欢外貌美丽的人，但往往羞於承认自己是被对方美丽的外表所吸引，认为这样的自己很肤浅。
忽然之间，我好想去程子又推荐的那间咖啡厅，去那里静静待着。
隔天，果不期然，流言再次满天飞。
不外乎就是柴小熙这碧池与交往一天的男友火速分手，因为她嫌对方肤浅。
如今我来者不拒的传闻被传得绘声绘影，大家表面上异口同声谴责我的随便，但私下跑来找我要求交往的男生也不少。
只要对方看起来还算顺眼，我几乎都会答应，但总会补上一句：「除了你，我还会有其他男朋友。」
换来的就是更加难听的谩骂，但也有男同学带着玩味说：「那表示我也可以有其他女朋友？」
「随便你。」我说。
当我和不同男孩亲密地搭肩或手牵手走在校园里时，那些用鄙夷眼神看着我的女同学，还真让我想起了过去在圣中的日子。
「你也是这样对待我哥的吗？」体育课时，程子荻手上拿着篮球，突然走到我面前对我说。
最近班上女生已经没几个愿意跟我说话了，也许是因为藉由我，她们才发现自己有过好感的男孩们，也是那种「肤浅」的人。
「什麽意思？」
「有了他不够，同时也有其他男朋友，然後让他看着你和其他男生在学校亲热？」
「亲热两个字太露骨了，我可不觉得自己有跟男生做出什麽太超过的肢体接触。」我冷笑。
「你可能不觉得，但看在大家眼里就是这样。」
「那是因为你们都用放大镜看我。」
「别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自己做得好，就不怕被人放大检视。」
我翻了个白眼：「我何必为了害怕别人的眼光而放弃做自己？」
「所以和一堆男生胡乱交往，就是你所谓的做自己？」
听她这样说，我反而一愣，顿了顿才回答：「没错。」
「真是恶心。」她嫌恶地说，便扭头走开。
我不以为意，一个人对着篮框练习投篮，忽然一颗篮球击中了我的背，力道并不算很大，篮球落在我的脚边，我扭头朝後方看去。
「抱歉，能帮我捡回来吗？」两、三个班上女生站在篮球场边，窃笑地说。
「自己丢的自己捡。」我转过头，继续练习投篮。
「这麽没有同学爱啊？」那几个女生一搭一唱。
篮球场上的人纷纷朝我们看了过来，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好啊，可以。」我捡起地上的篮球，用力往她们一掷，「去捡啊！」
「你这……」她们没料到我有此反应，都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有个女生甚至指着我高声叫骂起来。
班上男生都停住了手上动作，围在一旁发笑，就连沈品睿也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嘴脸。
「你们以为我第一天被这样对待？如果你们认为我是那种乖乖被欺负的受气包，那就错了！」我恶狠狠地瞪着她们。
面对坏人，唯有比对方狠，才得以生存。
「不要理她，简直是遇到神经病。」其中一个女生劝阻，另外两个也只能悻悻然地捡起篮球，走到篮球场另一头，与我保持距离。
我哼了一声，捡起自己的篮球，然後继续投篮。
就在我投出的篮球即将落入篮框之际，另一颗篮球飞过来打掉了我的，滴溜溜地落入篮框，同时响起的是一声从我身後传来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