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後头的孙子璿也发觉她刻意让马儿奔驰,他在後头看的又惊又险,但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紧跟在後看顾她的安危。
这些日子以来,他并没有再去看她,但他晓得自己心里是惦记着易天崎,虽然没有亲自去问她身子调养的如何,可仍旧会从其他人口中探得她的病况,晓得她恢复的快恢复的很好,他就渐渐为她宽心。
而宋云然总是尽责不断提醒他自己的身份,和自己该做的事,只差没把大南国的律例全都搬出来背一遍给他听,听的他在那段日子看到宋云然都觉得烦心。
他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更明白中域内的人有多复杂难搞,根本不必宋云然提醒自己便清清楚楚,但许多事情,不是说阻止就能阻止,更加不是用几条生硬的法令就能够断绝,有太多的感觉,根本由不得自个儿说断就断。
特别是感情的事。
他明白自个儿心里仍旧惦记着她,没忘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
两人之间所有的谈话,还有她跳下河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是如何,以及当下找她时的兴奋,他通通记的清清楚楚,他自己更没忘最初特意刁难,特意靠近又是何原因。
只是飞凤剑能够拔出,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或许就是在那一刻开始,他对易天崎开始上了心,本想藉由此事与她有更多的接触,但没想到却看见她更多意想不到的另一面,对她,他是了解越深,陷的也越深
如今已经无法说忘就忘,他只能选择能不见就不见,虽然控制了自个儿的身子不走去见他,然而那颗心早似乎早就管不住。
她的身影常常飘进他的脑海里,她的声音也时常在他耳边响起,他的确在她身上花太多心思,那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尤其当她述说自己在中域里的心情,他确实替她心疼。
她说自己一直以来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为何是一直以来都是?难道她无法选择?难道她是被迫?所以无法选择?但他又想不透为何无法控制?
对易天崎,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也许他该同她把事情说开,或许更该做的是将自个儿的心与她说明白。
呼啸的风声在他耳边佛过,他忽然抽鞭加快马的脚程,不一回便赶到易天崎身旁,朝她大声疾呼,「我有话同你说。」
忽见他来到身边,她竟觉得紧张起来。
「我同大将军能有什麽好说?眼下赶路才是最要紧的事。」她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虽不知他到底要说什麽,但为免自个儿答不上来,她乾脆拒绝他要问的事更好。
「你在怕什麽?」见她拒绝的如此快速,孙子璿觉得想笑。
「怕?」她瞪着孙子璿,没想到他竟然说她怕。
「不是吗?」他的确觉得她怕,甚至觉得她在躲。
「不,那不是怕,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的话上。」她怎麽可能怕,只是觉得没必要听他再说什麽,忽地,她踢着马腹,让马快速地往前奔驰。
「易天崎,你去哪?」见她就这麽跑走,孙子璿想当然立刻追上。
「先去前头瞧瞧,孙大将军,您还是回队伍待着,不必跟过来。」话一说完,易天崎策马的动作更加快速。
孙子璿见她迫不及待逃离的模样,更让他觉得必须把事说明白,所以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到队伍中,而是继续快马追上。
易天崎晓得身後的孙子璿仍继续跟着,看来是不肯放弃,但他这样的行为只有让她更觉想要逃脱,不希望他追上问她事情,但她发现自己的骑术根本不如孙子璿,只见他就要追上自己。
「你若是能追上我,我就考虑不问。」他在她身後大声说着,一转眼就追上易天崎的马,将她远远的抛在後头。
易天崎讶异的看着眼前呼啸而过的他,不明白他这麽做是什麽意思?她也明白自己怎麽可能赶的上他,不过他这种挑衅的举动,让她胸中那股莫名的火焰燃起,於是她更加用力的抽鞭,要赶上孙子璿。
她不会轻易认输,就算会输,但从未试过的事,她怎能轻易说放弃。
过往的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但如今的她早不是当年那无法对抗环境的自己,於是她追上,那怕是拼上这条命,也要追上。
他们一前一後的互相追逐,谁也不愿对方赶上自个儿,全都忘了後头跟着的其他人,也正在努力地要追上他们的距离。
「云然兄,咱们是要追上去吗?」在宋云然身旁的魏将军问着,希望能告诉大夥接下来该做什麽?
宋云然也蹙眉深思,接着缓道:「只能追上去,不能放大将军一人。」
魏将军点首,手举起一挥,要所有人快马加鞭赶上。
远方的两人仍旧不停的往前奔驰,丝毫没停下的打算,更没放慢速度,日头渐渐落下,似乎都没有罢休的打算
孙子璿知道她紧着他,但毕竟他早已习惯马上奔驰,所以无论速度或是骑术都高於她,不一回两人距离也渐渐拉开,可她那不要命的举动让他知道不该再这样下去。
他终究是顾着她的安危
於是在离她一段距离後他将马停下,调过头等着她过来。
不该与她斗的,这一刻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急,而这麽做只会坏事。
易天崎瞧见他停在远处,她拧起细眉,不晓得他又想做什麽,她也慢慢将马速放慢,最後扯动疆绳,将马儿停了下来。
孙子璿一见到她,劈头就问:「你这是在做什麽?难不成认个输对你就那麽难,又或者要你停下来听我说个话就那麽痛苦不堪?」
「那你又为何非得要问?」易天崎不冷不温地反问。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像玩命似地骑马。」他为易天崎方才的行为拧把冷汗,若是那马失控,或是她无法驾驭,那後果不堪设想。
看着孙子璿,她忽地笑了开来,「怎麽?是怕我出了事无法替你带路?」
她说的有些讽刺,说完便将脸撇开,不再看他。
他的面容因她的话而变的冷冽,双眉拧起,「你明知道我本意并非如此。」
「是吗?这不就是你原先有的企图?何必否认。」她火大的问着,但这一问她发现不对,她怎会把这些心里的话问出来。
此话一问,不就表示她在意?
她到底在做做什麽?
刹那间,她感到羞愧,看见他似乎要说话,她快一步地抢下话来,「随你。」
易天崎不敢再想下去,更不敢与他单独待下去,而是头一甩冷淡将话说毕,接着便拉起疆绳想离去。
一定是前些日子病糊涂,所以才会冒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才会莫名其妙在意起这种事情。
孙子璿见她竟然就这麽掉头想要继续上路的模样,原先清冷的脸庞变的更难看,他不喜爱她这种冷漠的态度,但这不正是他想得到的结果,现下他成功了,但他却开心不起来。
「停下来,我们得在这紮营歇息。」他忍下所有的感觉,驾马来到她身旁,她的身子经不起这样折腾。
「不需要,天色还早,我还想继续上路。」她不看他,现下只希望赶紧将他们带到目的地,之後她去办她的事,他们去做要做的事,各奔东西。
因她的话,孙子璿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见她仍继续走她的路,无论他怎麽想拦她,她最後总会想办法绕过他前进,同时也发现後头的人将要追上,他看了一旁的山,下一瞬,什麽话都没说,也不再与她用马在那周旋,而是使上轻功跃至她的马上,搂住她往那山上飞跃而去。
後头好不容易追上来的众人,最後只看见两匹马空待在原地,而上头的两人,早已不见踪影。
「大将军他们人呢?」魏将军问着。
宋云然看着四周,最後往那山上看去,他摇首,轻叹了口气道:「今晚就在这地方紮营。」
魏将军点首,接着下了马,准备去张罗紮营一事。
而宋云然看向那苍茫翠绿的高山,只希望殿下别把事情越搞越复杂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