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冷诶,真不愧是北部,待了多久似乎都不太习惯这冷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天气。」台北十二月的冬天里,我在公司里的茶水间望着窗外一个人喃喃自语,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热拿铁,今天是我在这家外商公司里待的第二个月,前一阵子才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仍然有点不适应出社会的生活,虽说搬到台北住早已有八年的时间了,却还是忘不了家乡南部高雄的温暖天气和哪里的种种回忆。
自我感觉年轻的二十三岁上班族,目前单身,没有远大的抱负或理想,只希望未来能平平安安的度过成年人生,一个人,或者,必要时,两个人也行。
「早啊!」夏千颐一大早就在我的身边晃来晃去,不停的散发出一种粉色的气场,「心情这麽好哦?男朋友送的?」我看到她手上闪闪发光的银饰手链,做的挺精致的,一看就知道不少钱,「啊~被你猜对啦。」她笑得连牙龈都出来见人,「真的有那麽明显哦。」,「是啊,该不会是上个礼拜来我们公司的那个小平?」记得当时夏千颐还开心地挽着他的手走出去呢,「No~不是哦~」「不是?你又换啊?」,我有点惊讶的看着她,「什麽又换了,只是淘汰掉不好的,重新遇见更好的罢了。」,夏千颐可笑得灿烂了,我不得不认同她这个怪理由,我不禁酸酸她:「希望这次能超过半个月。」,她则对我眨眨眼表示一定可以。夏千颐,二十七岁,公司2资历已有将近两年半,身材高挑有致,脸蛋白皙姣好,不知怎地,时常会被不认识或者不了解她的人误以为是某间酒家里的小姐之类的,可是事实上却是个上进心十足的OL,个性大方随和,喜欢交朋友,社交圈子其实也大到离谱,而她也是我在这家公司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还是对方主动和我搭话的,也是我最交心的前辈。夏千颐,感情史极为丰富的女人,有些不懂她的人还常说她花心,到处拈花惹草,但事实上是烂桃花一堆,一大堆,某些烂男人时不时喜欢贴近她,甚至是....欺骗她,还习惯解酒消愁,却是千杯不醉,对於她自己的爱情,也不是很清楚,只说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待她并且能度过一生的男人就行了,夏千颐被伤了很多次,也伤得很深。
「以珺?下班你有没有空啊,陪我去喝一杯如何?」接着,坐在我附近,一位经常散发吃出浑身酒臭味,年约四十五的大叔走了过来和我说话,他叫着我的名字,全身鸡皮疙瘩瞬间掉了满地,梳着一头俗气到不行的油头,啤酒肚也大到不像话,领带以及裤头上的皮带也紮得不三不四的,再加上那随便的做事态度,真的只有令人倒尽胃口的余地而已,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为什麽还能在这里混口饭吃,而且,我也不想知道,「不好意思,我没空。」我朝他挥挥手拒绝,「这样不领情喔?冷冷的冬天里,你受得了留我一个人受寒受冻?」大叔油腔滑调地说着,「拜托,你哪厚到和你的脸皮一样厚的皮下脂肪,还会受冻啊?!」一旁的夏千颐忍不住跳了出来指着他大喊,「噗。」我终於沉不住笑了出来,「你以为你有男朋友了不起啊!不像话!」大叔不服气的回话,一脸被打枪很难堪的样子,「那你呢?还有资格说我,都几岁了连个对象也没有。」「碰!」大叔斜瞪了他一眼後便气愤的甩开门,掉头走人,茶水间的对质也随即结束。
「唉...真是谢谢你千颐小姐的好心帮忙呀。」我长叹了一口气向她道谢,「不谢不谢,如果觉得不好意思的话,那就请我吃饭吧。」,「吃什麽?」我问,彻底服了她的商业头脑,「最近新开的一家高级法式料理餐厅如何?一客八百九起跳。」「天啊...我吃不下去,真的。」我打开钱包傻眼的看着她,「骗你的啦!我说,对面的卤肉饭,老字号的喔。」夏千颐轻敲了我的头,「吓死我了,我以为是真的。」我将泡好的美式咖啡递给她,她喜欢喝不加糖的苦涩黑咖啡,「笨蛋洪以珺。」夏千颐啜饮了一口咖啡,我们互看了一眼後,同时笑了出来。
一晚,十点三十分,我正在和公司墙壁上挂的时钟赛跑,进行着会使人爆肝的加班工作,这是一般上班族常做的事,所以我也笑笑,拼着也努力完成,「最後一个字...很好,终於完成了!」我放下滑鼠,觉得松了一口气,我疲劳得望向其他地方,只剩下清洁工阿姨还在卖力的打扫,电灯几乎也都关掉了,「这麽晚了,还不回去啊。」她亲切地问候我,「要回去啦。」我浅笑表示礼貌,正当我收拾好包包,准备离开时,才赫然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十点三十五分,还挺认真的。」一股浓郁却又不刺鼻的古龙水味阵阵飘来,一个留着暗棕色短发的男子,西装笔挺的就站在我的面前,瞬间,我停住目前的动作,一屁股坐着椅子上,原来是在公司鼎鼎有名的商业部副经理—魏少诚,之前刚进公司就有听闻很多关於他的传闻,众说纷纭,却十之八九都是负面的,什麽表面上看似为人正经,私底下却是天天泡夜店,女人一个接着一个换,对部下要求很多,还有现在这个位子都是靠不当途径挤过来之类的,「不说话吗?」他斜倾着头,语气称不上是生气,但是感觉很冷,「不是的...那个...真,只是最近手头有点紧罢了。」我不禁後退缩了几步,心里想着还是离这个人远一点好了,以免招来不必要的事情,「新人?」魏少诚顺手点起了一根菸,「恩。」我不太敢看他,只是点了点头後沉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他浅浅的说着,这一秒,我征住,下一秒,我抬头,巧合的对上眼,再一次的,我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