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守在校门口的教官，我选择从校园铁栅栏翻出去，好在我腿长，再加上仪队举枪训练出的臂力，攀着栅栏间隙爬出去并不费力。
只是，这次我失误了。
「沈子茉！」
在攀越栅栏时被人中气十足的喊一声，是很容易吓一跳的，裙摆被栅栏勾住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气急败坏的抬头。
叫我的正是那个疯狂粉丝。
谢旻勳穿着学校夏季运动服，斜站在不远处，叼着一根香烟，装模作样的吞云吐雾，一副坏学生的模样，胸前斗大的『建中』字样，怎麽看怎麽刺眼。
叫我的名字时，他还被自己吐出的烟圈呛到，咳出好几声後，一双黑溜溜眼珠不住前後左右张望，深怕被别人看到。
「白痴，明明就不是那块料，还学人家抽什麽烟？」我从鼻孔哼一声，瞧他生硬的姿势，和我熟练动作完全不能相比较。
看来，当坏孩子也是要有天赋的。
「子茉！」他甩掉手中的烟，开心的跑向我，「我来解救你了。」
「不……」『用』这个字刚从唇边擦出，谢旻勳就猛力把我从栅栏上拉下来，伴随“嘶”一声布料撕裂的轻响，我的制服裙被扯出一个大洞。
我无言，对他猛翻白眼。
「糟糕，裙子破了怎麽办？」谢旻勳抓抓耳後，懊恼的说：「子茉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他脱下外套，手忙脚乱围在我的腰上。
「没关系，我有带便服。」忍住扁人的冲动，我解下外套还给他，闻到外套沾染的烟味，不禁骤眉，「你干嘛抽菸？」
「你不觉得我变得比较有男人味了吗？」他有些得意。
「并没有，」我残酷的对他说：「以後不要再抽菸了，这样并没有让你看起来比较帅好吗？」
「是欧？没有比较帅……」谢旻勳一脸挫败，「那看起来应该至少有成熟一点吧？」
「还是像个小屁孩。」
「可是，我听说常有男生来接你放学，那些男生骑重型机车，有的还刺青，看起来……」他停顿了一下，彷佛在思索该用什麽形容词，「……都不像学生，而且还抽菸，我就在猜你是不是喜欢那样看起坏坏的男生……」
「你听谁说？」我挑挑眉，横了他一眼。
「林苡茜说那些男生都是混混，还说你跟他们玩在一起，你是，你是……」他不敢说下去。
「我是什麽？」
我是--
Bitch，婊子。
“B”开头的英文单字，就在我某天早晨到学校时，理所当然地出现在我的座位上，很粗鲁地被人用黄色粉笔书写着。
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憋着没掉下来，真该庆幸自己坚强过人。
上课前，我用抹布沾水一遍一遍擦拭，黄色粉笔屑虽然已经抹去，但那笔划痕迹几乎已经深深刻在深褐色桌面上，再也无法抹去。
像刻在身上的印记，走到哪里，在我看不见的背後，就有人拿食指戳着我的背脊。
就像那些大人们在妈妈背後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