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江城子(距離愛情0.1公分續篇) — 第五章:日光下,難陳列

正文 江城子(距離愛情0.1公分續篇) — 第五章:日光下,難陳列

第五章:日光下难陈列

「我刻意隐藏的世界,平行在来世的面貌下,虚拟与真实,合为一体。我慢慢的走,透过你的喜悦与哀愁,终於了解,我不是在虚拟的世界刻划着你,而是在你细心的保护下,勇敢的往前。我想牵起你的手,拥抱我们未来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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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靠在你的胸口,你急促的心跳呼吸声,竟让我想要抚平它?」芹晔被雨泽突如其来的举动,慌的不知所以。她怔怔的想着,同时间,环抱的双手也渐渐松了开来。

二人退开一个呼吸的距离,芹晔抬着头看着眼前一脸尴尬的雨泽,瞧着瞧着,忍不住笑着说:「又不是第一次抱,你是在害羞什麽?」

「……」但这却是雨泽第一次主动而唐突的贴近她的身体,於是,他还是想不出任何打破僵局的话,只剩下呆滞。

芹晔嘻嘻一笑,伸出右手掌,贴向雨泽的心口,说:「还好你的病没发作,要是这样偷抱就痛起来,看我饶不饶的了你!」

「哈哈,我没问题的,健康的很。」一阵笑语後,雨泽的心情平复,接着说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也诚实的说出为何自己会有如此突兀的举动。

芹晔细细听着,心中莫名的感动,等到她消化完这个复杂的故事,小叶子开口问说:「所以,你要去忙这件事了?」

「当然不是……」雨泽话锋一转,反问着:「你大老远的跑来高雄,还不在站上等我,一个人就摸了过来,肯定有事吧?」

「真聪明,知道我去站上找你。本来要给你惊喜的,谁知道反而被你吓了一跳。我其实也没什麽事,就想来高雄走走……你可以介绍高雄特别的地方给我,我自己去玩就好。」

「屁股啦!」学着芹晔的口头禅,雨泽伸手抢过她的包包,说:「怎麽可能让你流落在外?走吧,带你去八五大楼的景观台,你应该没去过吧?」

芹晔向来爱看风景,早听闻八五大楼的景观台别有一番风味,当下开心的点着头,随即转身跟着雨泽步出育幼院。忽然,雨泽停下脚步,低声问着:「小叶子,你怎麽来育幼院的?」

「站上的妹妹跟我说了地点,然後我搭计程车过来的。」芹晔正疑惑雨泽神秘的语气,却见他一个疾步跑到门口,芹晔赶紧跟了上去,却见雨泽瞧着右边前方的计程车,一位男子正坐入车内。

「怎麽了?」芹晔轻声问着。

「那个人刚刚似乎在偷看我们,我觉得怪怪的,有种奇特的感觉。」

没想到芹晔更是语出惊人,淡淡的说:「我也觉得奇怪,瞧那背影,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应该是我认识的人。」

二人对望一眼,各自笑了起来,芹晔指着雨泽的车子,嘟嘴说:「考虑什麽?再不追上去,连车尾灯都看不到了。」

没有犹豫,二人赶紧上车,追上一个没有目的的方向。

「在前面了,看来,他应该没有注意到我们在跟。」终於追上这位神秘男子,雨泽问起芹晔的熟悉,从何而来。芹晔从刚刚就一直回想,却怎麽想也想不起来,只觉得一定看过这个背影,肯定不是很熟的朋友,但却会有机会见到。

「你在高雄有朋友吗?」

「没……有一个。」

「这麽厉害,就一个。」

「我又不是高雄人,也没在高雄读书过,撇除加油站的同事,真的就只有一个。」

「应该不是他吧。」

芹晔嘻嘻一笑:「当然不是罗。」

「笑的这麽暧昧,快说来听听。」

「就学生时候交往的男朋友,後来分手了,就这样,没了。」

「不行、不行,哪有这麽简单带过,多说一些,我就多了解一些,以後才有方法治的了你。」

「屁股啦!又在乱嚼舌根。你啊,还是像刚刚那样乖乖的,比较好。」

「是在暗示我再偷抱你一次吗?」

「是在暗示你,害羞的雨泽一定会在站上形成大轰动事件。」

被反将了一军,雨泽哈哈一笑,赶紧拉回正题:「这麽说,应该是你在台中认识的新朋友。」

「或许吧,总之我就是有印象。不过,你怎麽会有奇特的感觉?」

「自从遇见乔红以来,所有的事情隐隐有着一种连结,或许是双子座的超强第六感吧,我不能断定,但必须去确定。对不起啦,耽搁你一些休闲的时间。」

「这也挺好玩的啊,哪有什麽对不起。」

「小叶子……该不是又吵架了吧?」

终究躲不开的关心,芹晔没多做解释,给了一个微笑,接着又默默的卷起右侧的头发。

雨泽感概的说:「其实我很羡慕他,我想我再怎麽努力,就算时光能倒流,也占领不了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这样说就不像你了,而且,时间是不能回头的。」

「谢谢你的包容。」

「我倒觉得是我自私了,我明知道……」

雨泽打断芹晔的话语,伸手挡在她的唇边,微笑说:「不提了,我们都知道,也各自有着选择与承担,我们行止於礼,这样就够了。毕竟有些情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你是如此,我是如此,我们……更是如此。」

瞧着雨泽的坚毅的表情,小叶子在心里回荡着:「可是,我怎能看着你失去一段深刻的感情,受了这麽重的伤,却又将心思摆在我身上。而我,却什麽也给不起你。每一次我都好想把你推开,告诉你要好好为自己着想,但是,每当我看着你真诚的眼神,听你说着你眼里的世界,安抚我内心的缺憾。每一次的你的温柔,都让我舍不得离开,也没办法看着你失望的表情。我很怕,很怕我只是利用你的温柔,来填补我失去的人生,那已无法回头的寂寞空洞。就算我有千万个不想,不想你为我奔波,不想你为我劳累,但我却已经无法清楚的知道,离开你的世界,我还能拥有你带来的喜悦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

小叶子轻轻将脸转往车窗边,外头的景色流窜,如同她不想让雨泽察觉的心思,不断隐藏,总是浮现。纵然她知道,在雨泽的面前,她心上的防备,扁薄如纸。

盘卷的发丝,一圈一圈的将泪水忍了下来,芹晔伸出手指,呵着气,在车窗上轻轻写着:「一起幸福。」

这时,一个转弯後,车身忽停,芹晔回神一看,计程车在远处停了下来,雨泽慢慢将车子停靠路边。只见计程车内的男子下车後,往前方的巷口右转走入。雨泽跟芹晔赶紧下车追上,进入巷弄内,男子的身影却是不见踪迹。

雨泽环视周遭,二旁是伫立的透天厝,墙柱斑驳,显然是个老旧住宅。二人慢慢走着,许多前庭尽是广告传单,应是无人居住的空屋居多。

「守株待兔吗?」芹晔问着。

忽然身後一阵开门声,雨泽停下脚步,低声说:「是啊,只不过今天轮到我们当兔子。」

雨泽将芹晔挡在身後,回身一看,那位男子果然正开门出来。是一位身形削瘦的男子,眼神带着异样的忧郁,眉头深锁,有股慑人的低沉。芹晔微微瞧着,不禁伸手抓住雨泽的手臂。雨泽没料到面对的人竟是如此深沉,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反应。

没想到神秘男子开口先说:「果然是同样的眼神,也有同样的心思,希望不是相同的悲剧。」

雨泽正听的莫名其妙,男子突然诡异的说着:「糟糕,这个时候可不行……」只见他紧闭双眼,一脸纠结。

雨泽看傻了眼,又见他伸手摸着右边口袋,脸上突现一股放松的表情,雨泽赶紧上前一步,才想开口询问,神秘男子却紧咬嘴唇,闷哼一声,随即往巷口外急奔而去。

意料之外的发展,雨泽并没有追上前去,反而瞧着那半开半掩的门扉,转头对着芹晔说:「车钥匙给你,你先去车上等我。」

「不要!」斩钉截铁的二个字,雨泽没再阻扰,牵着芹晔的手,二人快步往屋内进入。

三层楼的透天厝,二人进到一楼大厅,可说家徒四壁,於是走往楼梯间,慢慢往楼上前进。小心翼翼的上到二楼,走廊的前後各有一间房间,房门都关着。二人先来到後方的房间,雨泽转动门把,门没锁,轻易的打开,却同样是个空房间。於是回头往另一边的房间前去,同样没锁,雨泽轻轻将门推开,这回总算不是空房间。细瞧看,里头摆设简单,只有一个书桌,一个衣橱,一张双人床,以及二张椅子。对外是个阳台,有着落地窗,鹅黄色窗帘紧紧拉着,微风吹动,看来落地窗并没有阖上。

雨泽走往阳台一看,是个乾净的小空间。回到房间内,眼见芹晔伸手摸着书桌,二人对看一眼,同时说着:「有人在整理。」

雨泽点点头:「虽然不懂他刚刚说的话,但显然他并不常回来。这房间跟楼下的状况差异颇大,也不像有人居住,所以你想的跟我一样,有人会定时来整理房间。」

「泽,你在这里找看看,我去三楼瞧瞧。」不给雨泽回绝的机会,芹晔微微一笑,继续说着:「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我们可不是来家庭访问的。」

「好吧,自己小心,没东西就赶紧下来。」

看着芹晔离开,雨泽也知道时间不多,赶紧研究起书桌,可是每个抽屉都是空的。另一旁的衣橱,打开一看,除了几件折好的衣服裤子,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这个时候,芹晔从三楼下来,摇了摇头说:「上面是晒衣间,什麽东西都没有,不过,我在地上捡到这个。」

雨泽上前一看,芹晔摊开手掌,里面是三根长头发。

「是个女孩子?」

「嘻嘻,我确定不是我的。」

「没想到竟然什麽东西都没有,却意外发现还有个女孩子会出现在这里。我真的完全没有想法了……啊,他回来了!」雨泽听到楼下门开的声音,赶紧将房门关起,接着跟芹晔一同躲往阳台。

不一会,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雨泽透过缝隙,隐约看到那位男子进到房间,接着在床上躺下。雨泽不敢过份窥视,於是静下心来以耳代眼。过了一会,房间内终於发出声音,似乎他在自言自语地说着:「到底是谁?他绝无这等心思,而且,我早就主控一切,怎麽会有今天这种情形?」接着发出一阵纸张开摺的声音,雨泽想起刚刚他摸口袋的动作,赶紧往房间内望去,果然看见他正在瞧着手上的一张纸。

「第三次了,他留下这些奇怪的话,到底在暗示什麽?」几个起落声,男子离开了双人床,正要往阳台的方向走过来。雨泽吓了一跳,赶紧缩身,回头一望,身旁的芹晔伸手握住他的手掌,给了一个温暖的微笑。纵然没有半点想法,雨泽就这样瞧着小叶子,一切都无所畏惧了。

「是他的手机铃声……」这时房间内传来手机铃声,雨泽屏息聆听,只听男子叹了一声,没有接起电话,铃声越来越远,慢慢的消失无踪。不多时,楼下一阵门声,雨泽在阳台边小心翼翼地探视着,只见男子走往巷口,右转後,人也消失在视线里。

「他走了?」芹晔细声问着。

「嗯,我们也快点离开。」

雨泽赶紧起身,却见芹晔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怎麽了?」

「喜欢你香水的味道。」原来刚刚二人依偎在一起,芹晔闻着雨泽身上的味道,既熟悉又喜欢。

雨泽怔了一下,说:「我今天没擦香水……」举起手臂一闻,无解地说着:「真的是CK.ONE的味道……不是你的吗?」

「你忘啦,我早用完了。」

二人没多细想,进到屋内却有个大惊喜。只见地板上有团纸张,芹晔赶紧上前拾起,打开纸张,慢慢读着上面写的字:「椰风沙地,红色的月亮,我们不要哭,等你醒了,我会选择离开。轻易记一恨AD2ADC1。」

芹晔读完纸张上写的字,满脸错愕。身旁的雨泽双手一摊,显然也是毫无头绪。二人只好用手机拍照存留,纸张放在原地,不多耽搁,赶紧下楼去。

回到车上,二人默默不语,正在缓和紧张的心情。雨泽首先说了:「笔迹透力,应该是男生写的。似乎连他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又为何写这东西给他……唉,连他都迷惑的事情,再怎麽神通广大,也参透不了。而且,他很奇怪,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芹晔接口说:「根本就是双面人,楼下的他跟楼上的他,完全两回事。」

「是啊,好有惊悚片的味道。」

「嗯,所以你的香水味道,是这过程中沾上的?」

「应该是……」雨泽瞧她一脸嘻笑,无奈地说:「只抱过你啦,别乱想。」

「急着解释,果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哈哈。」

「我……」雨泽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转口说:「衣柜,是楼上衣柜里的衣服。头发、香水,看来是那位女孩子的遗留物。」

「嗯,有道理。」却见雨泽脸色沉了下来,芹晔又问:「你想到谁了?」

「我往夜结的方向思考,所以,跟他有关的女孩子,的确有一个人也是擦这款香水。」

「啊,你是说阿颐!」

「是啊,我之前送她的生日礼物,就是这款香水。阿颐,也就是今天跟你报路的女孩子。」

芹晔回想着这位绑着马尾的年轻妹妹,却是嘻嘻笑着:「不错啊,长的挺可爱的,难怪你会把这个味道送给了她。」

「哈。」雨泽瞧着调皮的小叶子,越看越是心疼,瞬间将所有一切都抛开,对着她说:「走吧,我们来观景台。」

「那些奇怪的字,你没想法了?」

「我只有一个想法,难得你来找我,我只想陪着你到处走走。」

「真的吗?」

「当然!」雨泽转动方向盘,暂时忘却烦人的事,二人慢慢前往高雄的地标之一,八五大楼。

半小时的时间,二人来到三多路的八五大楼。芹晔第一次来,在雨泽的带领下,搭上高速电梯,在上昇的过程中,电梯内一阵昏暗,顶上繁星点点,煞是美丽!

上到观景台,二人没有束缚,各自看着眼前的美景,或是讨论着远方的小点代表着哪个地标。就这样看看走走,说说笑笑,观景台并不大,没花多少时间,二人已环顾一周。回到起点时,雨泽看着前方的高雄港,由於海天一色,海面上的船只犹如腾空飞翔在天际上,看的有趣,於是同芹晔说起。

「真的耶,船儿都变成小飞机了。听你说过雪霏的神秘商店,看来真有这麽一回事。上上下下,七上八下,嘻嘻,我不会写诗,你有兴致的话就来一首吧。」

雨泽看着她开心,也就心满意足了。没有作诗,陪着芹晔愉快的心情,回到电梯门口等待着。门一开,是一对男女谈笑着从里面走出来,雨泽一瞧却震了一下。芹晔眼尖,随即往二人身上望了过去,仔细端倪前方的女子,马上明白雨泽为何震惊了一下。

「啊……」迎面而来的女子,突然惊呼一声,停下脚步。

女子身旁的男生疑惑地问着:「怎麽了,你朋友?」

雨泽微微一笑,慢慢走入电梯,与她擦身而过。

「景观不错的天气,我先走了。」

进入电梯,门一关,芹晔轻轻拉着他的衣袖说:「第一次见到她本人,的确是个气质出众的女孩子,人如其名唷。」

「雪霏……是啊,她的名字的确很美。」原来这位女子就是雨泽的前女友,李雪霏。

「可是……」雨泽皱着眉说:「我注意到她的手臂上有几条细痕,那是她很不开心的时候,会拿美工刀在手臂上留下的痕迹。有些担心她,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芹晔没有安慰他,扯开话题说:「这电梯真的好快,这样一上一下的,大概不超过一分钟。」

「是啊,一上一下的,只要……」雨泽突然想到关键处,电梯门一开,好似豁然开朗。

「我知道了!」

芹晔吓了一跳,反问着:「知道什麽了?」

「轻易记一恨。」

瞧着雨泽自信的眼神,芹晔却神伤地想着:「好熟悉又陌生的眼神,以前我也在他身上拥有过……宜仲,现在你会找着我吗?」

一个眼神,二种心情。收起愁烦,小叶子等着雨泽解开『轻易记一恨』的谜团。

「走吧,我们来一趟旗津。」雨泽解开的谜语,原来竟是旗津。

芹晔虽然疑惑,并没有发问,随着雨泽的脚步,回到车上。在转往旗津的路上,雨泽开始解释着:「轻易记一恨,加上後面的英文数字,应该就是旗津的意思。」

芹晔回想那串英文数字,打趣着说:「嘻嘻,我只知道ABCD狗咬猪,快说说,你怎麽猜到旗津的?」

「你提示的罗。」雨泽轻轻一笑。

「我……」小叶子可迷糊了。

「就被你刚刚一上一下的,提醒了我一件事。然後想了一想,挺合逻辑的,我就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其实是这样的,中国字的发音最多三个注音符号,又分四声与轻音。纸上写的AD2ADC1,我把数字部分当成声韵,也就是第二声与第一声。那麽AD与ADC就是注音符号的组成,而轻易记一恨刚好是五个字,与英文字数相同,於是你的上上下下就成了解密关键。由上、中、下,区分为ABC,而D就是单音字。我们将轻易记一恨的注音符号拆解开来就是ㄑㄧㄥ、ㄧ、ㄐㄧ、ㄧ、ㄏㄣ,透过这样的规则,A取ㄑ,D取一,AD2就变成ㄑㄧˊ,ADC1自然就是ㄐㄧㄣ,合起来就是旗津。」

小叶子伸手比了个赞,随即问着:「旗津不小,总不能一点目标也没有吧?」

「是啊。原本我以为前面的文字就只是叙述,但後来想想,似乎也是一种暗示。红色月亮是不存在的事物,而旗津能让我联想到红色与月亮,大概就剩旗后炮台了。有红砖与红色大门,登高一看,又能瞧见旗津月牙般的海岸。至於,其他的文字,目前没想法,也许到了旗后炮台,能有些收获。」

就这样,在雨泽大胆而细腻的推论下,二人一路前往旗后炮台。路上二人说说笑笑,雨泽却分心的想着林羽轩留给院长的书信,疑惑着:「同样有着隐喻式的写法,是巧合吗?还是其中有着关联性!一起反转、影子、阳光,这三个之间肯定是隐喻所在……」

芹晔发现雨泽表情有异,於是问了。雨泽赶紧说出,芹晔笑了一下,说:「还好我没这等心思,少了无谓的烦恼,阳光和影子本来就跟着我反转罗。」

雨泽怔了一下,隐隐觉得芹晔说的很有见解,但依旧无法猜透。瞧着小叶子纯真的笑容,雨泽恍然大悟,也笑着说:「不想了,谢谢你提醒我,自自然然的就好,我们一切随缘。」

「这样才乖。等会儿,我要先吃小卷,嘻嘻。」

「当然罗,先玩上一趟,我们才去炮台走走。」

抛开恼人的思绪,二人终於回到平时的样貌。走在旗津老街,走在星光隧道,吃着美食,听着街头艺人的歌声,二人惬意的渡过一场悠闲的海岸情怀。走到沙滩上,坐着看海浪的起伏,雨泽忍不住问了:「发生什麽事了?」

芹晔转头看着雨泽,从他关心的神情里,小叶子再也闪躲不过,慢慢说起自己的烦恼:「什麽事都没发生啊,就是我被丢下了,只好来找你玩,又怕你有事忙着,只好偷偷来。我……我很傻,对不对?」

「太爱一个人假如就是傻,那我肯定是痴呆了。我想问你,你们之间有发生过什麽重大转折吗?」

「大概是……我太丑了,被嫌弃了,哈哈。」

雨泽给了个白眼,正声说:「我很认真唷,也许我可以帮上你的忙。」

「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变就是变了,我能如何?也许,我还不够了解他吧。」

「没有其他特别因素?」

「就说……他嫌我丑啊。虽然我知道他只是在说笑,但心里总不是滋味。另外……」芹晔停了一下,脸色一红,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雨泽哪肯放过她,於是学着乔红的语气逼问着:「故事可不能说一半,快说快说。」

芹晔被他逗笑了起来,於是放开心说:「後来争执的事情变多,有时候我就躲到妹妹那里过夜,久了之後,我跟他似乎没那麽亲密了,他也……不常碰我了。」

「呵呵,看来我要好好教你几招!」

「屁股啦!你又不是娘们,是想教我什麽?」

「这你就有所不知,好歹我也跟着雪霏九年,多少懂你们女人一些。」

「哼,你分明只是在取笑我。」

「不逗你了,看来我是没办法给你建议。还是……」雨泽转头瞧着後方远处的商店,说:「等会送你几件比基尼,你回去试试好了。」

「吼,你还笑……」

就这样无厘头的嘻闹下,小叶子的心情终於得到轻松的时刻,笑着说:「走吧,我们去看炮台。你要是不乖,我就顺便把你塞到炮管里。」

雨泽嘻嘻一笑,拉起芹晔的手,慢慢离开沙滩,紧接着往旗后炮台出发。不多时,旗后炮台已在眼前。二人穿过小巷,来到大门口,芹晔第一次来,瞧着红砖城门,古色古香,上头的匾额却似乎遗落了二个字。

「门额上的字,只剩下天南,怎麽少了二个?」

雨泽解释着:「清光绪年间,日军攻打此地,上头原本写的是『威震天南』,谁知被炮火袭击,威震二字就被打掉了。後来虽有进行古蹟整修,但为维持历史的痕迹,威震二字也就没有复填上去。」

「原来如此。」瞥眼一瞧,见雨泽突然失神的看着门额,小叶子没有打扰他,没几秒钟,却见他口中喃喃念着:「轻易记一恨……选择离开……椰风沙地……难道是……」

芹晔伸手在他眼前晃呀晃,嘟嘴说:「别打哑谜唷,你想到什麽了?」

定了定神,雨泽整理了思绪,说:「其实在暗喻我们要离开,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离开。所以要恨谁?被日军攻打的历史背景,自然跟日本有关,於是旗津红极一时的日式料理大手烧,刚好也搬迁到城市光廊,符合离开的意涵。我懂了,椰风沙地指的就是大手烧对面的风车公园!走吧,我们去找风车。」

曲折的假设,二人随即转往风车公园,却不知道迎接而来的是答案,还是更大的谜团。

风车公园由七座三叶风车成名,可发电的风车也是提供公园夜间照明的能源。假日期间,人潮涌现,雨泽与芹晔并肩走着,没有目标,只能亦步亦趋,期待着下一个线索出现。

「泽,原来这些风车有发电的功能,挺有趣的。」小叶子好奇问着。

「环保节能罗,不过,我是真的没辙了,看来是我想错方向了。」

「别灰心,就当来散步,不好吗?」

雨泽显然有些失落,惆怅的说:「没有解答,也没能陪你好好玩,觉得今天挺失败的。」

小叶子蹲在地上,摸着沙地说:「我觉得很不错啊,挺刺激的一天。而且,这麽简单的几句话,都能让你抽丝剥茧,就算被骗来旗津一趟,这过程也值得回味。别失望唷,瞧你说的红色月亮,ABCD的,我可没那种联想力,在我看来,黄昏的感觉,差不多就是红色的月亮。」

雨泽微微一笑:「你还蛮懂得安慰人的,谢谢你啦。」

「嘻、嘻。」

「本来就只是我的猜测,或许真是我多想了。红色月亮……」雨泽看着江洋上的落日,听着海浪的鸣声,心下平静了起来,「旗津的黄昏,真的很美!」

芹晔站起身来,指着风车说:「你瞧,像不像斜张桥!」

雨泽顺着小叶子的手指望去,七座风车的影子斜射的地上,果真有斜张桥的感觉。突然,雨泽「咦」的一声,拉着小叶子的手,快步向前。

「怎麽了?」

雨泽指着沙地上的影子说:「你看,影子有聚焦的现象。」

「真的有耶。」

芹晔缓步来到聚焦点,弯身一看,沙地没有任何异状,於是伸手一摸,一阵松软感,抬头对着雨泽说:「我们挖开看看。」

二人小心的拨开沙土,不一会,芹晔碰到一块小圆石,拾起一看,顺手将尘土抹掉,只见圆石上面似乎刻着图形。

「好像二个弯睫毛,旁边的是水珠吗?」

雨泽一听,怔了一下,拿在手上仔细瞧看,不解的说:「这是高雄一家咖啡店的图腾,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你知道这家店?」

「高雄爱喝咖啡的人都知道,这是伤心咖啡店的图腾。有趣的是,这家店已经结束营业了,但是,伤心咖啡店主人的好友,就是阿爆小舖的老板娘!」

「哇!这未免太过巧合。」

雨泽沉思起来,心中盘整着:「假如纸张是写给那位神秘男子,从他的反应上,似乎察觉不出这些暗号。那麽,写给他的话,就只是单纯的叙述,至於後面留下的解码,是想留给别人的?瞧这石子光滑的程度,显然刚放在这里不久,难道是刻意给我知道?不对,假如是这样,没理由不直接跟我说,而且也不可能精准的猜想到我会追上那位神秘男子。这个人到底是谁?有人默默在指引着,却又不能现身。会是阿颐吗?她向来知道我的能耐,而且跟阿爷久了,她要写下这样的隐喻词并不难。但若是阿颐,更没理由不直接跟我说!可是,那神秘男子在屋外说的那些话,似乎是对我说的……为什麽?他若真是张奕,能与我有何关联?」雨泽闭上眼睛,猛摇着头,叹了一声:「走了一圈,原来是在确定一件事情。」

芹晔自然不明所以,张着水汪汪的双眸,直瞧着雨泽。

「若我猜想的没错,从神秘男子身上得到的线索,让我们找到伤心咖啡店的图腾,就是在告诉我们,跟阿爆小舖老板娘当年遇到的算命师,是同一人。张奕,或者说是夜结。」

芹晔微微吃惊:「这麽大费周章?」

「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到底是谁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除了阿颐,我想不出别的人选……」雨泽将刚刚心里想的说上一遍,还是叹气说:「但是理由太薄弱了,阿颐不至於这样对我。而且,这中间只要哪个环节出错,纵然预知我们能走到这一步,但一开始就没追上前,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如此的设计,未免太过大胆。」

芹晔也推敲起来,无奈的说:「就算他的顾虑很难突破,如此大费周章,也不该只让我们知道这件事情,大可以在这里放入更多东西。除非行动被控制了,但是都能刻下这石头上的图腾,很难理解怎麽不能多做一些事情。」

雨泽双手一摊,苦笑着:「或许,这是一种试炼。」

芹晔跃起身来,笑着说:「开心,想不到我们变成侦探了,我相信会有下一个线索的,因为没有人这麽笨,设计了一场游戏,却又不让人走完。」

「有道理!既然目前只能如此,我们静观其变吧。」雨泽跟着起身,瞧着小叶子微红的脸庞,知道她累了,於是说着:「这边的海产店不错,食材够新鲜,应该能满足你挑剔的嘴。」

「我又不挑食。」

「是啊,所以才陪我乱乱跑。」

「屁股啦,你又不是食物。」

「哈哈,但我可以带你吃美食。」

笑语间,二人比肩离开风车公园,来到中洲里面的一家海产店,店名叫做第一海产店。店内座位不多,只有五张圆桌。老板是位老师傅,熟客都叫他老李。老李经营这家海产店已有四十年,个性低调的老先生,尽管手艺一流,但大多经营熟客,所以店面没有扩大经营,加上他单身至今,膝下无子,生活只图个平淡。雨泽曾来过一次,当时还在就读高中,跟着家人一起来的。如今旧地重返,回忆里的美味却丝毫没有走掉。

店内只有二桌客人,老李轻轻哼着小调,瞧了雨泽二人一眼,亲切的招呼着:「你好、你好。菜单在桌上,点好菜色再拿给我就好。」

二人坐往三号桌,简单的点了三菜一汤,芹晔随即在座位上把玩起那颗小圆石。伤心咖啡店的图腾吸引着芹晔的目光,瞧她爱不释手的模样,雨泽便说:「我有一件伤心咖啡店推出的短T,没穿过,而且尺寸是ONESIZE,你应该穿的下,就送给你吧。」

「真的吗!谢谢你唷。咦……」芹晔突然在图腾的另一面摸到细小的纹路,赶紧递给雨泽。

雨泽瞧了一下,这细微的纹路似乎是人工所为。雨泽取来水杯,将水倒了一些在圆石上,被水滋润的石面,纹路更显清晰。图形看起来像是周星驰功夫里的棒棒糖模样,由中心点顺时针往外划圈,接着往下一条微弯的直线。

芹晔问着:「看的懂吗?」

「怪了,这是篆书字体,云。」

老李这时端来炒三鲜,刚好瞧见雨泽手中的圆石,脸色微微一惊。老李不动声色,又回到锅炉前,心中却思索着:「这个刻法……怎麽可能如此相似?」老李偷偷瞧着雨泽,接着又摇了摇头,暗自说着:「一点也不像……看来有必要问个清楚。」

过了半小时,店内其他客人都已离去,雨泽和芹晔也饱食一顿,正准备结帐的时候,老李却不算帐,微笑对他们说:「今天我招待。」

二人怔了一下,还来不及回绝,老李又说了:「我有事情想问你们,你们手上的石头,怎麽来的?」

此话一出,雨泽与芹晔二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着:「下一个线索真的出现了!」

「我知道你们很纳闷,请相信我这个老人家没有恶意,方便的话,你们等我一下,我整理整理,接着带你们上楼瞧瞧,你们就懂了。」

老李语调平和,人又亲切,小叶子迅速回神,笑着说:「伯伯,我们吃免费的多不好意思,请让我帮忙收拾,好吗?」雨泽还在猜测老板的用意,没想到芹晔抢先说了。只好跟着芹晔,三个人一起将店面收拾乾净。没花多少时间,二人便在老李的带路下,往楼上前去。

来到二楼的寝室,老李才推开房门,雨泽就惊呼一声,只见房内摆放许多雕刻物,有石头、有木刻、有铁制品,种类众多,看来海产店的老板不是雕刻爱好者,就是本身是个中好手。

芹晔远远瞧见一幅字画,字画里的字就有圆石上的云,於是拉着雨泽来到字画前,笑问着:「这弯弯曲曲的字,写些什麽?」

雨泽缓缓念着:「云气弥漫眼朦胧,心似秋凉情也凋。」

老李在身後赞许着:「难得还有人识得这些字,他们孤单许多年了。」

「伯伯,这是你的收藏还是……」雨泽才问着,老李却打断他的话,说:「别客套,客人习惯叫我老李,这些都是我年轻时候,自己弄的玩意儿。」

芹晔嘻嘻一笑:「客人得付钱,我们不是客人,是……小朋友,所以叫你一声李伯伯,可不许推辞喔。对了,我是小叶子,他叫做雨泽。」

「呵呵,当真有趣的小女生。」

芹晔接着将圆石递给老李,说:「李伯伯说的是这个云吧?」

「嗯……」老李仔细观察刻石的纹路,摇着头说:「我以为相同,细看之下,始终有些差异。唉,毕竟这麽多年了,是我多想了。」

「李伯伯,你先坐好,我们慢慢听你说缘由。」由心而发的投缘,小叶子真心喜爱李伯伯的亲切感,於是拉着雨泽一起坐在老李面前,准备听听小圆石与李伯伯的故事。

「年轻的时候,我认识一位特别的女孩子……」说着,老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锦囊,拉开绳结,取出一个折叠整齐的白色方巾,略微泛黄的颜色,显然有些历史。老李小心的摊开方巾,雨泽瞧见上面绣的几行字,瞬间大叫一声:「啊!乔装夜是不眠夜……李伯伯,那个女孩子叫做采铃吗?」

老李被雨泽突来的反应吓到,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自称是铃,我也如此叫着她。难道,你跟她有关系?」

雨泽赶紧将乔红的事情简略说明,老李听完後,摇摇头说:「不对,当年她大约三十岁不到,而且,不像个出家人。你说的采铃,身体不好,而我认识的铃,活蹦乱跳的,完全不像个病人。」

雨泽点了点头,说:「嗯,那麽请李伯伯继续说下去。」

暂且抛下疑惑,老李继续回忆着:「海产店虽是家传事业,我也常常在店里帮忙,但我极为喜爱雕刻,自己从小摸索着,无师自通。那一天下着细雨的夜晚,我的父母亲都去北部亲戚家作客,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在这个房间刻着石头,却听到外面有微弱的声响,是个女孩子唱歌的声音。我好奇的打开窗户观看,只见一个女孩子在雨中跳着舞,我瞧的有趣,便叫了她一声。她听到我的呼喊,也停下身子,抬头望着我,她说:『很冷,可以让我躲躲雨吗?』她笑得很甜美,我没有多想,便下楼开门让她进来。她全身湿透了,我还没开口,她就央求我让她先洗个澡。她说话的声音有股魔力,我完全抗拒不了,於是帮她准备了衣物,让她进到浴室里冲洗。她洗澡的时候,一直哼着小调,虽然没有歌词,但是咿咿啊啊的,却非常动听……」老李不自禁的哼唱起来,雨泽与芹晔才恍然大悟,原来进店时候李伯伯哼的小调,就是同一首。

「铃虽不懂雕刻,却有深厚的文学底子。我们东聊西聊,意外的熟悉,好像认识多年的好友。但是,她的来历却始终不说,我慢慢的也就不提了。在她的同意下,一待就是十六天,刚好我父母亲北上一个多月,这十六天里,我们朝夕相处,我教她雕刻与书法,她教我吟诗作对,还刺绣送给我这条方巾。於是,我爱上她了,我们也发生了进一步的关系……」

老李说到这里,竟是长长一叹,接着纠结的说:「隔天,一切都变了样。原本活泼知性的她,却像是疯子一样,鬼吼鬼叫,又哭又笑。这突发的状况,让我慌了手脚,我不断安抚她,她却不断推开我,而且像是不认识我一样,对我非常惧怕。我永远记得,她在歇斯底里的时候,依稀说着:『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我趁她哭累的时候,赶紧拨了电话给派出所,谁知道她趁我不注意,瞬间就冲下楼去。我无奈的放下话筒,追赶下去,只见当时街上人来人往,她不知道何时用刀子划了自己的手臂,对着旁人指着我说:『救命啊,他要杀我!』很快的,我们之间隔了一道人墙,认识我的邻居也赶紧来了解状况,就这麽一阵混乱之下,她的人就消失了,我再也没遇见过她。」

雨泽想了一下,说:「难怪李伯伯一直端详着我,放心,我不是她口中的孩子,也不是你们可能的结晶。」

老李哈哈一笑,原来自己的目光,早被心思缜密的雨泽看着眼里。

「泽,不管怎麽说,李伯伯的铃,肯定跟采铃妈妈有关联。而我们从神秘男子身上得到的线索,假设真的在暗指张奕……」芹晔停下话语,神情严肃的看着雨泽。

雨泽缓缓说着:「乔红的妈妈,叫做张采铃……难道,真的是乔红的弟弟!那麽,她何以在书信里不提,就算是後来的遭遇,也不至於放着小孩不管……不对,还有院长的挚友,羽轩。这四人之间,一定有所关联。」

老李听的有些模糊,於是发问着:「羽轩,这个人又是谁?」雨泽又简单说明有关羽轩的事情,才一说完,三人突然静了下来,雨泽猛敲一下脑袋,说:「该死,我居然没发现,羽轩的情况跟李伯伯的铃,简直一模一样!」雨泽赶紧联络院长,在巧玲的帮忙下,当年院长与羽轩的照片,迅速传了过来。

老李一看到照片,眼泪立即落了下来。

任时光飞逝,在回忆里的最深处,被唤醒的,不仅是久别重逢,更是一段如真似梦的岁月,终於得到了证实。泽晔二人静静地陪在李伯伯身旁,想着听着看着,这一场荒唐而美丽的眷恋,小叶子忍不住心酸,泪眼已婆娑。

雨泽轻轻抹去芹晔脸上的泪珠,低声说:「李伯伯自由了,也真实了。我想,我们该替他开心,对不对?」

芹晔微微一笑,点着头说:「嗯,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李伯伯,我跟泽会继续追查下去的。」

雨泽也说:「不知道李伯伯这边,还有没有可以提供的线索?」

「後来有段时间,我也离开家里到台北去。十几年前,我才回来继续海产店的生活。我所知道的铃,就是如此了。」

意外的曲折,二人没想到藉由神秘男子身上的纸条,竟窥视了一段李伯伯三十多年前的往事。看来,所有的谜团渐渐清晰,拜别了李伯伯,雨泽偕同芹晔踏上回家的道路。

行经过港隧道,芹晔也陷入了这场扑朔迷离的局,嘟着嘴说:「好像更接近真相了,可是怎麽又多了一些人。到底采铃妈妈跟羽轩,她们二人是什麽关系?张奕真的是她们其中的小孩?神秘人就是张奕,那麽留在神秘人身上的纸条,又会是谁?真的是阿颐吗?」说到这里,芹晔赶紧问着雨泽:「我们真笨,跟阿颐要照片,应该就可以厘清神秘人的身份!」

「我之前问过了,阿颐说过她没有张奕的照片。唉,所有的线索陈列在我们眼前,却没有一个说的准,仅止於猜测。我想,是该跟阿颐摊牌了。不论如何,一定要见到张奕本人!」

通过隧道,芹晔伸了个懒腰,说:「有些累累了,你方便带我去车站吗?」

从故事拉回现实,雨泽怔了一下,突然有些心虚,「这时间回台中?要不然我载你回台南家里。」

「家里没人,而且,这时间回台中,有什麽不对吗?」

雨泽解释着:「毕竟晚了,而且……」小叶子嘻嘻一笑,抢话说:「而且回台南的话,还可以明天找我出来玩,甚至好人做到底,明天玩完再顺便送我回台中,是吗?」

雨泽被说中心思,瞬间语塞。

芹晔瞧他害羞的模样,忍不住哈哈一笑,斜着头,看着他说:「反正没人找我罗,去看看你的阿猫,如何?」

「当然没问题。」

「那……借住一晚,应该没问题吧?」

「……好啊,反正、反正我的床够大,而且还有阳台,还有DVD可以看,也有吃不完的零食,阿猫也可以陪你玩。对了,还有特别的奶酒……」

芹晔噗哧一笑,说:「你再说下去,我都当你住家是五金行了。傻瓜,简单一句话,我相信你!」

「就怕我不相信我自己。」

芹晔柔声说着:「是吗?我只知道,你宁可自己伤心,也绝不让人失望。别说这个了,我可没带贴身衣物,路上买一下罗。」

「好。」雨泽感激的看了小叶子一眼,心想:「是啊,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与委屈。你相信我,我自然相信这一切,如同我喜欢你的纯粹,没有任何质疑!」

抛开暧昧的心情,二人找了一家爱买大卖场,开心地逛着,简约地采买着,时间也一溜烟的,放开绳索,夜幕逐渐低垂。

「喏,还真是胖嘟嘟的阿猫。」来到雨泽住处,小叶子一进门便看到虎视眈眈的阿猫,立在地板上,戒备地瞧着她。

「阿猫很奇怪,虽然怕生,但只怕男生。假如是正妹,他就来者不拒,任凭处置。」

「大概是被爸比教坏了。」

「乱讲,我哪有任凭你处置?」

「嘻、嘻。」小叶子慢慢的接近阿猫,伸手摸摸他的头,阿猫没有退缩,反而用鼻子闻着她的手指,接着喵的一声,在芹晔的手指上磨蹭来去。

小叶子得意一笑:「开心,我是阿猫认证的正妹!」

毕竟累了一天,二人虽然刻意聊天嘻闹,芹晔终究舟车劳顿,凌晨一点钟,人已睡躺在枕头上。雨泽帮她盖上凉被,避嫌的坐到书桌前,看着书,却又不断注意着床上的佳人。

撇开思绪,放下书,他走向阳台,阿猫也偷偷跟了上来。瞧了阿猫一眼,雨泽对着他说:「虽然不是妈咪,但你应该不讨厌她吧?」阿猫跳上阳台边上,用头顶着雨泽的胸口厮磨。是的,这间房间没有别的女生过夜过,他想起雪霏,心中一阵黯然。

「该问她吗?手臂上的痕迹,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不,我不应该再介入,她有她的生活,有爱她的男友会照顾关心她,我根本没资格过问,或许,只是她不小心擦伤而已。」

连番的追问,雨泽难以逃避自欺欺人的假象。长叹一声,摸着阿猫说:「妈咪……似乎有点不快乐,放心吧,爸比会去了解的。」

阿猫汪汪的双眼,瞧看着未知,轻摆着尾巴,似乎在安慰着雨泽,一切都会平顺。突然,房间内发出一声尖叫,雨泽吓了一跳,赶紧离开阳台,回房一看,芹晔好端端的睡在床上。

「呵呵,早上好好笑她一下。不过,射手座的女生,看来都喜欢做噩梦。」瞧着芹晔将凉被微微拉开,雨泽缓步依到她身旁,正要将被子拉上,却近距离的望着睡脸的小叶子。心神微荡,意乱情迷下,雨泽拉被的手又碰触到芹晔的手臂,他心头一阵火热,直瞧着眼前的佳人,瞬间冻结,进退维谷。

「好迷人的嘴唇……」才一想,心一惊。雨泽赶紧闭上双眼,心下一阵愧疚,正想慢慢移开身躯,突然间,大门的钥匙孔发出声响,「啪」地一声,有人开门进来。同时间,铃当声响起,阿猫快步跑向门口。

「阿猫,我想死你了!」

进门的人,正是李雪霏。

雪霏抱着阿猫走了进来,边走边说着:「还以为你睡了……啊……」

「啊!」小叶子也惊醒。

「……这……唉……」

二个惊讶声,来自二个女孩子的嘴里;雨泽的一声无奈,同时映照在小叶子另一番疑惑的心思:「你……靠那麽近干嘛?」

阿猫跳离雪霏的怀抱,坐在地上,无知的瞧着这三个人类,喵地一声,这夜,不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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