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观光的心情,我们慢慢晃到了「传说中」的湖畔。
老实说,在学时因为没什麽机会来到侧门,对这湖泊印象不深,只记得当初曾听学校老师提过,这其实是一个人工湖,面积不大。
简单目测过後,我告诉晔希:「大约三分钟可以绕完一圈。」
「想走?」他斜眼瞥过来。
「没有啊。」我望着天空。
晔希叹一口气,「你喔,怎麽可以笨到把来龙去脉都清清楚楚说给你听了,还执意去相信那个传说?」
「……反正不走白不走嘛。」我讷讷。
像是早就料到我会这麽回答似,他摇头失笑,「好吧,那我们就来白走一下。」
语气彷佛无可奈何,眼底却尽是纵容。
我喜孜孜地把手塞进晔希的掌心,笑得心满意足。
湖水在风的吹拂下荡漾着波纹,晔希挨着我,挡去大半寒风,我瞥了一眼他空无一物的脖颈,盘算着下次逛街要帮他买一条围巾……款式简单点,黑色,不,藏蓝色最适合。
我盯着晔希的脖颈在心底琢磨,他却以为我在看他的胡渣,下意识摸了摸下巴,「这几天放假懒得刮,怎样?很明显吗?」
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麽,端详一眼,认真道:「不会啊,我觉得有一点胡渣很好看。」
「真的假的?」
「真的啊,这样超有男子气概。」我竖起大拇指。
他被逗得失笑,摸起下巴认真考虑起来,「好啊,如果你喜欢,那我以後都留这样,你到时候不要嫌刺就是了。」
「到时候?」我听不明白,「什麽到时候?」
「接吻的时候啊。」他理所当然的说。
我一怔,下一秒热气就从脸烧到耳朵,傻傻地问:「会喔?」
「可能喔。」他煞有其事,严肃的提议:「不然试试看吧,试一次就知道了。」
天知道我们这个对话有多傻气。
然而,更傻的是,我居然愣愣的停下脚步,主动仰起脸,乖乖地任由晔希俯身吻下。
晔希捧着我脸颊的手微凉,唇齿间有着刚才喝得薰衣草茶的味道,亲完还恶意用下巴蹭了蹭,偏偏语气一本正经:「怎麽样,会刺吗?」
「有一点。」我强作镇定的点头,「我看,你回去还是刮一下好了。」
他忍俊不住,笑着又吻了下来。
拜探讨「胡渣问题」所赐,我被吻的晕乎乎的,哪还有余力计较两圈半走完没有,最後就糊里糊涂的让晔希牵回家了。
一个礼拜後,妈妈要回公司开会,晔希也接到店长「再不来上班就永远不用来」的威胁,於是三人就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到了台北。
我充其量就只是个跟屁虫,回到台北依旧是闲人一个,一次去探班,阿武说人手不足,问我有没有兴趣当短期服务生,我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答应了做到开学。
阿武揶揄道:「这样算不算是办公室恋情?警告你们啊,要肉麻等下班後再说。」
「职场恋爱有助於工作效率。」晔希大言不惭,脸皮果然愈练愈厚。
阿武大笑,遂把我跟晔希的班表时间通通排在一起。
小城的几个歌手,小光毕业在即,精力多放在毕展,而大叔因为要照顾初孕的老婆,排班同样锐减,晔希登台的时间相对增加,粉丝也愈来愈多,好几次点餐,都遇到女客人打听晔希。
我一律以「不清楚歌手的私事」回答,表面上维持着服务业的完美微笑,转身皱起鼻子,恨恨剐了台上那招蜂引蝶的家伙几眼。
晔希浑然不知,下班兀喜孜孜地说他觉得现场气氛越来越好,一定是他大爷一登台就魅力四射云云。
我撇撇嘴,「哦」了一声算是回答。
他走在前方,一点也没察觉不对劲,又问:「晚餐想吃什麽?」
「随便。」
「吃鸡肉饭好不好?」
「不好。」
「那馄饨面?」
「不要。」
「炒米粉?」
「你自己吃。」
晔希停下脚步回头,对上我绷着的一张脸,终於发现他女朋友在生气。
「你干嘛气鼓鼓的?心情不好喔?」
他抬手想捏我的脸,我往後一闪,咬着唇把一张纸条塞进他怀里。
「Joanne?」他展开一看,纳闷道:「这什麽?」
「今天有客人要我转交给你的,下面是她LINE的ID。」我轻描淡写的说。
「是喔。」他彷佛老花一般,把纸条拿远又瞧了半天,突然问道:「漂亮吗?」
我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什麽意思?漂亮的话你就要加她吗?」
「没啊,只是想说漂亮的话可以介绍给阿武,他不是『年轻却可靠的二十五岁单身』吗?」他俯身与我平视,嘴角得意一勾,「干嘛?吃醋喔?」
我板着脸,「谁吃醋了。」
晔希好笑的捏了捏我的脸,又惩罚地在额上一弹,「我怎麽可能对那些女生有兴趣?居然对我没信心,该罚!」
我揉揉额头,不干示弱地哼道:「很难说喔,告诉你,这个Joanne超漂亮的好不好?腿又长又美,要是哪天你见到本尊,难保不会--」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晔希「叩」的一下把安全帽按到了脑袋上。
「好了啦,上车了。」他没好气,「尽说傻话,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