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闹钟的铃声啲啲啦啦的让熟睡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认为它是震耳欲聋的，好梦被破灭，人，终归还是要从美好的一切中醒过来，面对现实中的所有甜酸苦辣，感受喜怒哀乐的。
身处在法国的祁望兰也一样，她惺忪的乱着一头发掀开被子坐起来，半眯着眼睛抓过床头柜上的不断震动与响闹的手机，很俐落也有点痛恨的关上闹钟，抓了抓已经留长至及肩的头发，叹了一口气才跨下床去梳洗。
梳洗之後，她习惯性地跑去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两颗鸡蛋和吐司，还有一些小蕃茄和苹果，紧接打开咖啡机，准备做她来法国没多久之後，已吃了差不多一年的早餐。
她几乎每天都是炒蛋加吐司和小蕃茄，配咖啡，只有偶尔吐司与小蕃茄换成了在网上学做的地瓜沙拉。察克几次一早来都见她吃这些，会问她怎麽不跟他一起出去吃较多元化，祁望兰只会微微一笑回道「：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早餐就只吃这些。」
察克又问：「这麽多年都是？！」
祁望兰失笑的猛点了两下头之後，察克想到了甚麽，顿时瞪大眼道：「爸好像也是有每朝早都吃同样或类似的早餐的习惯耶！」
那天之後，察克会不时讲一些父亲的事，不过他也不是知道很多，在他小时候，他与祁望兰一样，要见父亲比很多事情都要难。但当然了，与父亲住在同一屋檐之下，察克一定比望兰见面多一些。
两兄妹的感情慢慢地随着祁望兰放下了一些遍见後开始有点好转，例如，她发现原来他的哥没外界报导的那麽风流，至少住在法国的大半年里面，她知道察克身边不是一天一个女模女星，是每一个，都会至少走两个月以上。
好吧，外界看着是风流的，可祁望兰认为，一个家财万贯，事业有成的男人在还没找到真爱之前，能与一个“女朋友”走两个月已经是很有男人的责任了。
另外，改观的一个重大事件是……
大半年前的那一天，她知道察克从台湾回法国的那班机，便一早去到机场想抓住他来骂，想骂他多事，可在她抓住他的领口，真想直接挥一拳以及霍卡都想来阻止之时，察克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孙芳薇写给她的一封信，看了信的内容，祁望兰当下一言不发的就和察克一起坐车回去。
意外地，察克从没八卦过信的内容，也肯定他没偷看过，他从那之後，再也不干涉她这个部分的事情了。
作为一个男人，或作为一个大哥，她喜欢这种作风处事的，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可以了。
回忆在下厨的香气之下被拉了回来，在捧着餐盘走出去餐台的时候，那个总时一声不响跑进来的大哥已经坐在餐桌那儿，还笑咪咪的托着腮子看着自己。「我已经够早了，你还比我早，当总裁能睡久一点就睡多一点吧。」
她放下盘子回头多拿一只咖啡杯，替他倒了杯咖啡。察克仍然笑咪咪的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偷拿了一块盘子上的吐司放进嘴里道：「习惯了吧，以往会在家里吃早餐，可现在多了个妹妹，在自己家吃好像很寂寞，就过来找你一起吃。」
祁望兰翻了个白眼，心想：他又来了！
回去厨房多弄了两片吐司与炒蛋後又端出来送到他面前，深呼吸一口说：「我说多都口烂了，要我搬过去跟你一起住还不行，多年来我都习惯一个人生活。」
「少来，你以往不知抱着多少温柔香呢！怎会习惯一个人！」即使听过望兰说以往她没他想的淫邪与靡烂，察克还总是拿这一点来亏她。「ＯＫ，别瞪我，可是……难保将来不多久，你的生命多了一个人吗？」
察克表情欠揍的程度真想望兰又想一拳挥过去「还不是时间。」
「当然不是时间，因为现在是吃早餐的时间哟！啊，我真的饿了。」察克笑了一笑，拿起刀叉开始吃他的早餐。
二人沉默地吃着之间，察克瞄了一眼对方，皱眉问：「头发有修过吗？长了大半年都只有这麽短？」
「当然要边修边留了，之前我可是为了替你挡些狂蜂浪蝶而忍心把两边都给剃了，虽然发型很帅，不过之後要留长就很麻烦，长到有点丑就要先修短，待差不多整个头都整齐了才能一路留下去。」所以留了大半年，她是早三个月才正式可以不修短情况下留长。
「ＨＥ，别忘记我之後买了一部跑车给你做谢礼耶，全球限量的，我很难才找到。」察克还算是割爱的，千辛万苦找回来送给妹妹，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不会车的人开了一次说跑车坐位有点低，开久一点就坐得不舒服！
但叫她还他，他另外再买却很坏心眼说不要！
「我也有说谢谢啊～你没听过古人有句话，谢谢抵万金吗？」祁望兰坏心道。
「呿，这句我知道，是家书抵万金，你少骗我。」察克抑高鼻子，得意洋洋。
望兰喷笑出来，两兄妹“温馨”的享用完早餐後便各自出去做自己今天想做的事。望兰已经不再负责赵氏的那个项目，来了法国大半年也一直不肯进去察克的公司帮手，她只想用在法国这个很浪漫与风情的地方，过一个她以前就幻想过的悠长假期。
吃完早餐，该开她的拉风跑车，去兜兜风，走入得色的小巷，走累了便随便找一间餐厅吃饭，有时候会去一些小书店过下半日，黄昏再开她的跑车回程，有时候察克会约她吃晚餐……
下班时段，马路有点塞，祁望兰十分自在的慢慢等，日落之下，她静静的看着远方的黄金太阳滑下去……
日子……
转眼快过了一年了，孙芳薇，此时此刻，你跟我看着同一个太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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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与赵云滔保持安全的距离，那就会渐渐让对方明白清楚他们之间不可能再发展成恋爱，就是孙芳薇从以往感情里面得来的经验，她也彻底地使用在她与赵云滔身上。
孙芳薇从那天之後暗里已正式搬回自的住处，阁在赵云滔那儿的东西，她一件也不想回去拿回来，即使有几个限量版的珍贵包包，她为了撇清关系而忍痛把它们抛弃了。
她还暗里找了律师见证她已与赵云滔分居，即使赵云滔不愿签下离婚书，她也可以分居一定年份用作单方提离婚的证据。
但事情在近两个月很快也被媒体察觉，她与赵云滔分别被狗仔跟踪与偷拍了各自归各自家的照片，还大造了一则他们婚姻出问题的文章，起初她爸爸没有打来关心，想必他也以为是狗仔没新闻乱写，却随着新闻一天一天地被报导下去，她爸终於还是打来问个明白。
在看文件的途中，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上面来者显示“古老”两个字，她好心情的一天都被抹去，却又不得不接听这个电话。无奈的接听後，她还没说话，孙爸已有点生气的质问道：「你和云滔是不是真的分居了？！」
孙芳薇沉默的不想回应，她知道老爸的个性，不回答只会让他更上火。「嗯，是，我搬走了，搬回去之前的地方。」她不想再撒谎，再也不想与赵云滔演一场夫妻的戏。
「你怎麽搞的！你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我告诉你，即使赵云滔在外面有多少女人给你知道了，你也要当看不到，这才是大方正室要做到的事！别为了一些小事而闹分居离婚的，公司还要靠他们。」孙爸只想着以後赵云滔不再跟他们续约的话，他们的公司至少少了１０％的盈利，那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不是云滔他有别的女人，是我们俩根本从没喜欢过对方，以前我们都只是演戏给大家看。是我不想再演下去，我的人生不想再因为爸你的公司而活，更加不想为整个孙家而生存，孙家那麽庞大，少了赵氏合作不会撑不下去，总有另外的方法开源赚钱。」
孙芳薇一口气给他说了，她说完冷静下来後，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老爸用肯定的语调，冷冷的说：「即使你要与云滔离婚，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去光明正大跟一个女人走在一起，丢孙家的脸！你与云滔的事已传到爷爷的耳里，他的个性你很清楚，大家也怕了他，我当儿子也无能为力，你最好给我少惹麻烦！」
电话不等她反驳便直接挂掉，默默的盯住手中的电话，又默默的把它放下，工作的心情都跑飞了，孙芳薇椅在大班椅里转过去面对玻璃窗，窗外正是早上柔和的阳光晒进来，温暖的落在她的脸上。
孙芳薇此刻心里不是在想刚才老爸说的话，而是……
沉下去的月亮，现在应该正挂在望兰的夜空上吧？
一大清早莫名的恶号好像还没跑走，直接持续到下班之後。孙芳薇身穿驼色的羊毛大衣，拿着包走出大楼正准备往停车场方向取车，走到没几步，一辆黑色的房车驶到她面前，一看车牌号码，顿时在心中翻了个很不淑女的白眼。
真老土的手段，弄得她的生活太白烂的像肥皂剧了吧！
行了吧，再白烂的剧情也得有个谱好吗？连车窗缓缓落下，然後一个巨型大汉戴着墨镜走出她面前，她已预料到他只冷浩地对她说：「小姐，老爷要我载你回去吃顿饭。」
「我吃饱了。」孙芳薇坚决不要照着八点档发展直接上车。
「小姐，请不要让我难做。」大汉的脸完全没表情。
「啥，我哪有？！你只要跟他说本小姐已经吃饱饭不去就可以了。」孙芳薇拨一拨头发，撇开眼前的大汉，想蒙过去往另一个方向走。
「小姐，请上车，老爷说你不从的话，我可以使用适当的武力。」大汉开始语气有点威吓。
「适当武力？！」孙芳薇手自然的插在风衣的口袋处再道：「好啊，那你使用武力看看。」
就在大汉想硬抓她上车之时，手快地从口袋拿拿出一支消毒洗手喷装出来猛地往他墨镜喷去，弄得他镜片一片湿看不清且会刺他眼的时候，孙芳薇快跑自己的车子，俐落地上车，管大汉在车前档住，她不怕撞死他的踩油门，算那大汉还知要命的，适时就躲开。
孙芳薇驶到一段距离知道他没追上来才叹一气，心念：怎麽剧情还是很八点档的？
今天真的烂透了！
八点档的剧情又怎会容易摆脱得了。
第二天，孙芳薇按照平常起床梳理後打算开车上班，来到停车场打算走过去自己房车时，一辆又眼熟的黑色名贵房车缓缓的驶了过来，这一次更呕血的八点档剧情是，後座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来的那颗头，孙芳薇是知道她没法拒绝的脸孔。
孙芳薇决定也要演个不同的剧情，在他开口前便抢着说：「ＯＫ，我上车。」她再也不想听到过烂的对白了！
後座的人目光锐利却满意的点头，车窗缓缓的关上，左边车门亦被打开，孙芳薇瞪了昨天那个大汉一眼後，才甘愿上车。可恶，这个大只佬一定有在嘲笑她！她发誓刚才那麽一秒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丁点！
车子出发之後，後座沉默满分，没有人要开口说话，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压得孙芳薇很不舒服，她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心叹了一口气，老爸是这场游戏中的小ＢＯＳＳ，怎麽她连小ＢＯＳＳ都还没过关，直接跳到要面对爷爷这个终极ＢＯＳＳ了？！
车子会去哪很快揭晓，万万没想到，爷爷直接把她抓回他的大宅去，这个豪华大宅她一年只去两到三次，通常就是中秋节、新年，还有他生日才会过去，孙家的其他分支小孩们根本不敢来，也不想来。
因为不是节日会来这大宅，那表示事态有点严重。
车子停车屋子门前停了，各自下车後，司机才把车子驶进车库去。孙芳薇的爷爷也即是商场界里赫赫有名的孙博书一头经染过的黑发站在大门前，冷冷的瞪住孙芳薇道：「进去。」
「是，爷爷。」孙芳薇很尽孝义的走过去轻扶他一起走进去，大宅里的佣人们今天都格外留心、小心，他们其实也知道，老爷亲自要带孙芳薇回来家里，一定没甚麽好事发生。
一老一嫩慢步地来到客厅坐下，佣人们马上为他们倒了一杯茶和咖啡，茶当然是给孙博书的了。
「哇，很久没喝过张姐泡的蓝山咖啡了，嗯，闻起来还是很香很醇厚。」孙芳薇假装她很轻松，可举子亦格外拿出以往所学的“淑女”式的优雅出来，用兰花指端起咖啡杯细抿了一小口。
张姐却笑不出来，在点头离开前向她单了单眼，若她能全身而退，胜过小姐的称赞了。
收到眼色，孙芳薇见四周的佣人都暗自退下去，她才换回一张忧气的脸容，边叹了一口气，边把咖啡杯小心的放回茶机上，既然她是要被审判的，至少在被判死刑之前，挥两拳反抗一下，死也可以漂亮一点吧。
「爷爷……」她才叫，孙博书己经斥喝道：「如果你要跟云滔离婚，可以！但如果你要离婚是因为要跟那个女人一起的话，这声爷爷就别叫了！」
「这句话是你说了就算数，以後我就不叫了，孙博书。」孙芳薇大刺刺的就直呼他的名字，让躲在一个角落偷听的佣人们倒抽一口气，几个人你眼看我眼的，心想这一回小小姐是吃了豹子胆！
「我会用尽方法冻结你所有资产，包括世界各地的！」孙博书以为每次都用这麽白烂的招，所有儿子女儿孙女孙儿都会屈服他这一套，但是……
「没问题，反正除了这里，我外国都没资产，孙博书，我没你想像的那麽腰缠万贯。」孙芳薇想了一想，算了一算，喃喃说：「嗯，以前我在老爸公司当总经储来的、云滔每个月给我的、星空的红利，再加一些股票投资、外币定期以及一层车用面职为１４００尺的屋子和一部买来时价钱五百多万的车子，我想加起来总值应该有五六个亿吧，如果星空所捧红的各位大明星可以平均大红大紫十年以上的话。」
孙博书听完她一番伟论後当下血压也飙升，脸也通红起来，一向关注他的身体状况的佣人不知从那一个角落跑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杯水和两颗降血压的药。「老爷，别生气，小心身子，喝颗药。」
「孙博书老爷爷，话可以到这里了吗？我想我是唯一敢跟你要自由的孙女，被压迫太久的翅膀也是时候要挣开来。老爷爷……你也该放手别再压榨你身边的人。这个年代，不再是孙博书说了就算的，所以……爷爷，我会离开的，你以後不气我了，再通知我回来看你吧。」
孙芳薇突然扑过去把孙博书抱住，不敢抱太久，抱了几秒就松开，向拿着水的兰姐打了个眼色，她便站起来拿着包包往大门走过去。
在关上门前，她听见了孙博书说：「你不要後悔！」
关上门後，她仰天看着还是一样柔和的秋冬太阳轻叹道：「後悔极了，怎麽会不後悔呢……我太後悔没早点抛开孙家这道枷锁，远在法国的你……有没有忘记我呢？」
一边肩膀轻松了，另一边是被压得重重的，也该是时候……
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