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战进入倒数第15天,星期五晚上六点一下课,我便迫不及待地搭了火车回去,只是希望早一秒回到有他的城市,知道他忙,每天都凌晨才睡,五点半就得起床,跑不完的行程、扫不完的街,难得一个礼拜有这麽两天,而且是最忙的假日两天,我能在他身边陪着他。
礼拜六一早,我也五点半就起床了,努力地想跟上他的脚步。
他让韵茹姐留在总部忙着调动分配、行程安排,以及接待选民,然後带着我跑行程。
毫不顾虑司机是否会发现,他偷偷地牵了我的手,说起这一周选情的总总,认真地听着他说的一切,心还是忍不住扑通扑通地狂乱跳动,有那麽一瞬间,我几乎产生了我们能就这样幸福到老的错觉,是的,仅是一瞬的错觉,因为待早上行程跑完,中午回到总部吃过午餐後,连多看他一秒,对我而言都成了奢求。
下午,他要领着车队出去扫街拜票,本以为我能一起去的,可是韵茹姐却安排了另外的工作给我,他也没加以表示,仅仅只是问韵茹姐一句:「心婷不一起去吗?」,在韵茹姐回「有另外工作需要她」後,盯了她几眼便没再开口,而我只能看着他站着吉普车上,满面笑容地出发,离我远去。
这天晚上,他没来找我,尽管心里有些空洞与难受,却还是不停地重复告诉自己要当个称职的地下情人,不吵不闹,等他忙完了,就会到我身边来了,况且这不正是我希望的吗?他回到他原本的轨道,继续为政治路努力,顺利选上这届立委。
一夜没睡好,习惯能倚着他睡的时光忽然少了他,我怎麽也回不到原本一个人也能乖巧等待的步调,隔天依旧是天未亮的清晨五点半我便起了床,搭着公车到总部去了,一进门,就听见他在咆啸,向着韵茹姐发脾气,抱怨她没一件事办好,一早行程便延误了,没多久,他在里面喊了声:「心婷,五分钟後出发」,我有些紧张地应了声好,心底既开心又害怕,毕竟他每回忙了急了,总会凶人的,虽然他还没对我大声说话过,而我也希望他永远不会这样待我。
因为党内的中央立委要来陪他扫街,所以我们只跑了一个多小时的行程就回总部去了,他在办公室里换衣服准备出发扫街时,我听见韵茹姐向旁边大姊有些骄傲却又有些抱怨地道:「他啊!就是只有这麽一点点时间也硬是要出去跑行程。」,哪怕只是我自己想太多,我仍然觉得喜悦,认为他是为了短暂的和我相处才这麽做的。
心底泛甜,满心期待等会儿同他一起去扫街,昨天没跟到已经有些难过了,今天他应该说什麽也会带着我去吧!我想。
渐渐地,我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韵茹姐对我一如往常,可是我就是觉得她隐约知道了些什麽,或者怀疑着些什麽。
她还是没让我跟着去扫街,安排了她的侄子骑车载我出去跑其他行程,而今天来陪他扫街的立委与我想像的完全不同。
是个看起来年轻貌美的女孩,见他和她并肩站在吉普车上时,我才惊觉自己居然如此在乎他,不得不承认,我吃醋,心底难受得紧。
我死命地抓着机车後座,尽量不和她侄子有太多接触,我感觉得出来,韵茹姐想做媒,而她侄子似乎也无反对意见,很尽责地依着韵茹姐的心思走,而我的脑袋根本无法思考这些,光想着他和那年轻貌美的女立委…脑袋死机。
拚命地赶完所有韵茹姐交代的行程,晚饭前回到总部,韵茹姐让她侄子载我跟上扫街,他正好下了车要进市场拜票,见那女立委已经不见离开了,我心底松了口气,不禁为自己的小心眼笑了,然後背着文宣到他身旁去。
小小的市场,没多久就扫完了,看得出来他十分地开心,今天大概一切都很顺利吧!边往车队的方向走,他边道:「心婷,你怎麽来的?」,我看向韵茹姐的侄子:「他骑车载我来的。」,他笑笑,没再说话,我完全看不出他笑里的含意。
「国昱,美女让你载,你要小心点骑哦!」李国昱是韵茹姐侄子的名字,他向他这麽说完,便上吉普车去了,接着两个漂亮女孩,大概和我差不多年纪吧,一左一右地站在他旁边……。
毫无食慾的打开便当,脑袋依旧死机,只听见李国昱在我旁边坐下,边吃便当边嗡嗡嗡地说着些我无心想听的话,便当才扒不到两口,韵茹姐急忙跑了出来,说是漏了行程没跑,让李国昱再载着我出去跑,在心底无限叹气,我想自己又赶不上等会儿晚饭过後的夜市扫街了。
就这样,到了开票当晚…我没在总部一起看开票结果,先是回租处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乾净,接着搭火车回台北,选举结束了呀!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