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睡着的美梦（2）
一段时间的昏睡後，她再次睁开了眼。眨眨眼，恢复视线後，看清了面前的人。面前的人坐在她身前的桌子旁，桌上还有酒杯。
现在大概是晚上吧？苏绿青已经摸清楚了他的习惯。
冰凉的触感滑过手臂，她低头看着正替自己擦药的楚澜风。她知道的，他铁定从她昏睡时就一直看着她了。也许中间会停歇吧，但从自己清醒时，他那副研究心态，她就知道他一定没有停多久。
让他替自己把着脉，一边睁着眼扫视着。无目地的扫视着，睡了太久，现在的她很精神。
「恢复正常了吗？」
「似乎是。」颔首，见他取来银针，她乖乖地举起手。银针在手上轻轻的点了一点，不稍多时已经装满了一小碗。脸色有一些苍白，她却像是习惯似的扭了身子。
等他替自己解开束缚後，她又像是没事人的坐到椅子旁，趴在桌子上。
对她而言，刚刚不过就是留了一点小血罢了。
「想去看吗？」
她一愣，知道他说的是天昊，她摇摇头。「我想先洗澡。」话毕，她走到银铃前一摇。
一会儿後菖蒲果然来了。蒙上丝巾，苏绿青又被带到了浴池。
散着热气的热水撒上身子。疲软的身子有一瞬的解脱。该是很精神的时候，在接触热水後又想睡了。
她注意到浴池的香味有一点不同，是换了药吧。
浴池的水都是用药草配的，根据她的身体状况给她做调整。
迷迷糊糊的又睡下去，却又梦见了那个身影。
又是一样的场景。
昏暗的夕阳像烛火般晃动着，琥珀色的眼神却不像往常一样死盯着自己。那个眼神似乎有些游离，她迟疑地向前走去。
以往在梦里，不管她如何前进，如何吼叫，都不曾看清对头的身影。这回却不一样了，当她走向那个身影时，雾却渐渐地散了。
隐约的就要看清时，「噗通。」头发上的水滴滑落在水面，掀起阵阵涟漪。
「替我擦一擦吧。」
「是。」
经过清洗後，苏绿青并不急着回去。在她试完一个毒後楚澜风不会立刻让她试下个毒。
这似乎是固定的惯例。
她以前曾因为这个询问过楚澜风，却没得到回应。
「铃铃。」银铃的声响绊住了她的脚步。
银铃是楚澜风用来呼叫菖蒲的。她对这个声音已经熟悉到不能熟悉。急促的铃声透露了急切。
一连串响彻的铃声，却又透露了使用者的暴躁，这不是楚澜风摇的。
眯起眼，她心情很好的看向菖蒲，「他醒了。」美眸弯成了月牙状，里头的笑意怎麽也挡不住。
＊＊
身上的布已有些破烂了。昏黄的烛火下，只有那眼神与身子不和谐。那眼神有些猖狂的看着迎向他的人。
「你醒了。」楚澜风。
天昊没有说话，摇了那阵铃後他明白了一些事。见到楚澜风，他没有意外，甚至有些庆幸，还好她不在。
解开脚上的束缚後他有些狼狈的走着。就快了，等等就要见到她了。
时隔很久後再次见到她，明明应该是激动的，对上她时却又迟疑了。苏绿青一袭浅蓝色濡裙，宝蓝色的腰带高高束着，头上梳了堕马髻，神色有些清冷。
见到天昊，撑着的美眸化成月牙状，「你醒了。」
「你的发型。」他指着她的头道，从他认识苏绿青这麽久就没见过她梳过头。
以前是百里书在梳，後来离了他之後，苏绿青当然也不会梳。总是随意的梳了一个「马尾」头。
现下却梳着堕马髻？
难道她......，已经不是「她」了！
「你说这个啊，菖蒲替我梳的。」
菖蒲？那又是谁？是他的人吗？一连串的问题在脑里盘旋着。「不适合。」
话毕，他乾脆走到她身边，解了她的头发。
「哎，你做什麽？」
长长的乌丝如瀑布般滑落，她有些气愤的抓着头发绑了一个马尾。「这样可以了吧？」
「还是这样好。」喃喃的回应她。
他捧着那头乌丝，再多的疑问也在这刻化为了叹息。他知道的，她一定做了什麽。
否则那个男人不会轻易放了自己，也不会让两人独处。
而从他对她的了解，这个答案一定是让他心疼她却无所谓的。
「你......。」正要开口的话被纤手堵住。
「天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好吗？」柔柔的话语声落在他耳里，却让他有一瞬的想哭。
从来不是把愁放在脸上的男人，却在她面前表露无疑。
楚澜风果然很守信用。傲天昊一醒，他便让菖蒲送来了旅途用的盘缠。
「多谢你了，菖蒲。」扬起笑，她对这些时候菖蒲的照顾还是很感谢的。
菖蒲没有接话，却在天昊率先走出後拉住了苏绿青。
「苏姑娘，公子要我告诉你，别忘了第二个赌约。」
第二个赌约。握紧了手，她转头向菖蒲颔首，「我知道。」那双眼里尽有一瞬的冰冷。
菖蒲抖了抖身子，那是什麽眼神？
有着那个眼神的苏绿青是她所陌生的。
苏绿青很快的收起眼神，并没有在药仙谷多待後就和天昊一起出去了。
天昊雇了车，眼下正和她待在车厢里追问着她他昏睡时的点滴。
苏绿青没有隐瞒的全说了，却保留了一些事比如果子的事，以免他担心。
当然，还有那两个赌约。
「你！」气鼓鼓的盯着她，在她说到和师父之间的事时，他果然生气了。
他上前将她的袖摆一拉，「这伤怎麽还没好？」
见他的视线落在那些抓痕上，她知道他误会了，却没打算解释。要是解释了，那赌约的事一定也瞒不下去了。
她没解释，却不代表他会因此罢休。这会儿又指着她念叨了。
「行了行了，都过几个时辰了，你还要念多久。」她可怜兮兮的，夹了他喜欢的鱼到他的盘子里。
再继续念下去，她耳朵都得长茧。
「来，笑一笑。」食指在唇上一拉，拉成笑脸状，希望眼前的人能软化一些。
天昊确实不说了，可脸上的沉色却不变。
见到他这副模样，她也是没辙了，闷着头乖乖吃饭。
「你就别生气了，我这样也是为了赶快还清啊。」
「那也不用这样不顾着自己。」声音陡然提高，尾音有些颤抖。即使苏绿青没说，他也猜的到，一口气留了这麽多血却没死，还等了他这麽久。
这中间她铁定和楚澜风完成了什麽交易。不管那个条件是什麽，虽然现下还有几丝伤口，她的脸色却是红润的。
她服了楚澜风的药，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恐惧。那个男人的药，又怎麽是好相与的。苏绿青没死估计得归因於那见鬼的兽蛊。
这样一想，她拿身子来试毒这件事也就不难猜了。
见到他铁青的脸，苏绿青吐吐舌，也猜到了他已经想明白自己拿身体试毒这件事。天昊却又没念叨下去了，只是那握紧的拳头让苏绿青有些担心。
这也握的太紧了，伤了自己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