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吧?」半个时晨前,当洛依红想逃出齐府查明一下自己是否穿越到古代时,却在中途给家丁拽了回来送返闺房。
「齐夫人,齐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年纪老迈的大夫摸着长在下巴的羊胡子,眯起眼皮往下垂的双目忽地止话,坐在床上递着玉手任他把脉的洛依红悄悄的瞪了他一眼,想必又是想说她失忆的事儿吧。
「她的後脑勺是否曾受过伤?」果然一如她所想,大夫正是想询问此事,「小女日前不慎堕湖,意外撞伤头部,未知这会否导致她忘却往昔的一切?」一提及「齐澄依」失忆的事,齐夫人又不禁淌泪。害洛依红皱着蛾眉斜瞪了她一眼,「古人」的泪都是如此轻易就掉落的吗?果真是个水造的女人呀!
「这可能会造成她短暂失忆,且让我开张药方让她试服,看是否有效。」言讫,老大夫背起了医箱,敲打着弯曲的腰背蹒跚地转身步出房间,齐夫人亦慢悠悠的跟在他後头,一边暗自拭泪一边叹息。可是,当她正想关上花雕木门的时候,仍不忘朝陪伴在洛依红侧旁的柳儿叮嘱︰「别让她出外,小心看管,以免重蹈覆辙!」她的双眸眨了眨,话中似乎有某种含意,然而,洛依红却猜不透。
「是,夫人!」柳儿声如蚊子般回答,及後笑盈盈的替齐夫人关上了木门。
「柳儿?」洛依红眯着眼觑着她,这个丫鬟会否欺骗自己?她真的是穿越到古代,占了齐澄依的身体吗?「是,小姐有何吩咐?」柳儿恭恭敬敬地守候在洛依红的床边,虽名为照顾不幸患病的小姐,实质是奉齐夫人之名监视她。
「我……你真的没认错人吗?」她依然死心不息地质问柳儿,她该不会认错了人吧?或许她只是跟齐澄依长得相像而已,她又怎会是「齐澄依」喔。
「小姐,你忘了柳儿、夫人也罢了,怎麽你连自己的容貌是咋样也都遗忘了?」她噘着嘴,明亮的眸子眨动着。「呃——」洛依红顿时无语,她说得也没错,这张脸她打死也不会遗忘,事关她每天都会在镜子中看见这张属於自己的脸。
「你觉得我的容颜有没有任何轻微的改变?」拐弯抹角地询问。她决不愿意接受自己占了齐澄依身躯的事实,也不会承认真的有灵魂穿越这回事,而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想相信自己在现代的肉身经已被熊熊大火烧成了灰烬。因此她并不是身穿,而是魂穿!
「小姐……」柳儿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凑头观察着洛依红的素白小脸,她满脸狐疑地眯着眼,「没呀,有改变吗?」「你再看清楚一点!」瞥见她眉头紧锁,洛依红立时心存希望,但愿她和齐夫人真的是认错了人!
「小姐,你的容貌没有改变呀,依旧是国色天香。」许久,柳儿笃定的话语将她彻底击倒,「柳儿,我真的不是你家小姐啦——」轰地躺下床,洛依红连声否认着,柳儿却困惑地凝望着她。「我真的不是齐澄依,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稍微激动地抓着柳儿的肩膀,洛依红誓不罢休的嚷道。「小姐,你冷静一点。」柳儿虽给她摇至头晕,却依然神色自若地要求洛依红冷静下来,眼见她将要失控,她连忙旋身取来铜镜递给洛依红。
「小姐,你看!」她将镜面对准洛依红的脸,洛依红一看,渐渐平复心情。「小姐,这不是你吗?」柳儿笑容可掬的问道,洛依红随之点头。「这确是我——」可是,她还是搞不清楚她现在是洛依红还是齐澄依,她和齐澄依的长相真是如此相像吗?
或者……脑海浮现某个念头,或许她可以借助齐澄依的身份,安然无恙地在古代度过一段日子。穿越小说不是有常见的梗吗?穿越後,某女主会借助王妃、皇后的身份生存,直至能找到契机回到现代。那她不就效法她们,利用齐澄依的小姐身份度日,一直到能够回到现代的那天。她根本就不需要计较这个身体是自己的,还是齐澄依的,反正她和她长得如此相像,回到现代彼,朋友也不会有所察觉。一样而已,一样而已,想到这,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大吵大闹实在是无礼之极。
「呵呵,刚睡醒一时糊涂了,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是齐澄依!对的,我是齐澄依!」乾笑了会,洛依红尴尬的搔着头。柳儿却被她弄至头昏脑胀,心想着,难道小姐傻了?
「那就好了!」虽然深感困惑,可是碍於自己是丫鬟的身份,她只好将疑问埋没在心底。
「嗯,柳儿,我的肚子擂起鼓来了……」摸着饿得快胃痛的肚子,洛依红可怜兮兮地扁着娇嫩的小嘴,「那柳儿去替小姐取些糕点来。」柳儿一笑,步出了房间。刚迈了数步又旋身推开了木门,探头叮嘱洛依红切忌步出闺房後,便急急忙忙地奔往灶房。
洛依红听见脚步声已渐远,犹豫了片刻後方才摄手摄脚地拉开了雕花木门,鬼鬼祟祟地环视着四周,本想偷偷摸摸地逃离房间,最後还是放弃,旋身步至梳妆台前。在她摸不清「自己」的底细前,在她还未摸清自己所身处的地方、朝代是哪前,她可不能偷走出去。更何况她现在身无分文,若有不慎,极有机会轮为乞丐。还是善用齐澄依这个小姐身份较为安全,还有……她可不想顶着具快饿死的身躯外出。
「唉!魂穿了吗?」看柳儿与齐夫人都认定她乃是齐澄依,害她也认为自己是齐澄依了。拿起铜镜,洛依红扬着下巴、侧着脸观察着镜中自己的容貌,确是自己呀。淡扫蛾眉、剪水双瞳、直挺鼻梁,两腮即使不施脂粉仍白里透红,咧嘴而笑时露出一排皓白贝齿。无论她怎样挤眉弄眼,也难掩她的天仙容颜,虽则如此形容自己确是自恋了点。可是,她现在是附了在齐澄依的身上,因此她赞美的可是齐澄依,虽然她是在间接形容着自己。
「真是花容月貌、清艳脱俗!」轻捏着自己粉嫩的脸颊,洛依红笑盈盈的继续吹捧自己。
「小姐?」冷不防,柳儿的嗓音自後方传来,洛依红紧张地连忙缩回手,想到自己竟像个傻瓜般自吹自擂,她的双颊瞬间冒上了两朵红云。难道是因为饿得太久,害她的性格也有所转变?
「呵呵,拿吃的回来了?」以笑容掩饰自己的失措,洛依红小心翼翼的拽着裙摆以小碎步走至花梨木制的书桌前,一手推开了摆放在案上的宣纸,命她将糕点搁放在上面。
「小姐,慢点吃,小心别噎到。」一边将一碟碟精致的小糕点摆放在桌子上,柳儿边警告她。若是以往的小姐她并不担心,可是,现在这个小姐的性格实在是古怪至极,害她不能不担心。
「放心了。」拍着胸脯,洛依红信誓旦旦地保证,并且挟起了某块像桂花糕般的糕点,嚐了一口後方知,呀!确是桂花糕。「柳儿……我是谁?」这个身体的主人名叫齐澄依,然而,她却对她了解不多,以防将来惹祸,她还是多作调查。
「呃——」听见她的问题,柳儿稍愣半刻,「小姐不就是当今丞相——齐贤,齐丞相的千金。」丞相?一刹那,刚噎下桂花糕的洛依红立刻瞠目结舌,齐澄依是丞相大人之女。
「甚麽?丞相?那我……我不就是……」千金中的千金,不——千金中的千金可是齐澄依,她只是叨她光而已。「现在我身处甚麽国家、朝代年份是甚麽?」她可没听过齐贤这个人,难道他英年早逝,抑或没甚作为?
「国家?」柳儿歪着脑袋反问,洛依红解释了一顿後,柳儿才慢吞吞地回道︰「凌都国!」洛依红一听,差点噎死。「凌都国?」甚麽跟甚麽?她不是来个架空穿越吧?这可比穿越至古时更为惨烈!
「是的,现在的皇帝名为凌少天,而且小姐你和他——」刚想脱口而出,柳儿立马住口,差点又惹祸了。她竟把夫人的交代给抛诸脑後,竟忘了小姐因为凌少天而跳湖自尽一事。
「怎麽了,我和他怎了?」说到一半却要住口不说,可知这会导致她的好奇心泛滥。
「没呀,你只是曾经有缘见过他一面而已。」幸好及时住口,不然让夫人知道的话,她大抵又要捱罚了。柳儿眨着水汪汪的眸子企图掩饰自己的慌张失措,洛依红却紧紧地瞅着她,渴望能从她眼眸眨动的次数看出些蛛丝马迹。瞧她紧张得偷拽裙子,想必是有事隐瞒,但是,看柳儿闭口不言的模样,她也肯定套不出甚麽话来。
「哦,是吗?我忘了……对了,我到了及笄之年吗?」话题一转,洛依红咀嚼着糕点发问。
「及笄?」柳儿忽地掩嘴而笑,洛依红睨了她一眼後,她才柔徐地说︰「小姐,你经已年芳十八!」难不成小姐想嫁郎了,所以才会如此问道。
「甚麽?」听见她的回答,洛依红这次好不幸地噎住了,一块糕点卡在喉咙,吞也不成、吐也不成。可是,这绝不是最令她在意的事,现在她的满脑子都在回响着柳儿的话,她现在才十八岁?
哇!Mygod!她在现代可是二十多岁,这回竟返老还童了?
「小姐,你没事吧?」柳儿瞧她狼吞虎噎时已心知不妥,果然一如她所料,洛依红竟连吃糕点也会被噎到,望见她快要痛苦得眼角冒泪,她也心急了起来。怎麽办呀?她该如何是好?
「没——」洛依红企图将卡在喉咙处的糕点噎下,可是,她把这想得太简单了,现在这块糕点就快要将她虐待至死!「水……水……」掐着喉咙,洛依红的素脸已憋红起来,柳儿听见她断断续续地道着水字,赶忙盛了一杯茶递了给她。
洛依红接过後也不理会太多,连忙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情况似有所改善,「小姐,水!」看见她犹如虾子熟透的红脸渐渐褪色,柳儿乾脆倒了一杯又一杯茶供她饮用。
「呼。」终於将那块可恶的糕点「溶化」,洛依红扯着衣领连连喘气,心暗暗感叹,差一点又再死多一遍……「叩叩!」门忽地响起叩门声,洛依红晃着脑袋轻道着进来,「澄依。」一闻是那名自称是她娘亲的女人嗓音,洛依红抬头一望,本来冒起水造的女人又来了的念头,然而,当她的目光跟站在门前某名男人的目光相撞时,她轰地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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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其实……留了很多伏笔。
太爱侦探小说了,所以其实头六章有好多伏笔。
然後就是……偶第一次作古代的,所以文笔风格会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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