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我和滢滢之间发生的事情後,阿鬼毫不留情的把我原本趴在床上的头压到床里面,「江承翼你是白痴喔?难怪滢滢会那麽生气!」
「要死了啦!」我好不容易挣脱阿鬼的魔掌并白了他一眼,委屈的说:「我那时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麽激动嘛!我只是想帮她走出过去的阴影。她一直对死掉的前男友还有那麽大的期待,天真的以为他会活过来,还做了一堆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事情,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啊!」
「我也看不下去了好吗?」阿鬼很无奈的瞪了我一眼,「翼,一直以来,你爸的事情不说,其他时候你总是用理性在分析事情,可是为什麽你只要一扯到滢滢就瞬间变白痴了?」
「我哪有?」
「哪没有?」阿鬼很不客气地指出:「光是那次你把棉被给她就足以让我无言了。你明知道自己虽然醒来但还在发高烧,却不顾自己的安危坚持把棉被给她,然後自己才在那边冷得半死。请问,这样的你难道不白痴吗?」
错愕了一会,我红着脸睁眼说瞎话:「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总不能看着她感冒吧?」
阿鬼很不满意的点了头,又继续对我咄咄逼人,「好!那你为了要抱着她,还私自拔掉点滴是怎麽回事?」
「我、我只是……」
只是那时滢滢转身抱着我似乎睡得很香的样子,像被下蛊的我没有立即推开她,反而就让她这样安稳的待在我怀里,可是一会儿我又担心我这样的角度会让她不好睡,就乾脆把点滴拔掉省麻烦了嘛!
「怎样?说不出话来了吧!」阿鬼得意洋洋的鬼样子。
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反驳的我只好乖乖认输,「好,我承认!那时是因为自己的私欲,可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我归类在白痴那边啊!」
阿鬼睨了我一眼,「我只说你遇到滢滢像白痴,又没说你其他地方也白痴。」
该死的这只鬼!
我双手握拳,非常努力地在嘴边挤出一抹笑容,「阿鬼你不要以为这是你家我就不敢把你变成鬼喔!」
「我又没说错!」阿鬼第一次遇到我的威吓还敢理质气壮地说:「如果有一天我把你对你妈最後的寄托全丢了以後,你会怎样?」
「我会杀了你!」
阿鬼像是遇到精神病似的对我有理说不清,「这就对了啊!你那时把滢滢写给她前男友的信全烧了,就等於毁了支撑她的一切,这样你还不懂吗?」
我懂。
可是阿鬼,你知道吗?如果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这样烧掉她所有的信。在海边的她,总是有着无限的忧伤,会眺望大海,是在悼念姜呈弈,也是在惩罚她自己。因为我看过这样的她,所以我想救她,救她离开这个被海束缚的禁地。
毁了支撑她的一切,不只对她来说很残忍,对被她怨恨的我来说更残忍,但唯有这样,她才能够不再继续欺瞒自己,姜呈弈已经回不来的事实。纵使我要付出的代价是一辈子见不到她,或者,换我被海边囚禁……
阿鬼看见我的忧伤与自责,笑着拍拍我的肩,「不过也算了啦!反正你已经为了这件事让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一趟啦!我看滢滢那个样子,我想她也已经原谅你了。」
「滢滢她会救我,纯粹是因为想到姜呈弈罢了。」我很努力地扬出一抹微笑,一抹极度可悲的笑。
「翼,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麽?」
「你爱上滢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