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清晨还是黑夜,江胜利突然醒了过来。手臂上有点痛楚令他吓了一跳,他惊坐了起来。经过一阵摸索,他才发现那是条点滴的管子。他怎麽了?怎会突然需要打点滴?
四处张望,眼前只有一片灰色迷雾。他的心又痛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点滴的关系,他有些想上厕所。沿着管子摸到了点滴的活动架子,他试着下床移动它前往厕所。突然间,他的脚踢到了不知名的东西在他的床边,江胜利的手慢慢地朝它靠近。那是一个温暖的物体,有着清爽的长发。
是林小姐?
她在趴在床尾作什麽?
「嘿!嘿!」他轻点着她的肩膀试图将她唤醒。
林蓓玥仍然熟睡着。现在是凌晨四点。
没想到她这麽难叫醒,江胜利越过她的背後向厕所走去。
她怎麽这麽累呢?昨晚玩太累了吗?仔细回想起昨夜的事,依稀记得有医生来看诊,难道是他自己出事了?所以林小姐趴在他的床边是为了照顾自己罗?
江胜利的脑子突然有些隐隐作痛。如厕後,他瘫坐在沙发上。呼吸有些微微的喘促,他四肢突然有些无力。意识在迷蒙之间徘回,突然有只手绕过了他的背把他扶了起来。躺回了床上,他突然感到十分温暖,一股香气让他的心情平静许多。
当太阳缓缓爬上了楼顶,餐桌上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早点。当陈姨来叫醒江胜利时,他觉得仍然有些头痛。
「让我再睡一会,头有点痛。」
「你发烧受寒了,要吃点东西才会好得快。要不先喝点热牛奶?」陈姨拿着装着牛奶的瓶子放在床边桌上。
「不用!」他拉上棉被继续躺着。
蓓玥眼见陈姨对他毫无办法,她只好试着想想法子。「你有长兵的电话吗?」
「干嘛?」
「你不觉得他昨晚讲的故事有点诡异吗?昨晚只有我们这间跳电,刚好你又发高烧,这也太巧了吧!」
原本有些睡意的江胜利突然被她的话吓醒了。「你别胡说。才没有那回事呢!」
「你打电话问他看看吧?要不然你这麽一直发烧怎麽办?」
「......」江胜利陷入了天人交战。他似乎早掉入了蓓玥缜密的陷阱之中。几分钟後,他乖乖地上床上用着早餐。江胜利的血压和心跳都略高,发烧的病徵还没有完全消除。
蓓玥看得出来他心情有点浮躁,她拿了那台精致的收音机给他。「你要听点音乐吗?可以舒缓紧绷的情绪。」
「不用。我情绪好得很。」
「唷?」蓓玥一听就知道他在闹脾气。
「开电视吧,我要听NBA转播。」
「嗯。」
转到了NBA的赛事,画面上正好是总冠军赛的其中一场,场上进行到最後的第四节。蓓玥虽对篮球没有太多研究,但看到如此精湛的攻防交战让她有些入迷。惊人的切入禁区灌篮、左右手运球闪过三人的包夹、极致的假动作胆识、最後零秒出手的逆转射球。
「哇赛!刚那球真是太神了,你看到没?最後三秒长传高射!天啊!」蓓玥赞叹着。毫无反应的江胜利让她有些疑惑,蓓玥好奇地转身过来。只见江胜利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
「抱歉,我忘记了。」蓓玥突然有些尴尬。
「没事。我习惯了。」江胜利睁着眼,手掌在眼前晃来晃去。而他的眼中只能看见光影的强弱变化。
「......」
中午时分,蓓玥前去作出院前的视诊。她复原的状况良好,医生建议她可以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是吗?谢谢医师。」
没想到这个周末过得这麽快,经历的事情如此的丰富。再过几个小时她就要出院了,这一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原本可能只是一两个小时的探望却变成一两天的生活,事情变化之大真是超乎她的想像。
回到了病房,蓓玥开始整理收拾着她的衣物。
一听到林小姐在整理东西,江胜利当然也知道她即将出院了。他的心情有些奇妙,对於才见面没几个小时的一个陌生人,他居然对林小姐有些好奇。
「喂!」
「怎麽了?」蓓玥回头看他。
「你要出院了吧?」
「嗯,也是该回去上班了。还要讨生活啊。」蓓玥轻描淡写。
「上班?」
「嗯,我在报社当记者。负责写棒球的专栏。」
「棒球?那篮球呢?」
「是另一位朋友写的,她上次有陪我一起过来医院。」
「唷......」江胜利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留住她,总不可能叫她住下来吧?要怎样才不会让她起疑呢?
蓓玥打开了冰箱,眼前满满的水梨还是让她有些吃惊。
「你要吃水梨吗?再不吃我怕有些就快坏了。」
「嗯,你切吧。」
陈姨也过来帮蓓玥的忙,在她们俩的巧手下,一盘甜美的水梨很快地端上了桌。蓓玥特别拿了一小盘到江胜利的床边。
「身体好点没?如果水果太冰就不要吃太多唷。」
江胜利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吃着水梨。
眼看着包包都收拾完了,蓓玥也该跟他们道别了。要是时间允许,她还希望下午能进公司一趟。离开前,蓓玥和陈姨讨论着梅姨给她的看照清单,详细地一项一项解释着。
背上了包包,林蓓玥走到江胜利的床边。「江先生,我先走罗。谢谢你借我房间住宿。」
「这......又没什麽。」江胜利乾咳着。
「下午我还得进公司一趟,我先回去了。再见。」蓓玥微笑着点了个头。
「喔......」
正当蓓玥即将踏出门口。江胜利终於叫住了她。
「呃,林小姐!」
「嗯?怎麽了吗?」蓓玥仍然站在原地。
「你的水梨哪边买的?很甜呢。」他临时找了个点子。
「唷?在医院楼下买的啊?我家附近的水果摊也有认识的朋友,下次我再给你带来好了。」
「下次?什麽时候?」江胜利继续追问。
「周日吧。这周日我应该有空。」
「要记得来唷。再去打篮球?」
「呃,不要挑星期日去吧。」蓓玥突然有些尴尬。这家伙怎满脑子都是篮球和水梨?
「没关系,那你记得带水梨来!」
「嗯。」蓓玥开心地离开了病房。
原先她还在想要如何能够每周来探望他,没想到他自己就这样提了出来。一想到那纸神奇的合约,蓓玥突然想起了在楼顶上夜会王牌超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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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呼唤他,王牌超人就会出现。
作为交换条件,希望你能每周去关心那位躺在医院里的病人。
那位因你而受伤的人!
愿意的话请在空白处签名。
林蓓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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