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何干。」
牧羊人冷冷清清的言语，直叫人说不出话，
他好似瞪阴影一眼。人就消失了。
阴影蹦蹦跳跳、嘻嘻哈哈跑去找主人，留下覠与白二人相视。
突然，难以计数的咒术宛如流星地在覠周身炸裂、迸发，白轻蔑一笑。烟尘朦胧视野，谁也看不真切。
「多谢。」
覠的声音低低传来。
「这样，我便可实现他的愿望了。」
──如果，每个人的愿望都能实现，是不是皆可得到幸福。
到了後天，我打着呵欠在竞技场等学生，这次没叫上安地尔，最近他刚好更年期，情绪不稳，拿捏不定。我才不想收拾他的烂摊子、帮咖啡偏执狂擦屁股，而且他会揭我底，这是不好的习惯。我不可以帮他发扬光大。
有空该叫他改改。
不然他哪天惹火不该惹毛的无敌大魔王，我可能会遭受池鱼之殃。
不太好不太好。
我学着深山里的智者，高深莫测却带着清浅的笑容，望着1-B的小鬼们一个个站在我面前......我总觉得旁边的学长好像非常想巴我的後脑杓！！！！
「痛！学长爆力狂啊！」
啊啊啊！
学长你还真的巴了啊！
「我以为你脑残已经治好了。」
别翻白眼！
「我也以为学长已经把常常动手动脚的坏毛病治好了。」
「再说一次？还不是你脑残？」
「促进脑内运动可以活化脑部机能、不容易退化，学长你落伍了。」
「哦？是吗？那是残害他人吧？」
痛！
学长久违的脚底印又和我的背作亲密接触了！
虽然是可以闪的掉，不过看到眼前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鬼我就改变主意了。反正让他们闷‧笑‧个‧够，没多久得了急性内伤，即是我惩罚的优势啦！
我慢条斯理拿出早就画好的符纸，笑眯眯的望着可爱的学生们，然後轻轻咳了两声。
「记得上一堂课，大家没有一起死掉、还有除了五名伟大英勇的同学以外都一齐与安地尔作亲密接触了，总结以上，全班违反我的规则。所以，大家要手牵手、相亲相爱挺过处罚喔！」满意的看大家脸发黑，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听到三年级的传闻了。我搭上学长的肩，「我今天请黑昙凡的哥哥做技术指导，他会协助我不让场面失控，大家可以安心接受惩罚。还有惩罚完成规则是，第一，合力把我放出来的鬼族做掉，第二，我和这位技术指导会在中场干扰你们，各位千万要把皮绷紧点，第三，小凡、安泉，如果在我下场以後你们伤不了我的话，每三分钟我会陆续剔除任两人。记住喔，惩罚没有完成的话，就该你们进妖灵界的杀漠喔！」
「等等！为什麽会扯到我啊！扯到昙就算了啊啊啊啊！我可不可以弃权啊！这根本是欺负我们的条款嘛！」
「......褚老师，玩真的吗？」认真的千冬岁的堂弟望着我。我记得他伤刚好，不过这是团队游戏，没什麽劣势。
弯起嘴角，「所以才叫处罚啊。雪野同学，你不是最清楚的人吗？檒可是还在保健室呢。」
他眯着眼睛，似乎有微微杀气传来。我蹎脚，躲在学长後面。顺带一提，我比学长高了一两公分，某人十分在意身高问题，所以我不太常和学长比身高。
「这是在整人吧？」寤寐一改之前不正经的口吻，意外认真，「一个是至少有紫袍实力的，另一个是黑袍，褚老师，你不过是在打击信心。」
「哼。」学长不屑的转身，拉着我跳出竞技场，「原来只是一群软脚虾。」
「哎呀呀，学长，我听说过你小时候的玩具是一堆莫名其妙的生物，据说里面就有鬼族呢。」我弯起嘴角，望着小凡及她身旁的安泉，「原来，他们不如你小时候。」
「你在高一时不是还一枪打掉一大群低阶鬼族？」学长将我放下，靠着围栏，「果然是没见识过场面的小鬼。」
「嘴好毒喔！」
「哼！快做事！」
我扬眉，回看着可爱的学生们，凭空甩下符纸。
在半空中，奇异的阵法展开，一只一只低阶鬼族降下，小鬼们有些傻楞，後来在雪野家的小夥子一声令下，全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攻击方式，开始准备做掉鬼族。
「太慢了。」
学长刀子嘴，评论一开始的缺失。
这在我计算之内。
虽然其中不少人都有拿到袍级，可是面对一大群低阶鬼族，必要的是团队合作、知己知彼，不然到中场时，会有不少损耗。也许不会有死亡，但是体力就差了许多，只要我和学长下去，惩罚没有完成的机率非常大。
啊咧，我好像忘了说一件事。
「抱歉，我忘了说要在这节课结束前Clear喔！」
我眨眨眼。
寤寐的火花明显偏掉，维持防护阵的安泉则差点跌倒。
小凡......似乎和雪野城一起瞪了我。我好没有威严啊！
「同系的尽量站在一块，冲突的要离远点！」雪野选择退到後方做司令台，「咒术不要往同个地方放！後放的要注意会不会抵销威力！别忘了後半场！」
「小凡，你知道的吧？踢到鬼族巢穴......」
凉凉的，学长加了一句话。小凡动作顿了顿，突然加快、比之前流畅多了。
可惜，在我看来，缝隙太多。
「安泉！过来！雪野去顶着！」小凡大喊。
小凡一把将安泉拉出防护阵，她手中的水晶隐隐发光。她头也不回，安泉愣愣的被她拉着跑，猛然，她将水晶丢往低阶鬼族聚集之处，所有同学一致望後跳。
烟雾过後，我数了数剩余数量。
我弯了弯嘴角，「之前还是有讨论战术嘛，不过已经过了十一分钟。你们时间剩的不多喔。」
我和学长一齐跳入场内，我们落脚在鬼族後方。学长鞋底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迅速张开繁复的阵法，隔绝声音，以及一定程度以下的攻击。
没有使用幻武兵器，学长只是展开一个又一个阵法，有解对面学生搞出来的诅咒、法阵，也有消除攻击的。因为是消耗中的，他一个接着一个，但他游刃有余、十分从容。
我从怀中掏出增加强度的水晶、静下心。
『听吾命令，愚钝的鬼族。别停下手边的攻击。』
假装动唇，但我是直接将话语传输近低阶鬼族的脑内、以施加言灵。
『使用游击战术，打到就远离。别恋战。』
『一只攻击绿色头发的，两只在旁边等待机会补上，三只涂抹未完成的法阵。』
『风系干扰唱文，其他系的看好时机直击後脑勺。』
水晶碎了。
我面不改色又拿一个出来。反正时间拖久我也是赢。
「学长，你妹妹是不是拿出她的幻武往这冲过来啊？」
揉着眼睛，我实在不敢相信有人的幻武竟是长这副德性。
站在我前方的学长冷冷地睨了我一眼，似乎认为我的问题很白痴，这更间接说明我的说法是正确的。我搔搔头，叹一口气，望着前方的战况，的确只有这种武器可能能扭转局势。但这并不是我本来的用意。
阖上眼，我揉着太阳穴。时间不多了。
哎哎。
有导航系统的冲锋枪根本是作弊！而且是两把枪！米纳斯你落伍了！
但可惜，准确率只不过是逼近百分之百而已。
给我偏掉。
你的猎物不是我们。
我笑笑。对於偏掉的准度十分满意。
「学长。我是不是太急了呢？」我低低地问，然後深吸一口气，「把声音隔绝拿掉。」
「褚，你会後悔吗？」
学长挑眉，眼神深处并不是他人所见的傲骨和曾为半精灵殿下的气质。那种坚定，带着无法轻易理解的、淡淡的、稍纵即逝的悲伤与寂寞。
我懂。
因为我的眼神，必定也是如此。
学长已把声音撤掉。
锁定住安全的位置，我向学长示意，他拿出一张火符，将此施加言灵。
在时间中寻找合里的时间。
我们。一直寻找着合理的事物、解释。却总是找不到。
一把火，化作一阵风暴，席卷的那群学生。
「过了六分钟有吧？寤寐、晴卿、雪野城、司，从镜技场驱逐。」我不急不徐地说，「啊，已经过了十七分钟了，加上课堂开始的说明时间，你们只剩半小时了。」
「来了呀。」
学长一说，我就望去看台。啧啧，闲人不少。千冬岁也在。他的脸还是苍白，可是我放心了。
不在乎那群学生针对我与学长的攻击，以及计谋，我正在考虑其他重要的事情。学长暴躁如火的个性，替我狠绝地烧掉学生的攻势，毫发无伤。
盯着小凡，我阴阴的笑。
「千年前的大战，鬼族因为获得妖师的帮助，所以让精灵方的联军陷入苦战。有没有......切身体会了呢？」我悠然自得的往小凡的方向走，学长也懒的理我，刚刚都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他明白。我也明白。可惜，小凡不明白，「我会在三十分钟以内结束惩罚，然後把你们全都丢到杀漠自生自灭去......虽然我有这麽想过，但现实来说，时间不允许了。」
「游戏结束。」学长的声音从背後传来，「小凡，原来我教你的，你一个也不会活用。啧。」
「来看看......我的实验会不会成功。」手放在离我最近的低阶鬼族身上，他没有反抗，因为他很明白他身上属於阴影的毒於我无效。「这只低阶鬼族......会不会摇身一变，成为中阶鬼族。甚至是鬼王高手等级的鬼族。」
小凡整个人是瞪着我的。
她念着天使的祈祷之诗增强咒文，是兽王族的咒文。
『黑昙凡。』
言可化灵。
她僵住、无法动作。
程度与我差距大，所以我至少可以束缚她十分钟。
全身颤抖，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我想她在试图挣脱我加予她的束缚。
「虽然你嘴上说接受你身为妖师的事实，但也仅止於接受而已。你并未拥抱妖师的全部。」我挥手，净斋被学长弹开，安然无事的我蹲了下来，「你们这群好同学实在太弱小了。哎呀，三分钟又过了，安大班长是不是在暗处想趁机攻击我呢？有决心是好事，但安泉，你没有想改变自己。你甚至从未询问过雪野城你家族的事吧？」
『多伦、夏雅，从竞技场驱逐。』
我站起来，拍拍灰尘，走了。如入无人之境。
我的眼神。会跟学长越来越像。就如精灵和妖师之间总是互相吸引。
寂寞、悲伤，我只会尝到一阵子而已。然後会像精灵族一样，擅记又善忘。我会记得，但忘掉一部分。
『水之唱，风与风起舞鸣，壹之水刀狂。
火之啸，火与风掀起翼，贰之炎弓响。
土之舞，土与声连生动，参之突击刺。
光结圆，光与影交织起，肆之烈光盾。
影之线，影与风互生唱，伍之瞬风斩。』
安泉的声音，颤抖却又坚强。
我并未指使鬼族打乱。
我在笑。
学长也在笑。
「停下吧，安泉，你想把这给毁了吗？」走回学长身边，我第一次冒着被打的风险勾着学长的肩，「惩罚结束了。」
学长甩开我的手，迳自把鬼族消灭乾净。
我丢出八颗通讯用水晶，从中显现出八间学校的校长，他们各个都在尝试以眼神将我千刀万剐，「趁这机会，我来说明一下这次的联合大竞技会。现在快十月底了，我的说明也不算迟了。这次的联合大竞技会由我一个人担负全权，我的权力在所有已知组织之上，然後，世界未来相关走向，将以得胜学校决定。接下来，我将说明规则。」
真没想到，我会变成终极大魔王了。
哼哼，纯种外星人，我，褚冥漾，要来征服你们了！
哎，学长，你那什麽鄙视的眼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