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乏善可陳的陳可善 — Sparkling

正文 乏善可陳的陳可善 — Sparkling

陈可善一直到许多年以後,才知道范周歌的吃醋有理。

「欸范周歌,我们的宾客名单好无趣唷。」陈可善穿着白纱,坐在试衣间的柔软沙发上稍作休息。她查阅着应该发请帖的对象。因为两人相处的时间很长很长了,所以认识的宾客有大量的重叠;应该说是完全的重叠,没有意料之外的名单。

「那怎样的名单才是有趣的,你说说看。」范周歌理着她裙摆的皱褶,再将她这些年来留长了的头发往同一侧梳拢,望着她的眼光充满了柔软。

「听说有些人的婚宴上,像是要互别苗头那样的,新娘的前男友和新郎的前女友可以分别坐满一桌。那样的情形或许挺有趣的吧!你看我们宴请的客人,都是我们彼此认识的,没有出乎意料的名字。」

「你这意思,是想要请邰风天吗?」范周歌低了嗓音,空气中又有了醋味。

「我又没那样说。」她拂一拂裙摆,略微噘起嘴唇。「我只是想,你可以邀请你以前的女朋友们呀;跟她们说,你要结婚了。我绝对可以接受她们来祝福我和你,至於邰风天就免了吧!他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

「你是说真的吗?你要我的前女友们来祝福我和你?陈可善你不会吃醋吗?」

「不会啊。」她别过脸说,明显有吃味的表情。

「嗯?」他轻柔扳过她的脸颊,凝视着她说谎的眼睛。她才像是投降似地放松了噘起的嘴唇。

她垂下眼睛,眉头又开始聚拢了不够自信的小山。「我只是希望她们来看看你跟我结婚了,我想让其他女生知道,你是我的嘛。」虽然她总说范周歌的醋很酸,可其实她陈可善也是酿造醋的制造工厂。

她的回答让范周歌大大地满足。他揽过她光滑的肩头,大手摩娑着她柔细的皮肤,接着吻了她的唇。

「陈可善。我要跟你说个秘密。」他在她耳边轻轻低喃,「这个秘密我曾经有说的机会,但是我一直没说;现在,是坦白的时候了。」

「你想说什麽?」她抬起圆圆的眼睛,望着他只映照着自己的瞳色。

「没有那些人,从来就没有。我说过,我是你永远的范周歌,而你是我唯一的陈可善。」他有点羞赧的一笑,有些想要隐瞒却还是坦承道:「你就是我唯一的女朋友,以前是,现在是,以後也是。」

「嗯?」她有点混乱、有些生气,轻哼了声,「你就是不跟我承认你过去的情史。」

「过去的情史?根本就没有,我就说了,你是唯一啊。」范周歌说,做出一副不被相信而受伤的脸色。

他说,过去他没有坦承的,是他在和陈可善交往之前都是单身。他只有过陈可善一个女朋友。

「咦?国中的时候不是有很多人跟你告白,你也跟一个腿特别长的女生走得很近;我问你交往的事情,你也都没有否认,为什麽现在却不承认啊?」陈可善翻起旧帐,对他们还不是彼此伴侣的过去吃醋。这醋是吃多了,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喜欢范周歌不坦承。

「那个腿长的女生,不是女生。」范周歌摸摸鼻子,表情有点好笑。「那家伙是男的,因为打赌输了要扮女装,你看到的人是这一个。」范周歌从宾客名单里挑出某个名叫汪睿恩的人,跟陈可善说起国中的故事──因为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汪睿恩不说真心坏而选择大冒险;大冒险的内容是穿着女生的制服,一边学校里引起骚动,一边躲避教官追查。

陈可善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真的啦!那家伙说穿着裙子就不知道怎麽走路,明明是他自己的大冒险,却还拉着我的手臂!」

「那你怎麽都没有否认过?」有人的脸颊又鼓起来了。

「因为我想让你吃醋,想要让你受到刺激;想要让你知道我是很抢手的,却执意地守在你身边,想要你发现自己对我有占有慾。结果你不知道是受到太大刺激还是怎样,竟然和邰风天交往,那时候我真是恨透自己的愚蠢……」

有人的脸漫起浅浅地笑,却还硬是板着脸说:「那,那些前仆後继的告白者呢?」

他清清喉咙,彷佛前有告白者那样地说:「谢谢你的欣赏,不过我有一个打从心底深爱的对象;除了她,我眼里容不下别人。」

穿着白纱的某人,红了眼眶。

「有人说要成为替代品,不过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能成为她的替身。她是如此独一无二,是我深深喜爱的人;如果感情可以替代,那就不是真心。」范周歌执起某个爱哭包的手,将某人拥进怀中。「不过,这次我要说,我愿意。」

「那、那个她是谁啊?」某个感动得不能自己的人,抽抽噎噎地问。

「陈可善。」他失笑着说,端起她的下巴。

她「嗯?」了声,接着仰起脸接受那深深的爱情。

两人相拥良久,范周歌抹去她的残泪,语气中有着笑意。「这样你还觉得宾客名单很无趣吗?」

怀里的人摇摇头,「不会了。」

「你还吃醋吗?」

「不吃了。」

「那我可以吃你的醋吧?毕竟你是我的唯一,而你有过前男友。」范周歌故意酸酸地说。

「你好烦噢。」她娇嗔出声,话里满是幸福的笑意。

范周歌拉起她,让试穿着白纱的陈可善站立好了,他接着跪了单膝。他朝她展现手里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里面是镶着小钻的银戒。

「范周歌……」她又再度红了眼眶,她陈可善何德何能啊。

「嗯,我很烦,还会烦你一辈子。」他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都已经试穿婚纱了你还问,而且不嫁可以吗?」她佯怒瞪他。

范周歌直起身,将盒中的指环穿进她的无名指。深情的表情下一刻变得童趣,「你逃不了了。」

「我何必逃呢?反正你总会找到我的。」她轻轻依偎在他宽阔的怀里,对他满心的信任,一如他们初次亲吻的那一夜──当她被易向涵关在废弃用品储藏室的时候,她能够平静的等待救援,完全是因为她信任范周歌一定会找到自己。

她再度唱起那首歌:

Leadmeoutonthemoonlitfloor.(带领我到月光下)

Liftyouropenhand.(扬起你的手)

Strikeupthebandandmakethefirefliesdance.(乐团演奏让萤火虫起舞)

Silvermoon\'ssparkling.(银色月光闪闪发亮)

Sokissme.

当陈可善与范周歌彼此凝视,那美丽的银色月亮、轻盈的萤火虫,在属於他们的爱里闪闪发亮……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们相爱的故事成为了一个让人睁不开眼睛的传说,在戴着加厚墨镜的人们口里传唱着;让那些听闻他们故事的人,喝起无添加的白开水都像是甜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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