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莫要在追究了。」钦贵妃虚弱的靠在挚天骐身上,说完後便止不住的咳嗽。
挚天骐皱了眉,「爱妃......」
「陛下,臣妾绝对没有说那糕点是陈妃送来的。那些糕点是臣妾让小厨房做的,想着要给妹妹咳—咳—」钦贵妃止步住的狂咳,挚天骐忍不住瞪向跪在地上许久的平冷月。
「平冷月,你!」挚天骐正要大骂,便看见平冷月站起身。
「好大的胆子!朕没让你起来!」
「陛下让臣妾跪在这,已经足足三个时辰,而这三个时辰,陛下都不让臣妾说一句话。」平冷月毫无畏惧的看着挚天骐,「若听一面之词,就要定臣妾的罪,臣妾不服。」
钦贵妃似乎被平冷月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连咳嗽都止住了。
「妹妹,本宫可没要陛下定你的罪。」钦贵妃轻声的说,「陛下,那些糕点当时妹妹没有胃口,说要把糕点先放在一旁。不知怎麽的,过了一会儿,臣妾在拿过来吃,便......」
「钦贵妃你......」平冷月顿时气急,指着钦贵妃顿时说不出话。
「跪下!」挚天骐狠狠瞪向平冷月。
平冷月咬着唇,用力的再度跪下。
「臣妾相信妹妹没有下毒,妹妹从头到尾都在与臣妾交谈,何来的时间呢?臣妾想,也许有一些宫女手脚不乾净吧......」
「爱妃,朕也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陛下可以叫风丽宫的人来问一问,问当时的情景。」钦贵妃柔声说到,「陛下莫要错怪了妹妹。」
「平冷月,你有话说?」挚天骐眯眼看向地上那咬的唇都已渗血的人儿。
平冷月淡淡一笑,「陛下,当时情景确实如贵妃娘娘所言,陛下也不用招那些人来问了。」
挚天骐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这事朕不再追究。不过,风丽宫当时所在宫女皆需除之。」
平冷月却是一笑,「陛下,照你的意思吧。」
钦贵妃听言,有些惊讶,这平冷月不在意她的身旁侍女?至少也该在意那个静儿吧,倒真是个无情的主。
挚天骐脸色却一变,「你身边的静儿也得除,你知道吧?」
平冷月脸上仍维持着淡淡的笑,「臣妾知道。」
「荒唐!」挚天骐却是大拍了一下桌子,「平冷月,朕知道你无情,却不知道你真无情到这种地步!」
「静儿是你贴身侍女,你对她倒是一点感情也没有。」挚天骐似是平了怒气,「也罢!你回去吧,静儿朕会留着她的命,她先前服侍的是太后,你可知?」
「臣妾不知。」平冷月低头说到,「臣妾先行告退。」
回到风丽宫,平冷月果然只见到了静儿。
「贵人,你回来了。」静儿却是甜甜一笑,「贵人,奴婢沏好了桂花茶呢。」
平冷月淡淡的扫了一眼静儿,「你倒是不怪我?」
「奴婢不知要怪贵人什麽。」
「你如果不想服侍我了,我能理解,我会让你走的。」
静儿却立刻跪了下来,「贵人,奴婢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的。」
「你这是怎麽了?」平冷月挑了眉,口气冰冷,「你该知道刚刚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想挽留你的性命。」
静儿却突然啜泣了起来,「贵人,您这是何必呢......奴婢知道你为什麽不出口挽留,你早是知道的。」
平冷月倒是苦笑,「我是知道陛下绝对不会动你,我也知道你服侍过太后,不过那又如何呢,我不会是个好主子的。而且,你当真又确定,我真的知道吗?」
「贵人,有一夜你去问了小力子,小力子嘴巴大也没隐瞒你。当时,我就怕回来会被你责罚,是奴婢欺骗了贵人,说自己未服侍过任何主子。可是贵人什麽都没说......」静儿说完又啜泣了起来,「贵人,奴婢听别人说当时的情景了。奴婢不懂,贵人为什麽不为自己辩解呢?为什麽不让陛下招了那些宫女来问呢?为什麽又要表现一副无情的模样呢?」
平冷月摇了摇头,「有什麽好辩解的?辩解有用吗?我想,在这宫里辩解只能视为一种大逆不道吧。风丽宫其他的宫女,想必也不是单纯的,必定是别人派来的,而且她们大概早已做好死亡的准备。」
静儿咬了咬唇,「可是这委屈了贵人......」
「一点儿也不委屈,我真的没关系,这後宫,我再待也没多久了。」因为,她受够了这一切了,她一定要找机会杀了挚天骐,然後她要出宫。
门外一个身影就这样站立了许久,直到风丽宫的灯都已灭,那个身影却还是没有消失。
「陛下......」王公公终是忍不住唤了唤自家主子,刚刚听了月贵人的一番话,想必陛下还需要时间去想吧......但是身子要紧阿,更何况陛下的身子......
挚天骐摇摇头,「朕,很久没这种感觉了。」
「陛下是指......」
「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挚天骐苦笑,「平冷月,朕是错了,但是若你因为失望打算离开这後宫,朕不会允许。」
看到她,他就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骐儿,告诉朕,你哥哥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父皇为何不信我?」
「大胆!看来朕是太过宠你了!你母后死後,朕都由着你,却害的你做出这种事。」
挚天骐咬了咬唇,双手握拳,却再也不说一句话。
「骐儿,你可知罪?」
「陛下,莫在怪骐儿了。」那轻柔的女声,在他听来却是极度的恶心。那女人说了什麽话,他根本没有听。
「骐儿你还是该罚,你可有异议?朕相信,就算这件事跟你没有直接干系,你也不可能没有干涉其中。」
「请父皇责罚。」
「陛下,别再喝了。」王公公的声音把挚天骐从回忆里拉回。
王公公忧心的看着挚天骐,「陛下,老奴请陛下一定要保重好龙体阿!」
挚天骐看着手中的酒杯,「王公公,朕今日竟然做了父皇。」
「陛下,这又如何能怪陛下呀!再当下那个情况,所有证据不都导向了月贵人嘛!」
挚天骐摇摇头,苦笑道:「王公公呀,你把朕想的太美好了。再朕的心底,朕一直有那种感觉,知道月贵人与此事无干系......可是朕却因为自己曾有的痛苦,而不愿意去面对,而是想把这痛苦也给了另一个人。」
「再陛下心底深处,也怕是不相信还有当年的陛下存在吧。」
「朕,确实在她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贵人,王公公在外头等後呢!」静儿突然跑了进来,急急忙忙的叫着仍在熟睡的平冷月。
「王公公?」平冷月一个翻身起来,「做什麽呢?」
「奴婢不知,奴婢赶紧帮贵人梳妆吧!」
「王公公,这是?」
「月贵人,陛下让老奴宣贵人去一趟东庆殿。」王公公微笑道,「还请贵人随老奴走这一趟。」
这挚天骐又想治她罪?平冷月一路上都这样想,想着想着愤怒突然不打一处来。
「王公公,我不想去了。」
「月贵人,您莫让老奴难做人了。陛下有旨,一定要请月贵人过去。」
平冷月不满的撇了撇嘴,没关系若挚天骐想要治她罪,她当场就杀了他。
「来了。」一进东庆殿,便听见悠扬的乐声,以及带着笑意的挚天骐。
「臣妾参见陛下。」
「平身。」
「不知陛下召臣妾来所为何事。」
「嘘!」挚天骐却制止了她,「平冷月,还是有点素养吧。」挚天骐说完便把手往前方一指。
平冷月顿时又有怒气上升,却是逼自己平复。就几个乐师在弹奏,她平冷月已经很小声的说话了。鼓着脸,平冷月硬是坐一个离挚天骐最远的位置,挚天骐倒也不脑,只是专心听乐。
这旋律......好熟悉,平冷月总觉得自己在哪儿听过这曲子,却一直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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