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教室门口,我猛然想起,这节课居然是数学课。
上帝开了我一扇门,怎麽那麽快就关了一扇窗呢。
本打算从教室後面溜进去,结果马上被抓个正着。
「纪海雁同学,难道你不知道上课不能迟到吗?」
数学老师的机车脸加上尖锐的声音,瞬间让我三分钟前的好心情烟消云散。
上课不能迟到?很抱歉我忘记了。
「你知道你已经快要被我记旷课了吗?」
喔是喔,那就记吧。
「你看,因为你晚进教室,上课时间又被拖延了。」
那是因为你爱碎念,才造成时间被拖延的。
我低着头,只要她骂一句,我的心里就回呛一句。
她沉默一下子,突然大声的斥责我,「你给我抬头,一直低头很不尊重师长你懂吗?」
我缓缓抬头,表情极为不悦的看她。
原来只要抬头看你,就等於在尊重你啊。
「为了惩罚你拖延上课进度,还有不尊重师长,罚你这学期每堂下课都要负责收数学习作还有考卷到我办公室,听到没?」
她的声音听一次,就让人毛骨悚然一次。
但是这些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吧,想要免费劳工就直接说嘛,干麻说这些我没做的烂理由诬蔑我。
我不理她,直接走回位置上,却又被她叫住,「你那什麽态度,师长讲话难道不用回答吗?」
只会叫学生做事的师长?讲的比唱的还好听。
我回眸,理直气壮的抬头看她,「我刚刚有点头回答。」
她顿时无言,随後又继续骂,「头抬那麽高,好像错的是我一样。这节课你给我站着上课。」
站就站,你以为我怕你啊。
不是叫我抬头尊重你吗,现在又骂我,真的是有病耶。
「这节课就上到这边,习作交给纪海雁同学。以後要是有人迟到,一样负责收习作和考卷到学期末。」
唉,看来还有好一阵子的苦等着我去受了。
收着一本接一本的习作,心中的感叹一句接一句。
我心不在焉的收完习作之後,便下楼交到导师办公室。
左想右想,为了认识一个帅哥,收整学期的习作其实还蛮不划算的。
如果他记得我,那是再好不过,要我收整学年的习作我都愿意。
但假如他很快就忘记我,遇到了也直接当空气略过的话,那实在是浪费我一瓶舒跑还有整学期搬习作的力气。
想着想着莫名的惆怅感又上来了,是我天生就是劳碌命,还是我命中带屎运啊。
「砰---」
突然一股撞击的力量朝我直直撞下去,抱在手中的习作及夹在里头的考卷全都散落一地。
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脸,那股莫大的力量使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啊,好痛!」
照理来说屁股大的人,跌在地上应该比较不会痛,毕竟面积大就比较不会痛。
但难道是我屁股太小吗,怎麽痛到快要见到我的祖宗十八代了。
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啊?
「欸酱油妹。」
这熟悉的声音……好像似曾在哪里听过……
「欸酱油妹,习作捡一捡。」
我吃力的捡完整叠习作和考卷便站起来,接着往声音的来源瞥过去。
冰块男!
「怎麽会是你这个态度不好、服务不佳的冰块男?」
我斜睨着他,他手中也抱着数学习作,感觉刚从办公室走出来,想必是跟我一样的遭遇,被当作免费劳工利用。
但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害我出糗。
「我读这里,为什麽不能在这里?」
他的脸依旧是我行我素的高傲样,仔细端详他,还发现他的衬衫钮扣已经明显违反校规开到第三个。
因为搬书关系,他开始冒出涔涔汗珠,早已湿透的衬衫紧贴着肌肤,使得他结实强壮的肌肉线条,在我面前若隐若现。
微敞开的领口露出性感诱人的锁骨,为什麽每次看到他,我的注意力都分散开了?
「让、让我猜猜,你一定是上课迟到被罚,对不对?」
我有些结巴的想把话题拉回来,用着幸灾乐祸的语气问他。
看着他窘迫的表情,我很白目的直接在他面前大笑。
「我才不像白痴还上课迟到,是因为我跷课太多次,难得来学校结果被抓到。」
他语调平淡的想带过这件事,还顺带承认自己跷课的事实。
等等,他所说的白痴该不会是我?
哼,上课迟到总比跷课来的好吧,至少有来上课,就很给老师面子了。
我投给他一记白眼,默默的又咽下这口气,如果现在跟他吵,不就承认我是白痴。
「欸酱油妹,再不去办公室就要上课了。」
趁我在胡思乱想的片刻,他丢下这句话便打算从我身旁离开。
「欸冰块男,你撞到我没帮我捡还不打紧,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说就想离开,有没有伦理道德啊?」快走到他的面前,试图想让他为了白痴两个字付出一点代价。
没想到他不动声色的回我,「是你自己走路不看路。」
那你好歹发挥公德心顺手帮我捡习作,至少这样我也爽。
「你不表示你的歉意,我就告诉教官你的服仪不合格。」
「你敢?」
「我就敢!」
虽然不知道哪来的骨气跟他继续呛声,但是只要看见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多呛几句。
他用力的叹了口气,紧皱眉头的睨着我,「欸酱油妹,放学到我打工的超商找我,然後下一节课等着再被记迟到吧。」
说完他转身上楼,看着他的背影我开始暗自窃笑,「冰块男,不准再叫我酱油妹,很难听。」
正当我满面春光的往办公室方向移动,上课钟又再度无情的响起。
我不想再被记旷课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