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中，就像是走进一场已经醒了但你还记得的梦境，每个场景每个动作你都历历在目，各个记忆从各个角落里不断窜出。
但你已经醒了，走不回去更触碰不着，只能回忆。
我和温煦慢慢踩着楼梯往上爬。真奇怪，不过毕业五个月吧，一切的一切都像是那麽久以前。
我发现自己暗暗感谢着，温煦还是站在我的身边，并不只成为回忆里的零碎片段。
「老头老头，」一进导师办公室我就充满感情地对着死老头喊：「我来看你啦！」
「叫我老师。」死老头一如往昔地瞪我一眼：「温煦，把这没教养的丫头踢出去。」
「别这样嘛，老~师~」我走近死老头：「您还是会想念以前追着我跑的日子吧，毕竟都叫温煦带我过来了。」
嗯，我这话里头的确含着陷害温煦的成分，看看他现在正低着头躲避老头的视线，还叫我们师生俩好好聊聊，他出去买饮料回来。
我说要喝珍奶微糖微冰，最好还是校门对面的那间有着帅哥店员的饮料店，温煦则是拍了我的脑袋一记要我别想，他只会买麦香奶茶回来。
哦，小气魂又出现了，不意外。
一回头就看见死老头眯着眼睛对我笑，俨然把自己当作一个慈父，我鸡皮疙瘩排排站只好开口：「老头你干嘛？」
「你们感情还是这麽好呀，」老头语气里满满的欣慰：「在一起了？」
我很震惊。震惊的理由除了老头居然会使用在一起这麽新潮的词汇外，还有……
「您觉得我们像是在一起吗？」我无法制止自己脸上的不可思议：「我们这样算是感情好吗？」
「也是，也是。」老头依然语带欣慰眼神悠悠：「你们俩从国中就一直是这样了吧，但我还以为……。」
「以为什麽？」我忍不住好奇。
「我还以为温煦是为你这家伙去上第二志愿的。」
为我？为我？为我？为我？
我分不出惊讶感和异样感哪个比较高。
「怎麽？你这麽惊讶干什麽？」老头疑惑地看着我：「你以为他是跟你一样考砸了呀？」
「不是吗......？」我的脑袋几近停止运作：「不然呢？」
「陈曦曦呀，别跟他说我告诉过你，」老头清清喉咙：「这可是关乎学生隐私问题......。」
我朝老头抛去一双眼刀，意思是「温煦他已经不是你的学生因此也没有隐私必须被你保护，所以你要讲就快讲别废话。」
「那时候成绩单刚发下去不久，每个学生都被我找来谈话，讨论志愿要怎麽填，成绩理不理想。我本来以为温煦一定会上第一志愿的，毕竟他只差两分就是满级分了，而以前的模拟志愿选填他也都把第一志愿摆在首位。可是他突然问我你的成绩，所以......」
「所以你就告诉他了？」我用眼神强烈地责备老头，不是要保护学生隐私吗？我当时还是你的学生耶。
「是啊。」老头说得一派轻松，完全不理会我的责备视线：「我还跟他感慨着你到底有多可惜呢，三年来的校排第一最後居然只上了第二志愿........。」
「老头。」我捏起拳头举到死老头面前：「原来都是你在唱衰我？我那成绩也有可能压线进第一志愿的！」
「最後还不是没上。」老头依旧不吝於打击我：「反正，最後他一定是把第二志愿排上首位了，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你会上第二志愿......。」
「也可能不是因为我呀。」我放下拳头直视死老头：「您别乱栽赃啊。」
「得了吧，」老头朝我摆摆手：「教了你们三年，我看不出温煦对你的眼神不一样？」
不一样......是怎样？
当我正想开口问死老头时，温煦提着饮料走进来了，死老头连忙使眼色要我噤声，我只能把话往肚子里吞回去。
「喏，你的。」温煦把饮料从袋子里拿出来就往我脸上贴，冰凉让我缩了缩身子。
「谢谢......。」我把饮料从脸上拿下来，那是一杯珍奶，微糖微冰还是校门对面有帅哥店员的那间店。
「麦香什麽时候升级了？」随然停不住心里的异样感，我还是忍不住要揶揄，听见温煦要我闭嘴快喝，我就暗暗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