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雪莱和机组人员坐在会议室里,做最後一次的任务提示。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日,她看着窗外还一片昏暗的天光,没有了雾气的阻挡,能够轻易地看见悬挂在地平线上的大角星,正闪烁着橘红的光芒。
从塔台的回报看来,再过半个小时会是个适合起飞的天气。
她习惯性的揉了揉太阳穴,虽然从半夜里清醒过来之後就不曾入睡,此刻她却感觉精神好的异常。
毕竟这可是M-44的首次试飞哪。
做为一个飞行员,能够驾驭着这剽悍的新型战机遁入天际,握着操纵杆,将她的性能一一推进到极限,光是用想的都令雪莱兴奋的背脊发麻。
虽然这不过是第一次试飞,往後还有许多有待调校的部分,距离真正量产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但倘若这首次试飞能圆满成功,就宣示着英国又再度取回自制战机的能力,而M-44优异的性能配上训练严格的飞行员,绝对会使过去一年中失去大片殖民地,损失惨重的英国重振旗鼓,改变目前的局势。
不仅如此,这更表示莫德雷已经有能力,在未来的一两年之内组建一支自己的军队。
她敢说,这会是次足以撼动世界情势的行动。
这就是为什麽,雪莱决定不假他手,亲自执行这次的任务。
不,她当然清楚,以「女王人马」的身分执行这项任务某种程度上是为虎作伥,M-44的试飞成功将使莫德雷如虎添翼。
但如果失败了,在这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就会毁於旦夕。何况,自己身上背的罪过,大概也不差这条了吧。
要当坏人,也要当到底才行哪。她忍不住对着窗户上自己苍白的倒映苦笑。
不管是对莫德雷或对自己来说,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一定要成功才行。
雪莱闭了闭眼,凝聚心神,接过机工长递来的纪录本,环视着会议室里一张张与自己并肩作战好几年,早已熟悉许久的同袍,他们正看着自己,等待着她的指令。
於是她深吸了口气,俐落地站起身来,带头往外头走去。「让我们开始吧。」
换好装备,背着厚重的救生背心,顶着头盔,雪莱与机组踏进机堡,最後一次做全盘的机外检查,发动引擎,等待升空。
「队长,你上次那个故事还没说完呢!」
离预定的起飞时间还有几分钟,雪莱抱着面罩,不自在的搔了搔领巾,震耳欲聋的引擎声中,机械兵罗杰笑着跑过来,对她大喊。
虽然雪莱不清楚,也一向不多过问罗杰到底是靠了什麽关系能够年纪轻轻就进到这个基地里来,但会到这里来当兵,大抵出身也不算太好。而这小子口音本身就不大对劲,一头灿烂的红发,看来毫无心机,迟早会给自己惹上麻烦的模样。
雪莱自己倒是不讨厌他,工作表现偶有差错,但还算勤快。身为团队的领导者,雪莱还是多少观察过,或许因为这醒目长相与口音,罗杰在基地里几乎没什麽朋友,出乎意料的倒和雪莱算亲近,大概也是只有雪莱愿意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吧。
尽管不知该跟这个小了自己五六岁,简直还算男孩的下属相处,但雪莱在他身上多少还是看见自己的影子,独来独往,似乎永远对这世界的规则抓不准,吃了苦头也只能自己默默消化。
她不是健谈的人,也不知该说些什麽才能让罗杰感觉自己不孤单,於是乎最後总是说些无关紧要的小故事,幸好罗杰似乎还算买帐。
於是她微微皱眉,想起上次还没说完的故事,缓缓开口。
「噢,上次啊,好,总之瑞奇在认识尤德之後,因为那次精彩的垂直俯冲示范而被授予「荣誉飞行上尉」的头衔,是第一个获得这头衔的女性。隔年瑞奇就被聘用为德军民间试飞员,她被派到里林奇的研究站,能够驾驶任何她找的到的飞机,即使是新式的,高性能的机种…」
「所以,或许她也驾驶过你以前开过的飞机?」
「呃,这是有可能的,我想。」雪莱顿了一下,继续在噪音之中扯开嗓子。「就我的印象中,她至少驾驶过Me-262,或许该这麽说吧,我们驾驶的德制战机,她都帮我们试飞过了。瑞奇也试飞过多款轰炸机和直升机,我想这大概是天生的才能吧。」
罗杰迟疑了一秒,似乎还想开口,却被地勤的信号声打断。是时候起飞了,最後故事还是没能说完。
雪莱微笑着挥挥手,转身准备爬上梯子。
「队长!如果你能和瑞奇对决,谁会赢?」後头她听见罗杰大声地问,偏高的音调夹杂在清晨的风与引擎声里显得有些飘渺。
她笑了出来,没有回答,只是朝後头挥了挥手,迳自爬上驾驶座,检查装备。
「Goodluck!」一切准备就绪,地面上的机工长露出一口白牙,对她灿烂笑着,比出大拇指。
她浅浅笑着,对着机工长打了个相同的手势,然後打开引擎钮。
飞机呼啸着,向前滑行爬升,迎向晨曦中的天际。
她从不想着谁输谁赢。不过,此刻,只要坐在战机里,她就无惧无敌。
试飞任务本来就有相当的风险,在空中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更糟糕一些的,或许还没起飞就在跑道上爆炸烧成一团火球也不是没有过。
因此之故,雪莱终於爬下M-44,双脚踏到地面上时,不能不说隐约抱着感恩的心。
虽然就这一次看来,任务还算顺利,M-44的性能的确不错,操控性却不那麽理想,方才降落时,起落架似乎出了点问题,油门似乎也不那麽灵敏,差点就要紧急机腹迫降,幸好最後还是有惊无险的成功降落。
大致来说,这应该能称得上是一次成功。雪莱疲倦的摘下头盔,往跑道边的草皮走去,在那群技师脸上兴奋的笑容看来,M-44的各项数据想必是令人满意的。
她扯开苍白的唇,挤出微笑,看着似乎是设计团队领导的工程师满面笑容的上前来握手致意,然後努力维持步伐的稳定,缓缓地走回机棚,想找个地方坐下。
每次的飞行都几乎要将她的经历耗尽,尤其这是雪莱第一次担任试飞的工作,昨晚又睡的少,几乎是以意志力在进行任务了。
好累啊。雪莱微微喘着气,微凉的风将她汗湿的额头吹乾,这样清爽的早晨,正适合大睡一觉。
只是才走没几步,身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她的传令兵,正着急的叫住她。
「报告大队长,有人要找您。」
「谁?」她低头摘下手套,狐疑的皱起眉,看了看表,现在也不过是早晨七点。不,不是时间的问题,重点是,要人缘没人缘,要权力没权力的她,会有谁来找?
「报告,下属不清楚,但是…但是那个人已经等了很久,而且她说有很要紧的事,只有您可以处理。」传令兵有些结巴,一副难言之隐的模样,让疲倦的雪莱有些不耐烦。
她?
雪莱含糊的应了一声,却忍不住想冷笑,哪来什麽只有她能处理的事。是哪个认错人的或者恶作剧吧,这些家伙,擅自放陌生人进入机密营区,连身分都搞不清楚?
最好真有什麽大事,否则就要有人倒大楣了。
只是当她踏进办公室,还是被吓了一跳。
一名女性就站在办公室中央,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逆着晨光,她的脸色看来憔悴,神情却是沉稳笃定的,一头金发自然的垂落背上,在晨曦中闪耀金色的光泽。
还那麽年轻的女性啊,怎麽可能认识这样的人?
她缓缓转过头来,看着雪莱,勾起一边嘴角,似乎试图微笑,最後却只是忍住什麽似的抿起,那双蔚蓝的大眼睛看来温柔而忧伤,像是丛林中温驯的小鹿。
雪莱安静的与她对视半晌。
她的气质优雅,有着美丽青春的容貌,表情却是超龄的稳重。
这是张看过一眼就不可能会忘掉的脸。是的,虽然五官看来更加成熟笃定,但那微微翘起的唇,乍看之下温柔却其实倔强的眼神,都和上次见面时一样。
「亚历山卓?」
[一点肺言]
因为洪仲丘军人的身分,法院公诉检察官申请三军总医院的死因监定。
那麽三总监定的结果是「运动型中暑并多重器官衰竭」,三总也认为此系肇因於洪每天被送禁闭室操练,却没有得到适当的休息。
但这不是我想说的重点。重点是我在那则新闻下面看到一堆人在酸洪是爽兵,当兵一年胖了三十几公斤,难怪会操一下就出事。
一年胖了三十几公斤,乍听之下真的很爽对不对?
可是你能不能想像,到底要爽到怎麽样才能一年胖三十几公斤?我想像不到。
站在一个医学院学生的立场,这个数字在我看来实在太怪异了。
基本上,一个月内体重增加或减少5%,都算是异常,都算是重度忧郁症会出现的症状之一。
洪入伍时体重60,过了一年变成98公斤。
60乘以5趴,等於3。3乘以12,等於36<38。
的确异常吧?
就算洪没被诊断出有精神疾病,都可以很合理的推断他不是因为过太爽才胖这~~~~~麽多,相反的,应该是压力很大,精神状况不好,才会有这种现象吧,不,他不爽,他很痛苦。
当然我知道那些酸洪仲丘过太爽的人本来就缺乏同情心才会讲这些话。毕竟就算他真的是因为过太爽才胖成那样好了,他被恶意操练,几近虐待是一个常理就判断的出来的事实,不管他胖不胖,没有人应该受到那样的对待。
好啦,当然,我想那些人的常理也跟大家不太一样,才会觉得胖成这样是因为过太爽。
我只是,希望,如果你们看到这个,就是,以後可以多用不同的角度去看一件事,而不要带着偏见去对谁下定论。
然後,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就是拒绝把人权这样的普世价值当成自己的价值,那就请坦白的承认或者乾脆不要说话,不要找一些很奇怪的细微末节批评一个被虐待致死的人只因为他不是你也不是你的亲人,这样人家比较不会觉得你没水准没常识没同理心也没脑袋,可悲还硬要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