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婔儿,谢谢你。』
笑容如炽热阳光般耀眼,孤寂沧桑不复在,忍不住的,黎婔答应做他们俩的传信鸽,只希望他们幸福。
幸福啊‧‧‧‧‧‧
外头一片碧草如茵,春暖花开,大钨气候时节并不明显,照理说她一月出嫁,在宫中不知不觉待了三个月余,很快已是四月天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口洒入内,该是温暖平淡又和谐的开始,黎婔此刻的心情却像置身在冰天雪地般,闷的难受。
「呜‧‧‧‧‧‧」趴在桌上垂头丧气着,当吟香四人一进门,胆小的吟春差点吓的连魂都飞了,「哇啊──有鬼!」
指着背对她们的黎婔,披头散发,身上仅着素白中衣,动也不动的,浑身上下充满着死寂气息,吟春看的两眼发直。
「太子妃,该梳妆了。」倒是一旁的吟香面无表情,掠过吟春时意识她安分,跟在後头的吟喜还安抚了她,她这才回过神。
默默将指着人的手放下,吟春满脸委屈的退到一旁,吟兰状似安慰的轻拍她的肩,实则想笑憋到快内伤,惹的吟春狠狠瞪她一眼,她就怕鬼不行吗?!
这头还在闹着,另一头的两人已来到黎婔身侧,吟香虽为太子妃的早起感到讶异,不过见她这副模样,说不定是睡觉睡到桌上去了也不无可能,要知道,这位传说中的太子妃真的跟实际上的『差很大』。
「太子妃,该──」见吟香未有动作,吟喜索性轻触黎婔的背,想将来人唤醒,估计太子妃又是睡着了吧?才想着,手都还未碰上,黎婔已先一歩起身,如魂飘的坐到梳妆台前,始终低垂着头一语不发的。
见她移动的模样,这次连吟喜都忍不住浑身颤了下,吟春早躲到吟兰身後去,吟兰则歪头一脸不解,用气音问着始终淡定的吟香:「太子妃怎麽了?」
後者只是挑眉,不予理会的开始帮太子妃梳起发来,吟兰只是不满的嘟嘴,差点忘了吟香是个面瘫外加喜静的,太子妃这反应无疑是正中下怀嘛。
大夥各自忙起,偶尔会偷瞄盯着镜子,看着黯然失色的太子妃,只见她嘴型动了动,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麽,吟兰唯一想到的,说不定是跟枎桑姐有关也说不定。
咿。房门被人推开,枎桑拿着一大早的膳食进来,上头菜色丰富,全是她们在场奴仆五人的午餐,免不了一阵心酸。
「太子妃,枎桑今天帮你准备了你爱吃的桂花糕呢。」殷勤说着,枎桑看来一如往常,和前些时候的冷漠相去甚远,这几天她们主仆两人也有说有笑的,吟兰这就不解了,太子妃还真难捉摸呢。
「嗯。」听闻食物,原本魂都不知飘哪去的黎婔总算有了反应,脑子浑浑噩噩的,今天是第几天没见到阿厨了?
思绪开始清明,黎婔总算是醒了,明明是崭新的一天,她却觉得自己一丝动力也无,笑容一天比一天还淡,最後体会到了什麽叫做强颜欢笑。
她已经整整一个礼拜没见到阿厨了?!光想到她就难过,原本以为没什麽的事,阿厨却消失了一个礼拜,她甚至遍寻不着,有必要对她狠心至此吗?他们不是朋友?
想起阿厨最後对她的冷眼,和毫不留念的袖手而去,黎婔想的烦了,打算用别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跟思考,不然她一定会疯掉。
「太子回来了吗?」平淡开口,想想身为太子名义上的正妃,她好像从未关心过他的样子‧‧‧‧‧‧怪了,当初吟香是说他要去多久啊?
突如其来的问题,在场五人同时愣住,最为淡定的依旧属吟香,其余三人则闭着唇,眼神有些闪烁,「回太子妃,太子殿下──」
「你们根本就没把太子妃当主子看待对吧。」
「枎桑?」怎麽了?
话被打断,吟香也不恼,而是一脸高深莫侧的和镜中双眼对上,此时此刻枎桑就站在吟香身後不远,清冷的眸子盯着她,扫过在场其余三人。
三人神色各异,唯独吟香的动作最为流畅,替黎婔插上金簪,细细审查有哪里不完美,「怎麽说?」
「既身为太子妃身旁的婢女,理所当然就要为太子妃着想,如今太子殿下早在很久之前回宫,你们却是只字不提,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而最让她不爽的是,太子殿下竟然还向小姐隐瞒了他的身分,如此恶劣之举,要她枎桑怎麽吞得下这口气,果然大钨的人都不是什麽好东西。
「身为奴婢,更该遵守主子问什麽便答什麽的道理,若太子妃不问而奴婢自告奋勇说了,是否会被怀疑藏有二心,心怀不轨,这罪‧‧‧‧‧‧试问你可担的起?」
浓浓的挑衅,偏偏枎桑一时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乱嚼舌根,在大曦若被听到也是要受罚的,想想以前的小姐也敎过她沉默是金,如今她却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你!」
很多话不用言明,吟香话至此也懒得管枎桑气得跳脚的表情,跟这种人吵架只是浪费唇舌,何况枎桑也说对了一点,她的确没把太子妃当主子看待过,她的主子始终只有一人,便是殿下。
就近监视,一切不过是听令行事,她是被太子殿下一路训练而来的,若没有太子,便不会有吟香这人,一生只效忠一人的心思,她早做好了决定。
剑拔弩张的气氛,老实说黎婔只感到一阵头痛,她不过是想知道太子回来了没,怎麽会扯出一堆有的没的,什麽奴婢道理的,她头晕啊!
眼前一花,黎婔只觉得全身力气彷佛被瞬间抽乾似的,空气中再大的香气也吸引不了她,满脑子想的仍旧是阿厨对她的无情,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哇──」
「太子妃!」
「快!吟喜赶紧去传御医!」
这天,向来活泼又精力旺盛的太子妃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