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每日一坑 — 《烏龜》

正文 每日一坑 — 《烏龜》

高大的男人站在一扇木门前,散发出谁也不准靠近的气势。

走廊上其他人都刻意避开那里,或者转开视线。

任谁也不敢随意靠近这样壮硕的男人,更别说要挑战他手上的巨型流星锤。

男人闷不吭声,铁青着脸——或许他本来表情就是如此——听着根本遮掩不住声音的门板内传来的淫声浪语。

「啊啊!好爽啊!用力操我!」

「都已经插了这麽多次还吸这麽紧,真是个小骚货!」

「不要……不要停下来!操烂我!」

「你很爱这个对吧?」

这些下流的话语都在一个宛若野兽男人咆哮终止。

男人盘着胳膊,脸上完全看不出情绪,但他两手紧握成拳,粗壮的手臂爆出青筋。

过了一会儿,木门打开了,一个青年穿着过於宽松的大褂,襟口敞开,粉嫩的乳尖露了出来,肌肤还残留着激情的红,锁骨、胸膛、颈边有好几个渗血的齿痕。

青年随意拨了一下那属於外族的金发,仰起那绝艳的脸孔,薄唇一扬,「走吧。」他对男人冷哼,「龟公。」

他走了几步,脚步一个不稳,男人抬手扶住他的肩膀。

青年回头睨了男人一眼,妖媚地笑了,任何看见那笑容的人都不禁心神一荡,「忍不住的话等等在马车上替你解决?嗯?」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盯着青年,两手依然搁在他肩膀。

青年像个淫荡的女人一样娇笑,碧绿的双眸朝周围的人扫去,看到每个人都不自在地躲了开。

「那就是庄主痴恋的家伙吗?长得妖里妖气的……」

「那张脸真是勾人魂魄啊,可惜就是个屁股被人玩烂的家伙。」

「妈的,你知道要跟他来这麽一次要花多少钱吗?」

两人像是没听到这些窃窃私语一样,迳自走出戒备森严的庄院。青年在男人的搀扶下上了一个破旧的马车,男人则是身兼马夫,驾驶着马车扬长而去。

他们直接出了城,来到位在山腰上的偏远木屋,青年在男人过来开门之前就已经下了马车,快步走入木屋内,男人默默跟着。

「毒药今晚就会发作了,那家伙会死得像得病,反正他的胃病已经久了。哈哈,该死的胖子,那玩意放进来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要叫得像荡妇一样。」

青年直接走入木屋中唯一一间带着女性气息的房间,脱掉外褂,全身只着亵裤,拿起铜镜检查自己的身体。

「你满意了吗?当年灭了你家族的仇人,全都呜呼哀哉了。你家人上下五十三口可都瞑目了?」

男人站在门口,依然一言不发,盯着青年。

青年用湿布擦着身上的伤口,「说话啊!龟公!哈哈!这些年你带着我到处给男人上,你真是名副其实的龟公啊!你还记得自己叫什麽名吗?」

就算没有任何回应,青年依然自顾自地说着,「十二岁!十二岁我就跟着你,到现在已经十年了!你把我训练成妓女一样,要我学怎麽给男人操!怎麽去勾引男人!得偿所望了吗?」他走到放衣物的箱子,随意把里头的衣服翻了出来,找出里头最深处的一套白衣男装换上,再束起那头金发,「我有选择麽?没有,我这样貌能有什麽选择?就是当作商品给人卖了也是活该!能好死歹活到现在已是万幸!」

他装扮好一切,往男人面前一站,除了那头金发与绿眼之外,他俨然就是个翩翩公子。

「从十四岁那晚被你破处後,我干女人的事干到现在,八年,我活的像是个死婊子,抓着男人的屌死命舔着。今天我让你大功告成,你就完成我一个愿望吧。」他拿起桌边的一把匕首,把柄递向男人,「来,让我死得像个男人。」

男人没有动作,但看着匕首的两眼却带着惊愕。

「来啊,或者你要用那流星锤砸破我的头?那样不好看,我想走得体一些。」青年把匕首塞进男人手里,「为了报仇,玩那麽多毒药,还把自己给玩哑了,现在要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你却没办法吗?还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我可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难道你以为我会天真地认为你在我家破人亡之际,把我从那人肉贩子手中救出来,是因为善心大发?」

青年张开双手,让胸膛完全暴露出来,「快点!别像个娘们一样龟缩着!杀了我,再也没人知道你的计画,也没人知道你的身份!」

男人举起匕首,光滑的利器映照出他沈着的脸孔。

『不。』他无声地说。

青年读着他的唇语,眉头蹙起,还想说话时,男人抬手制止他。

『我还要你杀一个人。』

青年瞪大眼,脸上闪过惊讶,但旋即变成妩媚的笑,「啊?所以你还要我去给哪个男人上?哈……我就说你怎麽变了性?真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太晚了。来啊,还要杀谁?」

『我。』

青年这次倒没掩饰他的震惊,他退到墙边,癫狂地笑,「你杀人杀疯了不成?现在要我杀你?」

『你有这资格。』男人学着他方才的方式,把匕首搁在他手上,还让他弯起手指握住。

「现在要给我选?你可终於要给我选择了?」青年甩开匕首,抓住男人的衣襟,「过去我多少次嚷着不要,你从来都没听一句!现在是怎麽?良心不安?」

『你说是就是吧。我房内有足够的盘缠能让你离开中原,回去你父亲的故乡。』男人握住青年的手,『你说我是龟公,没错,我就是这麽下贱,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就算强暴你、看着你边哭叫边给男人操也不会有任何犹豫。你有资格恨我。』

他抽出自己身上的短剑,慎重地放到青年手上,然後双膝下跪,像个引颈就戮的犯人。

『我教过你怎麽一刀毙命。』男人说完便闭上眼,比了一下颈子。

青年握紧短剑,手掌都是冷汗,他差点握不住。

他将左手搁在男人的脑袋上,让对方往後仰,想起那年,作恶多端的父亲终招致毁灭的那年,碰到男人的那年……

他一开始就知道男人要他做什麽,他知道享用父亲那些不义之财、幸福生活的自己不能置身事外。

男人教他很多,最多的就是关於床笫之事。

男人就是要他那特殊的皮相而已,他只是工具。

工具不该产生感情,尤其是在目的达成後,这工具就没有用处的状况下。

他本来已经做好被舍弃的准备了,他以为自己会怀抱着对男人的怨叹咽下最後一口气。

但他看到了──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他找到男人留在房内的包袱,还有替他准备的通关文件、身份证明。

『不让你趁心如意。』所以青年乾脆在男人开口之前要他杀了自己。

他不希望受了这麽多折磨的男人就这样死去。

他是不是傻子?疯了?在男人对他做了这样猥琐龌龊之事後,他竟对男人产生这种情感?

青年举高右手,把短剑往後一扔,「既然都要死,那就把你给我。」抓住男人的脸吻了上去。

自从十四岁男人替他破了处,让他的身体品嚐到性爱带来的愉悦後,男人就再也没碰过他。

他是多麽渴望这个男人的碰触,但男人却缩在用复仇建立起来的壳中,不愿去了解他的情感。

家仇已经了结了,他要把这男人从那壳中拖出来,暴露在他眼下。

他是抱持着这样的念头才吻男人的,但他却错估男人的反应。

他以为男人会抗拒,或者是麻木不仁。

而不是把自己往地上压,然後像只狂暴的饿兽,在他身上索求,将他啃食殆尽。

翌日,青年醒来时,他正躺在男人怀中,两人共骑一匹马,徐徐在林间小路前进。

男人低头瞅着他,昨日那双眼中的死意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从未见过的柔情。

他脸上一红,「不是想死麽?怎地又活跳跳了?龟公!」

男人挑起他的下巴,『我是乌龟没错,所以我决定像只乌龟一样活久一点,把属於我的东西都收在我的小壳内。』

青年在那张脸上,终於看到一个微笑。

「两个人挤你那小壳?太窄了。」

『那就抱紧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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