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配角。》 — Act One – 暖陽照耀的悸動(5)

正文 《配角。》 — Act One – 暖陽照耀的悸動(5)

第一排的视野确实好很多,也没有与人相挤的黏腻感,不过更重要的是甜甜快乐的笑容。如果能够一直看见这样的粲然停留,些许委屈,倒也没什麽。

「子胤向来都这麽会打篮球吗?」坐在右手边的韩琴乐忽然看向我,就像本能似的,我十分自然地回应她:「嗯,他的球技一直都很好。」说完,我才惊觉,过去的我一直都把他纳入记忆里,直到现在好像也在持续。

内心深处的回忆必定存在他的踪迹,尽管有些只是浮光掠影。

「你们是怎麽在一起的?」连思考都没有,话就这麽脱口而出,接着,我看见韩琴乐眸底闪过一丝不明情绪,当下竟觉得有点开心。

那是一种优越感,建筑在我和子胤的暧昧之上。

「秘密。」食指抵在唇上,她笑笑。

「好吧。」耸肩,我装作无所谓,哪怕我知道自己其实格外在意——因为这是子胤唯一没有开口对我说明过的事情。

是什麽感觉呢?吃醋、又或者是种习惯。习惯了他对我没有任何隐瞒、习惯了对彼此坦然,我宁可相信是习惯使然,因为当我知道他们两个交往时,那一种遭到背叛的感受,至今仍残存在心中。

明明全校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我却是从甜甜口中知道这件事。

说来很讽刺,陪伴在子胤身边最久的人是我、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却不是我,但是,直到最後才知道他身边已经有另一个她的人,无疑是我。

导致整个星期下来,我心情很差,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我脸色不好。

虽然不像甜甜那麽常把笑容挂在嘴边,或是像社长一样用各种笑来伪装真正的情绪,但我绝对不会把「不愉快」这样的表情摆在脸上。

最多就是平淡、毫无波澜。

说来,或许有点讽刺,强烈的心痛不过仅仅介於那七天,一个星期过後,一切又回到正轨,包括我和子胤的关系也回归最初。

想不想说是他的事情,我没有任何权利干涉他、逼迫他一定得跟我说明。

或许这才是最悲哀的地方吧?

我们是朋友,只是比起普通朋友更上一层;我们非情人,却只是因为没有谁打算跨过那条线。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仅有一线之隔的暧昧却是使我们怯弱不前的主因。

我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洒脱,直到最後我才发现,洒脱二字其实只是逃避修正过後的面容。

「欸欸、昕昕,赖育轩好像在看你呢。」甜甜用手肘轻推我的肩膀,笑的暧昧不已,我则举起手坏笑,捏了她的脸颊,她险些跪地求饶。

「看你再胡扯。」

「真的嘛……」她噘嘴,我摇摇头不以为意,却还是偷偷抬起眼,目光飘到社长的身上,究竟是命运还是巧合呢?我们就那麽刚好的四目相交。

须臾,又是同样的悸动,这次没有任何话语,只有一个眼神。

扑通、扑通。

我听见了自己渐强的心跳声。

「哔——哔——」哨音在这时候响起,同时拉回我的思绪,用力地甩甩头,我试图把这些多余的想法全都驱逐。

中场休息,我终於了解到刚才的尖叫声根本不算什麽,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正可怕的是现在,一群女人争先恐後地递水递毛巾,各献殷勤。

我身旁的韩琴乐蓦然站起身,手上不晓得什麽时候多了水和毛巾。

「辛苦了,你打得真好。」她走上前,迎面而来的是子胤。

桀敖不驯的气场,一次又一次刺激着我的感官,如果能把心上锁,一切是不是可以简单很多?

「谢谢。」他勾起唇角接下她手里的水,我立刻挪开自己的视线,就因为他发现了我的目光。

我想,我是心虚了。

「昕昕,前面。」甜甜突然地叫唤,使我满脸疑惑,朝前方看去。

璀璨的阳光下,透明的汗水在乌黑的发上泛着微光,不论是那个人还是他脸上的笑容都是一样,只能用炫目形容。他完美地掠夺在场多数人的目光,我不得不夸赞,他确实是个称职的狩猎者,因为连我都不自觉被他吸引住。

浸淫在那种不该沦陷的恍惚中。

「你没帮我准备啊?」万众瞩目的他就这麽直直地走到我面前,脸上的表情带上一点失落。

「准备什麽?」我眨眨眼看向社长,他一脸受不了的瞪我。

「陈黎昕你真的很不解风情,当然是毛巾跟水啊!」

「你又没要我帮你准备,而且四周不是一堆人抢着想给你吗?」我直接送了个卫生眼给他,没什麽要理会的意思。

怪了,讲的好像是我的错一样,还扯到什麽不解风情。

「我只要你带的。」听见他这句话,我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彼此的距离大概只有五公分,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他高出我将近一颗头。

五公分。这是个多麽暧昧、多麽令人心跳加速的距离,却也是多麽讽刺的现实。

在旁人眼里,我们看来有多亲密;在彼此眼里,我们实际上就有多远离。这种让人怦然心动的行为,多半是出於他的恶趣味,像是某种试探、某种观察,而我只是恰巧成为他纪录的对象,仅此而已。

不过算了,这些都不是我失神的主因。

真正让我迷失的,是那个坚定且无瑕的眼神,还有那句:「我只要你带的。」

这算什麽呢,把人带上天堂後再推入地狱吗?你要我怎麽相信,你那样的眼神和语气,是出自於真心,不是玩玩而已。

太不真实的事情,我从来不会让自己相信,因为期待越多,落空时的绝望就更多,而这样的难受,我始终只能够自己承受,一个人默默的舔舐伤口。

「喔,好吧,下次我就勉强帮你带,这次先这样抵过。」语毕,我用指尖将外套袖口压在掌心,空出来的左手压在社长的肩膀上,自己再踮起脚尖,直接用袖子替他抹掉脸上的汗。

不论是时间,还是周遭的动静,这一霎那都安静的有点诡谲。社长表情愕然、子胤惊讶的像是看到世界奇景、甜甜瞪大双眼、韩琴乐淡淡的挑眉,而我……

我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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