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女僕大狗屋(GL) — 女僕大狗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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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快说。」桑妮眸中闪过一道厉光,她一向讨厌拖泥带水。

「那传承者怎麽办?」第一次想保护一个女人,面对眼前这自信强势的美丽女子,我此时竟说不出「我」这个字。

「传承什麽?」不管说什麽话,做什麽事,桑妮永远散发那种舍我其谁的绝对强势,带着几许傲气,就是这样的风采,让我深深着迷。也难怪不管她设计出的皮拉提兹动作多奇怪,学生还是忠实仿效。

「陪伴、照顾你的使命。」像被什麽看不见的东西雷到,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大声说。

情意随语言暴涨,加上离别气氛催化,表面张力终於支撑不住,我冲口道,「被你遗忘在博海居那天,我很伤心,知道自己和里欧他们不一样。但是….在里欧走失当晚,我突然发现这种不同是好的,因为我是人类,在陪伴和照顾上可以做得更好,我愿意当你伴的传承者。」

「你还记得我那天的醉言醉语?」桑妮露出难得的羞赧神色,颊上飞上两朵红云。

「酒後吐真言。」尤其是桑妮这样的女强人。

「传承是接棒不是复制,想陪伴、照顾一个人,有很多种角色。不一定是恋人,姐妹、好友也可以。你想当哪一种?」

南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我五感瞬间异常敏锐,唯有脑海一片空白,本以为桑妮对我的表白会直接拒绝或接受,如今这是….?

「你想让我当哪一种?」傻站了不知几个呼吸,我把问题丢回去。

自然,我想当第一种。但世界上的事,不是想就能的。在得知自己是所谓的「传承者」前,我从没奢望桑妮接受我的情意。

「你说呢?」桑妮又揉了揉我的三分头,此时对这动作,我竟下意识排斥,闪身躲开她的玉手,「想知道答案,就来台北。不是来玩,是来生活。我租的是两房一厅,打算找个室友分摊房租。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房间我会先替你保留。」

「好」。我找不出反驳的话。

丢下我和博海居的招牌,桑妮扬长而去,依依不舍的,只有排气管後一长串黑烟。

第一次发现神游太虚如此杀时间,客运下了交流道,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也接近尾声。

桑妮搬走後,紧接着就是期末考。学分早已修得差不多,这最後的考试构不成什麽压力,令我头痛的,是接下来该怎麽做。台南是我熟悉且热爱的故乡,几个要好的同学也已在市区找到工作。在这里,我有家人有朋友有温暖的家,不管做什麽都有人支持。上去台北,我有什麽?桑妮的前伴传承使命给我,却没有凭空让我获得她的能力。我想保护桑妮脆弱的一面,要做到这点,不需要强过桑妮,但至少要能在台北独立生存。台北是个人踩人的万恶之都,热闹但无比冷漠,没有钱万万不能。要是找不到工作流落街头怎麽办?听说连乞丐都很竞争….

苦思无解,我钻入牛角间里,只好试着徵询小媛意见。

「还是那句话,你自己做决定。」小媛说的风轻云淡。

「我就是不能做决定,才会问你意见。你这样丢一句话过来,等於什麽都没说。」我有点恼火,认为小媛没用心思考我和她讨论的事。

「你不是不能做决定,是不敢。」小媛斜睨了我一眼,「你害怕做决定後所要承受的後果。」

我完全被射中死穴,哑然无语。

从小到大,一切都是父母师长替我做决定,包括读高中还高职,大学选什麽科系。连留在台南读C大,也是哥哥去当兵,父母害怕空巢期,希望我留下来陪他们。会去兼家教和做清洁工,也是父亲说这样子毕业後履历好看一点。

「是该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了。」心底深处,某个声音响起。

「你觉得她干嘛出这种难题?」身为T,我常常不知道女生到底在想什麽。

「她会这样一定有她的理由。重要的不是她想怎样,而是你想怎样。」

「我想要陪在她身边,不管是什麽身分。」对好友,我没什麽保留。

「很好,你脑子很清楚。」

玩过很多多重结局的游戏,我至今才知道,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选的路最後导向什麽结局,而是在交叉点上,勇於顺从本心做出选择。

我决定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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