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课下课时,我看到薇涵把方羽曦带到後走廊,我有不好的预感,於是悄悄的跟在她们身後,躲在柱子後面,就算嘴上倔强的说不再关心她了,其实仍然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羽曦……』薇涵开口了。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我的心一颤。
羽曦没回答,张大嘴巴却不出声。
『你喜欢我吗?』薇涵又问了一次。
不要说,不要说你喜欢她!说了就完了。
『我喜欢你。』羽曦坚定的看着薇涵。
『嗯。』薇涵说完,就走了。
只剩羽曦一人,迷茫的看着远方,不懂刚才发生甚麽事。
我後悔了,我应该要早点告诉她的,不应该让最好的朋友跟我经历相同的痛苦。
「羽曦——」我跑了过去。
『你在这里干嘛?』
「羽曦……你没事吧?」我担心的问。
『关你屁事。』她不屑的撇过头。
她这个动作顿时惹得我怒火中烧,我是替她着想耶!
我冲上去,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能不能不要这样,好好听我说。」我对着她大吼。
她推开我,『你到底想……』
「林薇涵早就在跟李瑞祥交往了,从暑假的时候。」我打断她的话,冷淡的说。
『我不想听。』她跨开步伐想远离我。
我抓紧她的手保持镇定,忍住骂脏话的冲动,在她耳边说:「你必须。」
『我为甚麽要相信你?』
我都已经决定不顾一切告诉她实情了,她竟然不相信我。
「等你冷静下来,我再跟你说吧。」
我知道现在说再多都没用了,她根本不会相信。
我转身走人,把她留在那,她现在需要的不是事实,而是冷静。
9月,也就是2个月前。
毕业旅行第二天晚上,羽曦因为头晕倒在床上,这小子是不是没小脑啊?
『扣—扣—』一阵敲门声传来,林薇涵走去开门。
领队走进来後说:『你们派两个人出来买宵夜。』
「我去好了。」我立刻自愿,「薇涵一起去吧!」我接着说。
『嗯,好啊!』她点点头。
『帮我买头晕的药,我要很多很多。』羽曦说完就睡着了,应该是睡着吧?
我和薇涵并肩走在马路上,我转头看到她的侧脸,倏地被她深深吸引,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她。
『你怎麽了?』她也停下来问我。
「薇涵……」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吸引。
『怎麽了吗?』她困惑的看着我。
「我喜欢你。」愣了一会儿,才发现我已经脱口而出,明明想撑到毕业典礼才说的。
『你是同性恋吗?』薇涵冷漠的看我。
「嗯。」也只能承认了。
『你为甚麽会喜欢我?』
「我喜欢你的笑,喜欢你的温柔,喜欢你的一切。」我带着傻气的说。
『是吗?』薇涵笑着看我,『可是,我不喜欢你,你根本不值得。』
『况且我早在暑假就跟李瑞祥在一起了。』
她的话一字比一字还难承受,一句比一句更加使我心碎。
我的笑容僵在那里,我现在才发现,薇涵刚才的笑容,是嘲笑。
『对了,这件事不准跟方羽曦说喔。』
「你想干嘛?」
『也许她还能在玩一下吧!』
『如果你不想要让全校都知道你是同性恋的话,就乖乖闭嘴。』她鄙夷的描了我一眼。
我诧异的盯着眼前这个人,她,真的是我喜欢上的薇涵吗?
隔天,一堆人跑来问我发生甚麽事了。
我想应该是羽曦搞得鬼,那家伙关心别人都不说出口的,只会叫别人来问我,自己根本没胆来。
『白晓萱,你昨晚跟薇涵是不是……』趁着薇涵去集合时,羽曦在房里却生生的开口。
「我们很好。」我打断她。
羽曦小脑不好,大脑却发达的很,她一定看出来了。
我走上前,拍拍她的背说:「别担心,好吗?」
『好吧,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哦!』她认真的说。
「知道了。」我拨乱她的头发。
我对羽曦说了第一个谎,因为薇涵。
友谊和薇涵的威胁互相拉扯,我只能内疚的对羽曦隐瞒所有事实。
方羽曦,抱歉,人都是为自己而活的。
我强忍住泪水,「我去厕所。」我慌慌张张的跑开。
「碰——」我揍了墙壁一下,把它当成薇涵,「碰—碰—碰—」我疯狂的打墙壁,把怒气、委屈、难过全都发泄出来。
「呼——呼——」我大口呼吸着空气,再多都不够似的,手也因为过度用力破皮流血。
但我感受不到疼痛,因为心更痛。
我很自私,我知道羽曦一定喜欢薇涵,从很久以前就发现了,所以一直对她有保持些戒心,因为我猜想薇涵也喜欢她,但我万万没料到,薇涵只是在耍她。
『白晓萱——』我听见有人大声呼喊我。
『你到底在做甚麽?』于晴的眼睛睁到眼球快掉出来了。
「心情不好,发泄一下而已。」
『别说了,你的手流血了。』她抬起我的手,从背包拿出ok绷,帮我把血迹擦拭後贴上。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害怕的时候。』
我扯开哽咽喉咙:「我真的…没事哦。」,为甚麽上扬的嘴角,会尝到一丝咸味呢?
『能告诉我发生甚麽事吗?』她温柔声音让我卸下心房。
「呜呜……」我将昨晚的情形原原本本的描述一遍,她始终微笑倾听着。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羽曦。」我告诫她。
『我不会的。』
『你刚开学告诉我你喜欢薇涵时,我就觉得她怪怪的了。』
「甚麽意思?」
『当时就已经怀疑她和李瑞祥了。』
「我怎麽都没看出来。」
『爱情是盲目的。』于晴笑呵呵的看着我。
「那游览车座位我说要和她坐的时候,为何不阻止我?」
『那时的你会听我说的话吗?』
我无言以对。
毕旅回来後隔几天,方羽曦顶着一张扑克脸来学校。
「刚刚吃大便啊?脸那麽臭。」我拿着早餐,开玩笑的说。
『要你管,顾好你的早餐就好。』她瞪了我一眼,把书包丢到地板。
我白晓萱,认识方羽曦两年即将迈入第三年了,还没看过这优等生摔过书包,可见她心情不是普通差。
「说不说?」我坐到她座位前的桌子上。
她完全不理我,自顾自的拿出课本,抛出一句:『我看起来有想说的意愿吗?』
「不说就算了,口气差个屁啊!」这甚麽靠北的态度啊!把别人关心当屁就算了,还满脸叫我滚的样子,这口气我可吞不下。
我拍桌站起来:「是怎样啦?我是关心你耶!」
『你可不可以滚开,看不出来我想静一静吗?』
「现在是怎样?到底够不够朋友啊?亏我们还是分身。」我伸手推了她一下。
谁知道她弱不经风的,倒退了好几步。
『我都没说你了,毕旅回来就和薇涵冷战,也不说为甚麽。』她对我大吼,然後拿起桌上的课本往我这里砸。
我没闪开,心凉了一半,这小子不说话就算了,一张口就是薇涵,听了就火大。
「薇涵,薇涵,开口闭口都是她,你有没有把我和于晴放眼里过啊?」这记砸在身上,痛在心理。
『你够了,不要把她牵扯进来。』她发狂的像是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很好,没想到你会因为她跟我翻脸,以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可恶,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跟羽曦决裂的一天,我们是那麽的要好,从前到现在一起经历过多少,互相帮了多少,我从没忘记,就算平常总喜欢呛她,那也是我们的相处模式,我不想因为这样而疏远她,我好想把事情的始末一股脑的告诉她,可是我不能,也许在这个节骨眼,让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才是最好的,我头也不回的走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