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白心娣依旧被囚禁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有人送饭给她,她乖乖地把饭吃完,因爲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逃出去的办法。
「你会後悔的。」
多少个日夜里,她的脑海都浮现着这句话。
她後悔了,她後悔把一颗真心交给一个不真心的人。她後悔了,她後悔自己被所谓的爱情蒙蔽双眼。她後悔了,她後悔把性命托付给一个不值得的人。
更後悔的是,她後悔那日夜里明明下雨还出门买书,才会引发後面一连串的事情。
白心娣双手抱胸坐在阴暗的角落,脸上的泪痕早已不见,表情呆滞。
「......」有人打开了拘留室,不发一语地走到她的身边。
「心儿,局长让你离开。」
白心娣微微抬头,风轻云淡道:「是你啊。」
「嗯,是我。你可以走了。」丞域的湛蓝眼珠不再清澈。此刻的她只觉得他的湛蓝很浑浊,让人充满无力感,并且让她感到讽刺。
「我爸呢?」白心娣的眼眸染上担忧与憎恨,语气平和问道。
「放心,他没出现。」
「那他怎麽可能放我这人质走?」
丞域似乎有些困扰的皱了下眉,回答道:「总而言之,你走吧。」
「是不是我爸出事了?」白心娣着急地站了起来,抓住他的衣领。
「不是。」丞域望进她的眼里,「只是,有人自愿代替你。」
「是谁?」
「那个在酒店要带走你的男人。他是你父亲的得意门生。」
白心娣猛地睁大双眼,那个男人是爸爸的得意门生?
「是白教授让我带你离开的。」脑海里闪过他之前说的话。
他竟然是爸爸的学生?
可是爲什麽?他爲什麽要自投罗网替代她?
「带我去见他!」白心娣坚定的看着他。
丞域思虑了片刻,才开口道:「好。」
一闲冷冰冰的药剂室里,有个男人正心闲气定地坐在墙边闭眼休息。当白心娣到达的时候,入眼的就是这副景象。
「你......是爸爸的学生?」她屏气靠近那男人,仿佛这样就不会打扰他的平静。
沉默了许久,男人闭着眼回答:「嗯。」
「爸爸在做这麽危险的工作,爲什麽他都没有告诉我?」
「知道越多,越危险。」
「那你爲什麽要顶替我?」白心娣不解的看着他。
男人沉默,她还是继续追问:「是爸爸让你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来的。」
白心娣急得大喊,「你是笨蛋吗!我当人质,他们不能对我怎样,可是你就不同了!你既然是我爸的学生,那你一定懂毉学,那不就是落入他们的另一个圈套了吗?」
男人睁开眼睛,黑眸直直地闯进她的眼里,「就算我必须成爲他们的一员,我也不能让你有事。」
白心娣惊怔,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着,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恼羞成怒起来。
「莫名其妙!我和你互不相识,你怎麽可能这麽袒护我!」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黑眸男人的黑眸染上点点温柔。
白心娣努力心平气和的审视他,最终发现他和记忆中那个跟着爸爸四处奔波的黑眸小男孩重叠。好几次,她都因爲与爸爸的相处时间短而和那个小男孩吃醋,但小男孩总是无视她。直到她上囯中了,爸爸出国工作,她就再也没见过那男孩。
「怎麽会、怎麽可能......」白心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然後懊恼地跪下遮脸哭道:「我怎麽一开始没有认出你来......如果早知道是你......就不会发生後面这些事了......」
男人眼神淩厉的射向门外的丞域,轻轻抱住她,「别哭,教授会骂我的。」
「你爲什麽要救我?」她赖在他的怀里,怀里有着她所熟悉的药味。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在她的脑海里炸开了。
白心娣惊愕的抬头看他,「你说什麽?」
男人扯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里有着宠溺,「我喜欢你,从小就是。」
「你......」
她不知该做何反应,不久前才在一段感情里遭受背叛,并差点成了无法挽救的致命代价。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人,那代价就会成真。可是,她的心已经有了裂痕,不是说用一条新綳带就能綳好的。
「我不会背叛你。」男人深深的望着她。
白心娣的眼眶积泪,她朦胧的视线里,却清楚看见了眼前男人坚定不移的情意。
男人的脸渐渐靠近,她没有抵抗的任由他的唇贴上她的。
白心娣的泪落了下来。
爱我,请小心。
因爲我的心很脆,一碰就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