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推开，我或许花了五秒才反应过来，心情意外的平静。我没有做任何动作，任由他抱着我，深吸一口气，方士阳的味道跟以前一样，香味中夹杂着汗水的味道，不算刺鼻，一种祥和的感觉。
「戴千乐?是你吗?」我在他的怀抱中点点头，他加重力道，好像我会跑掉。
我拍拍他的背，轻声地说，「我是。」
我的声音，脆弱到不堪一击。
「谢谢。」
他放开我，黑色的眼眸凝望着我，我从他眼里总会看见自己，但我不敢说，那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的自己，我歛下眼想转身走掉，他却跩住我的手，认真地看着我，「戴千乐你回来，那戴千涵呢?」
我再一次的深呼吸，「也回来了。」
「喔。」
短短的音节，却让人难过。
其实太阳很自私，只对特别的那个人而发出光芒。
「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又来了。
他。其实不是太阳，他单单只是戴千涵的一束光芒，若要说属於谁，那只属於戴千涵，所谓「她的」。
她的。
她。
戴千涵。
其实我很清楚，我从小看着他们长大，方士阳对戴千涵，那份压抑不住的感情我一目了然，尽管如此，我却想掉进河流里的溺者，任由漂浮，束手就擒。
我转身就走，我不想让他继续追问戴千涵的事，或许我认为他不该当着我的面问戴千涵的事，毕竟那很失礼。白痴才会再喜欢自己的人面前任由他问另一个女孩。越走越远，我才发现，我是後知後觉的人，我在发抖，不停地打颤，直到转进下一个走廊，离开他的视线为止。
回到家之後，我直接回到房间，换了衣服才又下楼。
戴千涵跟妈在厨房里，两人的模样甚欢，我窝在沙发上，看着不知道在干嘛的电视卡通。
「千乐!你可以帮我拿一个绑头发得下来吗?」
我起身，走到戴千涵的房间，在她的书桌上摆满了照片，从小到大，这是戴千来的习惯，值得纪念的，就一定留。而靠近窗户的右下角，有一张放在向日葵花相框的照片，里面的我、戴千涵、方士阳，都是这麽的幼稚，以为不管如何，反正，就是会一直在一起，然後到永远。
我不知道，为什麽那时会这麽想，但是我长大才知道，「永远」是一个虚无的遥远，没有终点。
「给。」
戴千涵对着我一笑，她的脸跟我一点都不像，她太好看了，我跟她差太多了。
「谢谢。」她把头发紮起，「今天有看见士阳吗?」
我点头，拿了筷子夹起四季豆，「他也问了你。」
「是吗?士阳变得很帅吧?怎样?你应该爱上他吧?」
听到这话，我抓抓头发，「姊，方士阳他......」
「我知道我知道，方士阳他是个幼稚鬼，是吧?」她捏了我的鼻子，「士阳是个好人呢!」
我耸耸肩，「那你跟她在一起啊!」
「好了，乐乐不要再偷吃了，把菜端出去，你爸等等就要回来了。」
「喔。」
我把菜端出去，坐在餐桌上等，戴千涵把饭装好，一碗一碗的放好，坐在我旁边，问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爸还没回来，我等不下去擅自开始吃，妈看我肚子饿也不管，任我继续吃，倒是戴千涵就满有耐心的。
「我吃饱了。」
「洗完澡後，帮我去方家一趟。」
「我不要。」
妈听见就微微生气，「只是去帮我拿东西给方妈妈，没叫你跟方士阳说话。」
「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