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管家一推门进来就看到了自己的主人一副疲惫的模样,“老爷,请问有什么事?”
“派人去国家监狱看看瓦伦的姐姐还是不是活着。”
“老爷?”林恩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埃德蒙睁开眼,正颜厉色地看着自己的管家,“活着就把她放回去吧。说是我的决定。”说完寻出一张纸,写上他的许可,再盖上了了印章递向自己的管家。
“我想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林恩管家。”
林恩却还是盯着埃德蒙看,好久才放弃似的憋出一句话,“是的,我糊涂了。”
埃德蒙判决的时候只是遵照惯例,除了反抗的组织者背叛绞刑外示众之外,同党都送进了监狱,在监狱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劳作一辈子。可在那些恶劣环境下劳作到底能不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一件让人很难判断的事……
埃德蒙走到瓦伦的房间,推开一丝门缝看了一眼里面的人。
瓦伦正坐在床上发呆,和以往看到的一样,事实上他确实也无事可做。
上次的欢爱让瓦伦到现在一直都还有些心悸,除了违背自己的意志不断求饶和摆动自己的身体,他几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样陌生的恐惧让他觉得似乎挥之不去又无能为力。
在那之后,他就残留了一种感觉,觉得身子似乎不是自己的,自己似乎已经不能控制身体的行动了。比如说,明明想强迫自己吃下点什么,最后却还是会呕出来;明明身体累得不行,却还是在夜晚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他不得不思考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的意义。
大概母亲是对的,痛快地死去,比这样每日被痛苦扼住脖子好受得多。既然迟早都要走向死亡的尽头,倒不如爽快地结束自己的生命,使那焦躁不安的灵魂归于泥土而安息。
在门外的埃德蒙似乎也从瓦伦的神态上觉察出了什么。这是一种已经毫无生气,甚至自我放弃的神态。
他犹豫着想要推门进去,最终却还是收回了手。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得不承认自己难辞其咎。
埃德蒙转过身沉着脸离开了这里。他没有看到事情有一丝的转机。
他本来还妄想若是把瓦伦的姐姐还给他,他是不是会好一些,是不是可以振作一点。
但他所见到的却让他明白也许他真的只能放手了……
埃德蒙漫无目的地在自己的花园里行走。仆人见他一脸严肃,也知趣地不前去打扰。
他就这么一直走着,却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只要一想到迫不得已要让这个自己本应该掏心挖肺一心一意要讨好的人离开,他就觉得像要窒息一般痛苦。
当然,让瓦伦离开也许才是对的吧,埃德蒙尝试着这样说服着自己。
他一直都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但是这一次,却让他觉得做出这样的决定无异于让他做一回明知故犯的错事。
可是看着瓦伦那一潭死水般的眼神,他偏偏又找不出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让对方离开是错的。
埃德蒙冷笑一声,摘下了花园中一朵还艳得鲜红的玫瑰,神情阴郁地发呆。
如果两个人有曾经像这朵玫瑰般美好耀眼的过去,那他也许会觉得更容易放手一些。至少在寒冷的冬日里一个人守着这栋巨大的宅子的时候,他可以一点点地啃食昔日的美好。
可是两个人似乎什么也没有过……
回想起来,所有的所有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原来上天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两个人的下场,只是自己一直装作看不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