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身分不对,就什麽都不对了。
即便你是如此的深爱着他。
我讨厌这份隔阂。
那天在广大的草原上,我牵着他的手,拉着他向前跑,然後转过身,他抱住我,亲吻。
「又是这个梦......」我张开眼,离开床舖,七点钟整。我套上白衬衫和黑色紧身裤,今天是上大学的第一堂课所以特地早起为自己冲泡一杯咖啡,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享受早晨。
捧着一大马克杯的热咖啡,我坐在沙发上回想着那场梦,自从毕业之後就一直重复做同样的梦,我想这都要拜高中的那场恋爱所赐吧。
「唉!全民国防课是什麽啊?」我记得当初一开始的谈话是这样的。
「不知道阿,话说那是下一节ㄟ!」对於我身旁的女孩提出的疑问,我这麽回答。
「总之上课了就知道了」她挥挥手,一脸不在意地走进教室。我依然看着课表,魏绍恩,奇特的名字。
「张巧灵你快过来喔!」方才的那个女孩大叫的说着。
「好啦!你吵死了」笑说。
上课钟响起,所有人慢慢地晃回了自己的位子,我托腮望着乾净的黑板「魏绍恩......哈哈,好酷啊」正当我这麽想着时,一个人影走进教室,是一个大约35岁左右的男子,可那张娃娃脸让他看起来只有25岁,他面无表情,且散发着让人难以靠近的磁场,令人不寒而栗,在他踏进班上时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他已经“训服”了我们班。
带着浓厚兴致的眼神看着他「长得还不错啊......好像某个动画人物」我不禁嘴角上扬,觉得有趣。
「我是你们的教官,我叫魏绍恩,以後三年都会是由我来带你们的国防课。」语毕,他环视了教室一圈,没有人答腔,他似乎很习惯了这种反应并继续说他的自我介绍,第一节的国防课就着麽结束了。
「喂!张巧灵,你不觉得他很恐怖吗?他那张脸看起来就是一副要把我们当敌人杀掉的感觉。」上节对我大叫的那个女孩假装很害怕的抖了抖身子。
「王晨雅,你真的很爱闹,不过你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像有个动画的角色吗?」我笑着说。
「阿阿!我知道!就是那个打打杀杀的那个嘛」
「什麽啊......你真的知道吗?」我无奈地看着王晨雅,戳了一下她的脸。
七点半了,我抓起黑色的西装外套,将头发随意地绑成一个包包头,梳洗完毕,拿了几条Questbar打算当午餐,就出门了。
打开车上的音响,放了张Daughter的《IfYouLeave》专辑,缓缓地将车子开上道路,七点四十,第一堂课是八点半开始,还有时间。看着前方的车,我什麽时候开始也得跟着这忙碌的城市打转了呢?以前那些红绿的交通号志都与自己无关,只需顾着好好坐在车上就好,或尽情地唱着歌之类的。
红色的车灯规律地闪着。这段路到底多漫长?多艰辛?有时候真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可是就像他告诉我的「如果没有自己去探索,人生不就很无聊了吗?」
「叭──」不知何时转换的号志,後方的车子催促着我向前。到达学校,将车子停好。说真的,这不是一间我想上的大学,虽然学校的风评和环境都不算太差,但总觉得自己的心和这里连不上线,就连当初选择这里也是因为一些任信的理由。
2月,不知怎的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明明之前天气还很好的。
「巧灵你还好吗?」晨雅轻轻拉开我前面座位的椅子坐下。已经一个下午了,我一直维持着这犹如经痛般的趴姿,只是痛的并不是肚子,其实眼泪早已停止,但总觉得这麽趴着比较好些。
「还有机会,你可以回来的」晨雅轻声说着。是呀,还有机会,但那是如此困难的事情。上学期的课程即将结束,随着分班名单的公布,我的心情也跟着消沉了起来。
1-B
从原本的A班掉到B班,多大的耻辱,这离破碎的心理无法承受。
「又来了?」拉过我的袖子卷起,手腕上清晰的血痕在白日光灯下的照射显得格外刺眼「什麽时候发病的?」
我微抬起头,看着晨雅担心的表情我咯咯的笑出声音,这表情是否虚伪已无从得知,但我只觉得这是一件可笑的事情,知道又如何呢?
「不知道」我回答。嘶哑的声音似乎不是自己的,过於乾燥的喉咙说起话来有些吃力。残疾的我,和那近乎毁掉我一生的证明,虽然上了高中就不想再用这谋额麽福利了,但它依旧跟着我,一个无法消除的印记,一个代表着精神病的证明。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晨雅看着我的伤口难过的说着。
我摇摇头「这不是你该承担的,不要把我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跟我在一起已经够你受了,其实不用这样的」放学的钟声响起,拿起书包。
「该走了」我对晨雅说,也对这里的一切说。
接下来的路程,欢迎来到腐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