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玦
玦如环而有缺,音与决同,故古人用玉玦表决断或决绝之意。
《晓婷篇(七)》
今天我欲往医院探望雅欣,却被佩佩拉到思瑶的办公室。虽然我极度气她恼她,还是想要亲眼一见她复原的情况。
佩佩问思瑶是否知道带谁来看她?我身上的茉莉花香,对於思瑶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线索。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我立刻先发制人地阻止她开口。我不是她的病人,她也不是我的谁,不需要为我跟建廷之间,做任何建言。
缓缓道出对我的关怀,和希冀一双儿女健康成长的心愿;你当真不爱了吗?如果爱不能战胜你的心魔,那麽我的爱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今天伟哲跟朝兴拿着录音笔来家里,说是你出国之前的请托。一支录音笔,你又想要辩解些什麽?你失明回台,我是最後一个知道的;如今你出国,我是从别人那里获知讯息。
面对我於你而言,真的有那麽困难吗?把录音笔放在客厅的桌上,我转身回房打开音响;流泻出的乐音,是这段时间一直陪伴着我的歌曲:『谁影子那麽重?拖在我脚步後头,走不到要去的快乐,重复做一个梦,怀疑时间凝固了,把明天杀死了......(火烧的寂寞/苏见信)』
也许是因为与建廷的婚姻,让我身心俱疲;即使搬回谢家,夜夜辗转难眠的我,总会在梦境中,看见樱花盛开的景致,而後醒来便无法成眠。
黄茵离与子奇的事情,闹得整个家里都不得安宁,也许是因为如此,我也无暇去细思录音笔的用意。今天雅欣在厨房里切伤手指,想也知道跟黄茵离脱离不了干系;我把雅欣带往客厅,把她包紮好伤口;并交代她远离黄茵离。
雅欣看着我,似乎有什麽话想跟我说。我跟她说想讲什麽,就畅所欲言没关系。她告诉我,从佩佩那里得知,思瑶的手术失败了。
经过这些日子,我以为我已经可以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漏了我的心情。雅欣按下我欲盖弥彰,而故作忙碌整理医药箱的手。她跟我说,思瑶想要恢复光明的意志很坚决,也请我不要再隐瞒自己对思瑶的思念和在意。
我挥开雅欣的手站起身,连忙否认我没有隐瞒什麽。一直以来隐瞒我的人是思瑶,尽管她明明知道,我向来痛恨欺骗,尤其隐瞒我的人却也是我最深爱的人。
雅欣问我能否对你宽容一点,现在的你还固执地待在美国,等着第二次的手术。我不禁想,在异地等待手术,接受手术的你,究竟是抱持着怎样的心情,飞向太平洋的彼端?
思及此我想起了之前,伟哲与朝兴拿来的录音笔,可是任凭我怎麽翻箱倒柜,就是不见录音笔的踪迹。当初在现场的人,只有我、伟哲、朝兴跟黄茵离,任凭黄茵离如何否认,我也明白录音笔是被她丢了。
编按:环是圆形的玉佩,玦虽似圆形却有缺,有缺憾的人生才更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