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弹穿过破旧的窗帘，简陋的房间多出弹孔留下的痕迹。冷风席卷而来，吹起窗帘，破碎的细碎玻璃割伤他的皮肤。
竟然不顾其他人，果真是他妈的混黑的。
「找个地方躲起来！」就怕他们会再扫射一次，哈雷片刻不留，持着枪推开充当门的木板子，趁着战乱停止，跑出屋子、跑过嘎吱嘎吱响的简陋梯子。
突然，他双脚一顿，朝角落处开了两枪。
「呜！」闷哼声夹杂着枪枝落下的沉重声音。
「白痴，你他妈的手露出来了。」
碰！
「嗯！」他痛得缩起手，顾不得落下的手枪。
还有一个。
尽会做些卑鄙的举动。
碰、碰！
「呜！」这样对他不利，楼梯狭窄得要命，敌人又躲在角落，射了三枪他还没被爆掉，哈，他妈的狗屎运。
按住滴血的腹部，哈雷稍稍向後退。
碰！
又是一枪，并没有射到他身上……该不会这家伙和牛奶一样烂吧？
去捡枪太危险了……
碰！
「什、什麽！」
他冲上前，不顾枪枝的威胁，他转弯，拳头用力砸向方才被它射过一枪的人身上。
「太、太卑鄙了！」
「什麽卑不卑鄙，先开始的是你们吧，白痴！」他揍昏那个男人，抢下他重新拾起的枪，对准声音的来源发狠似地连开，直到弹夹用光为止。
跨过被他击昏的男人，哈雷上前确认那家伙被他射死了没。
「呜……呜喝……哈……去、去死！」
眉边传来刺痛感，他脚往前一踢将枪从男人手上踢离。
「哪个组织的？」
「呼……谁会告……诉你啊……呸！」
他眼帘半垂，沾到些许唾液的皮鞋发狠一踹，将男人从卧趴姿势踹翻到仰躺在地。哈雷捡起被他踢到一边的手枪。
「老大是谁？」脚一踏上男人的肋骨处，稍微用力地辗转。
「啊……啊啊──」
「老子没什麽耐性。」脚又踏深了，骨头稍微喀喀的声响。
「呜……阿啊……啊……豺……是……是豺狼！」
豺狼？
「他妈的连听都没听过。」脚离开半死人身上，哈雷转身回去捡起自己的枪塞回枪袋内。
这两个也不行了，如果没再多的话……
「还有五个。」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再吐出。
刚刚这样消磨下来，那群人应该插不多绕过违章建筑到这里来了吧。
他抿了抿唇，调整已经歪一边、低垂的冲天炮，舔了舔因风而乾涩的嘴唇。单手持着枪，哈雷闪进水泥建筑物後方，背脊贴着水泥墙，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气味，他抹了抹鼻子，想骂脏话。
可能是因为在贫民窟的关系，臭水沟肮脏的气味就算不仔细闻也会随着呼吸进入肺部，再加上躲藏地的灰尘味，哈雷觉得要是那群混帐再不出现他就快要被臭味薰死了。
他暗骂了句脏话，看见月光照射下拉出的影子，都快痛哭流涕了。
他妈的你爸妈给你生了条短腿吗，这个慢才跟来你老大知道铁定哭死！
一……二……，还剩下三个。他深吸一口气，拉开保险。
要连射三发全命中要害很具有挑战性，当然，没射中也不要紧，单枪匹马撂倒三人也不是办不到。阿心那头野兽都能单「枪」赴会干掉一个组织，他要是输给这不知打哪来的小罗罗岂不太丢脸了？
老大的名誉啊老大的名誉，要真输了这件事传出去他乾脆切腹或自己吞子弹自杀吧，他妈的威严何在啊，绝对被阿心、公主和可可笑一年不止。
见影子越来越狭长，放轻的脚步声也越发接近，他知道对方也提高警觉了。
知道在躲也没什麽用，他长脚一跨，闪出躲藏之处，几乎不掉一秒的时间地计算敌人的所在，迅速扣下板机。
碰碰碰碰碰、碰……
混杂着些许烟味的混浊气味更加难闻了。
嘛，他本来就不期望能一次杀光全部啦（真要这样那这群敢追来的也真够不怕死）。不过没想到有反应更快的枪手再就是了。
哈雷抹了抹脸上的血渍。右手伸直，漂亮的九十度垂直，枪口对着对方的心脏。
右脚向後伺机而行。
两个毫罚无伤，一个腹部擦伤。
场面对他不利。三个枪管一个对着他的脑袋一个对着心脏，最後一枝对着他的小宝贝。
「我说啊，就算是枪，对着老子那部位，老子也是会害羞的啊。」他该庆幸没有一个是拿机关枪吗？
他妈的。
「少废话。把枪放下，哈雷。」正对着他的男人抬高下巴，即使没看见对方的双眼，哈雷也能感受到对方墨镜下锐利的双眼投射下来的是多麽尖锐的视线，恨不得将他千杀万刮。「三对一，你输了。」
他不记得有招惹过这类型的人啊，虽说他招惹过的人也多到他记不得了。
「嘛，正确来说应该是一对二点五吧。我看那位老哥好像快昏啦。」他就不信一个半跪在地、血流一地的人反应还会和常人一样快。
「就算只有两人你也……」
「哦～」他吹了吹口哨，毫不在意三只对着他的枪口。「不好意思，情势逆转，二对二点五。呦，心哥，来得正好啊！」
「你以为这种小把戏骗得了……」
瞬间，他往左一闪，同时朝左方腹部受伤的人连开两枪，再快速转身、射击。属於自己的、他人的枪声响亮得让耳朵嗡嗡地耳鸣。身体某些部位隐隐传来刺痛，冷风呼呼地吹着，冻得神经都要麻痹了。
右方那个也不行了，他侧身，腿一抬，往男人身上狠踹，子弹从他颈肩擦过。没时间理会伤处了，他手由下往上掐住男人下颚，迫他张嘴，枪口往里一塞，动作一气呵成。他跨坐在男人身上。
「二对一，头上的冲天炮算一怎麽样？」也不管那男人懂还不懂，哈雷朝他裂嘴一笑。
也不用期待男人会说什麽来骂他，毕竟嘴塞了枝枪，除非会腹语否则说了也是白说。
空着的手正想撤开男人脸上的墨镜，不经意的，他瞄见男人腰间突兀的鼓起，以及蠢蠢欲动的手指。
「啧。」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哈雷豪不犹豫地扣下板机。
滴答……
滴答……答……
天，开始下起雨。